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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石龙舞罢松风晓

吴生走来走去,心绪不宁,毫不知情的魏正铭上前询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时?”

吴生不语,依然晃来晃去,这时一个黑皮肤的锦衣卫匆匆来报:”禀报首领,王爷在牢中不吃不喝已有三日,在这么下去恐怕,恐怕会撑不住!皇上那边有迟迟没有动静,一切皆有国师处理!”

“啊?叔公被国师抓紧天牢了?师傅,出这么大为何不告知与我?难道这时候了还觉得我不是自己人?”魏正铭气道

“你懂什么?你能帮什么忙?你安心去练功不添乱就是大功一件!”吴生指责道

“这可如何是好。?”吴生揉着头说道

“师傅~依我来看。不如去求皇太后,也需还有一线生机!”魏正铭想了想

”对呀,我怎么把太后忘了!看来只有这样了!”吴生终于松了口气

“是啊,皇太后可是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魏正铭感叹道

“可我既不是官员又没有皇帝亲设令牌,该如何面见太后?”吴生挠了挠头

“你可以让锦衣卫带去你的信件和王爷的贴身信物,看皇太后如何答复你!”魏正铭说道

“对啊对啊,我这遇事不冷静啊!都乱了方寸!还是正铭心明!”吴生说罢便即刻随黑色皮肤的锦衣卫前去王爷府。而魏正铭却独留井下等待消息。王府周围布满了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实,看样子连又几只苍蝇飞过都能数的清。

一身夜行衣躲在房顶处的吴生见这种情形是小菜一碟,在夜过三旬时是人最放松警惕之时,他便快速飞跑进王爷的书房门口,如蝙蝠倒掉在悬梁之上,下面一批批守卫正常巡逻丝毫未发觉,他轻推开一寸的门,幸运的是木门并未出声音,吴生轻松的使出锁骨术,如本书般的宽度就滑进书房,蹑手蹑脚的翻查当年瑾雀诞生是太后赏赐的金镶玉小如意,翻遍了桌子,书柜,最后在一本看似是竹简的盒子中找到了。吴生又拿起桌上的砚台磨了磨墨,在黑暗中提笔书下一段言语:沐王爷深陷狱中,遭奸佞所诬,本托太后鸿福安度余生,但前朝政事纷扰喧嚣,成也锦衣败也锦衣。望太后出此良策救王爷脱离苦海,愿衣锦乡田团聚瑾雀。在下锦衣卫首领吴生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太后金安。

吴生将信物和书信一同交与黑皮肤锦衣卫,犹如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王爷性命就在此一搏了。虽说皇帝高高在上,但听从国师只是因为国师为皇帝炼就丹药,寻求长生不老术,又胜在国师会鉴定天象,观人入微,所以就是天子也不得不信。而太后则信因果,信轮回,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这正是一个看破红尘,在年少时经历困苦、宫斗、政变的老人看淡世事的情怀。

锦衣卫很快就将信件传递到太后手中,夜晚,红蜡烧的只剩了一半,桌上的豌豆黄被咬了一口,守在一旁的四个宫女有飞太后按肩的,捶腿的,拿着扇子摇风的,还有一个在屏风后弹古筝的。模样个个长得精致小巧。太后珠圆玉润的脸幅上此刻愁眉不展,放下手中的信件,开启红唇吃了第二口豌豆黄,右手掌心的小如意乖乖的躺着。宫殿里的琴声悠远长扬,跪在门口隔着帘子的锦衣卫跪的腿都麻木了也迟迟不敢退下,等待着太后的遵嘱。

太后示意宫女全部退出寝殿守在门口等候差遣,琴声不在,屋中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真知,太后再吃了口豌豆黄咀嚼一番后,咳了俩声,用袖中的绣花巾点了点嘴角,柔声说道:“上前说话!”

锦衣卫跺了跺麻木的腿脚,蹒跚谨慎的掀开帘子,走近太后,不敢直视,跪地请安:“太后金安!”

太后慈祥的笑说:“你回禀你的主子,就说李代桃僵!若他不懂,让他好好想想!”

“是,我这就回禀首领!卑职告退!”锦衣卫说着后退着倒走出太后寝殿。

回到井下回复太后口御的锦衣卫,把这几个字说出后,吴生瞬间就明白了太后之意。反而正铭却一塌糊涂。吴生笑着叹了口气。命人搬了一大坛女儿红来。

“来。正铭,咱俩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他一大坛子!”吴生笑道

“师傅,太后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你定是知道了什么!快告诉我 !”魏正铭着急的问

