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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胃癌

乡间的清晨总是比城镇来的早。鸡鸣狗叫是他们的定点闹钟。

韩哲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喂他家的‘土豆’吃早饭。土豆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色‘马尔济斯犬’,小的时候他被送到奶奶家没过多久被发现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不讲话也不和小朋友一起玩,只是坐着发呆,奶奶知道后,问了很多医生寻了很久的偏方,都没效果。在一天发现他会对着隔壁东子家养的阿黄说话,便给买了一只‘马尔济斯犬’。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和‘土豆’每天形影不离,上学的时候‘土豆’会跟着去上课,放学一起回家。之后慢慢的在别人看来自闭症也就好了。

喂完‘土豆’他跑去奶奶的房门前,奶奶家是老房子,以前古时候传下来的。敲了敲“奶奶,您起来了吗,你的‘小情人’今天就要回学校了,别赖床了。”久久没有回应,他加重力度拍着房门,按照平时奶奶应该早就起床才对,有些担心,“奶奶,我进去了。”说完推开门,看见的是一地的药瓶和洒落一地的药片,还有倒地的奶奶。他马上上前扶着奶奶,喊“奶奶,奶奶我是小胖子,你怎么了,快醒醒。”他急哭了,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抱着奶奶跑向村口等着,一路上邻居们的担心他也无心理会。

等着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过得非常慢,他紧紧抱住奶奶,仿佛奶奶会消失一样。在救护车上,他害怕,浑身不住的发抖,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爸爸,发颤的手拿着电话拨着那个存在手机深处却永远不敢拨出去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接起“阿哲。”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号码却从来不打来问他过的好不好。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有些哽咽“爸爸,奶奶昏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把她送去医院的路上。。。我怕。。。”

电话那头没有安慰“我知道了,我马上来”之后一阵忙音。他知道爸爸恨他,他现在只是希望奶奶能好好的。他紧紧握着奶奶的手,看着奶奶的脸,从来没认真看过她的变化,原来奶奶已经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背着自己满山跑的人了。医生做着急救措施,耳边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慌乱了他的心。

奶奶被推进了急救室,留下他一个人埋头在臂弯里,自责“如果我在认真点,就会看出奶奶病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以前没紧紧抓住妈妈的手,现在奶奶也是。。。。”在自责的深渊走不出来,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他来了。

突然急救室门开了,一个护士急急的拿着一张纸出来,他知道那是病危通知书,不,他慌了,双手紧紧护住头,不想面对。“我来吧。”爸爸拿起那只笔,行云流水写出那个他每天能赚到几十万几百万的名字,可现在这个名字掌握着一条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过了几个世纪,急救室灯灭了,他站起来,看着奶奶躺在病床上被他们推出来,他上前,用耳朵确认奶奶是否抛弃他,还好,温热的呼吸虽然很微弱,至少她还在。

他牵起奶奶没有被针吊着的那只手,怕自己一放手奶奶和妈妈一样就那样的离开自己。他现在也不想知道奶奶怎么了,他害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奶奶被安排到高级病房,应该是爸爸指示的。这里的主任好像是爸爸的高中同学。白色的床单多么可怕的颜色,韩哲风眼神空洞的望着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机的人,何时他的那个身体健康的奶奶变了,是啊是自己太不孝,想想自己多久没有认认真真观察过奶奶的变化。昨天在‘望月桥’那时候如果自己再认真些,或许奶奶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听到她的声音,他蹑手蹑脚走出病房,怕吵着奶奶,站在过道最里边的窗口,拿着手机按出在502宿舍的电话号码。。。

而朴映希自从从‘林轩阁’回到宿舍心里就很不安,总觉得心被吊着,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此时的她坐着看着书,但也是左眼进右眼出,完全没记住。干脆盖上书,不看了。结果被电话铃吓到了,手忙脚乱的接了电话“喂。”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没打算开口,如果是平时她一定觉得是骚扰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电话那头是他。“我是朴映希。”

“我知道”韩哲风在心里说着“你的声音我永远不会认错。”朴映希听到的还是呼吸声,电话那头没打算开口。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打电话给自己,除非他遇到了什么事。“你还好吗?我知道是你。”“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即使我们关系不再从前,我还是你最好的倾听者。”“嘟嘟嘟。。。”朴映希听到的只剩忙音,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以后他的生活没有自己,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韩哲风痛苦的挂断电话,不想她听到自己的哭声,为他担心。他顺着墙蹲了下来,无声的哭着,曾经她是他的软肋,如今依旧还是,未来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多希望能告诉她自己有多痛,多想躲起来。

不远处,只听见爸爸和他的高中同学谈论着奶奶的病情,是啊,即使自己不想面对,也得知道,不然如何照顾奶奶,他听着他们说着专业名词,大部分都听不懂,但是“gastriccancer”他听懂了,是胃癌。医生告诉爸爸说,奶奶其实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那时候已经是错过最佳治疗的时间,她这段期间一直用药物控制,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胃癌晚期”,最多剩下3个月到一年,这都要看病患的自身了,他没有再听下去,他怕他听到的噩耗不止这些,他已承受不住。

韩哲风心被揪了一般疼,他多希望能替奶奶承受,突然发现自己很没用,不但保护不了最爱的人,连家人也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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