“好了,有什么事都留到明日再说!你喝不喝?不喝我喝!”吴生盛起一碗酒,大口大口吞下,多余的酒从嘴角流到脖子在滴到衣襟上。

“好!那我就陪师傅痛快喝上一大坛子!今宵有酒今朝醉!”正铭也学着吴生的样子喝了起来,第一次喝酒的正铭,突然觉得酒如此好喝又如此苦涩。

二人潇洒畅饮,你一碗我一碗,根本不剩酒力的正铭早已呼呼大睡,打起了酣。这是他在这些日子头一次睡的最香最踏实的一觉。吴生见正铭熟睡,便把斗篷披肩盖到他的身上,正铭一个翻身把斗篷披肩压在身下,他忘了正铭喜冷怕热,笑着摇了摇头。他瞧瞧走到黑皮肤锦衣卫的身边,俯耳说了几句悄悄话。锦衣卫大惊失色,猛的跪地。吴生蹲下看着那锦衣卫拍了拍他的肩膀扶起了他。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魏正铭抻了抻懒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四处打量着吴生的身影。可奇怪的事若是平日他早就揪着自己的耳朵大嚷着起床了,莫非是因昨日把我灌多了不忍心不好意思叫我?魏正铭正要散散步,被门口乌压压一片锦衣卫吓了一跳,一半黑皮肤,一半白皮肤,若不是他们身穿飞鱼服,还以为是一群黑白无常来了呢!

“你们怎么会齐聚这里?不用执行任务的吗?看见师傅了吗?”正铭疑惑不解

“拜见首领!!拜见首领!!拜见首领!!”锦衣卫见到正铭齐喊三声。震彻井洞,吓的正铭一惊

“谁?我?什么情况?我是在梦里?”魏正铭不可置信道

“首领您已睡了2天了!终于醒了,弟兄们还担心呢!”黑皮肤锦衣卫说道

“你不是那天的锦衣卫吗!你看见师傅了吗?他去哪了?王爷怎么样了?”正铭像痴傻一半不知发生了何事。

“您放心,皇帝已放了沐王爷,明日他便可回了!”锦衣卫抽搐笑道

“哦,真是太好了!那我师傅呢?他定是去迎接王爷了?”正铭心中震震不安。

“对对,接王爷去了!接王爷去了!”锦衣卫附和道

“那你们为何称我为首领?师傅隐退了?”正铭疑惑道

“可能是吧!”锦衣卫应付道

“可王爷明日才回来呢!怎么今日就去了?真是奇怪!哎,算了!反正,师傅自有他的打算!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共度!”魏正铭鼓舞士气道

“有福同享有难共度!”大家附和齐喊道

魏正铭心中隐隐不安,他走出井底,怀着满心疑虑来到沐王府,只见王府周围的侍卫早已撤退,反而是躲在角落里默默观察周围的瑾雀被他发现,他偷偷摸摸走到瑾雀身后拍了一下瑾雀的肩膀,吓得瑾雀一个转身下意识的捏住他的脖子。正铭眯着眼笑看着瑾雀,他当然不知道是瑾雀发现的自己。

“姑娘有话好好说,在下见姑娘躲在这里,不知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魏正铭问道

“呃,你…?不记得我了?也对!你根本没看见我!那个…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瑾雀傻傻说道

“哈哈,姑娘你可真可爱!你说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吗?!我啊!还真是个坏人!你问对了!”正铭噗嗤笑道

“走开!”瑾雀瞪了眼他

“好!那在下告退了!”魏正铭坏笑走远。

“哼,就不该救他,害得我被关了禁闭!”瑾雀起的直跳脚

魏正铭笑了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直到天黑了才混迹到人群当中,找了家茶馆,点了热腾腾碗阳春面,他并没有吃,只是想有个地方小坐一会儿,况且这里就是城墙下,是等王爷出来的最好地方。但这里鱼龙混杂,吵闹不堪。忽然听到旁边桌的三三俩俩的狱足在闲谈之中提及王爷之事。

“听说了吗,沐王爷被施了重刑,髌骨被挖,恐怕有命活着出天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消息比我灵通,我只知道沐王爷被抓了!锦衣卫呀,恐怕群龙无首了!”

“我表兄就是看守天牢的,我前几日去给他带些家中的馍馍,他说的!”

“呜呼呀,那王爷被放了你们知道吗?这回我的消息可是热乎的呢!”

“那就不知了!怎么会放了呢?”

“听说前日有个自称锦衣卫首领的人,去告御状了,说是是他指示锦衣卫密谋造反,王爷并不知情!况且,太后也出面了!”

“这么秘密的事儿…你也有表兄在天牢?”

“我父亲是国师府的侍卫你忘了吗!那中年男子闯入宫中这么大的事儿,连宫女都知道!”

魏正铭一拍桌子,震的桌子四分五裂,气的小二追着要赔偿,魏正铭一个跟斗翻过,发了疯似的漫无目的的跑向小巷之中,身后的小二追着追着没了力气,魏正铭头脑一热,没了主心骨,不知现在该如何,又想到今日锦衣卫的反常行为,突然惊醒,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是自己还蒙在鼓里,联想到太后说的'李代桃僵',他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一命抵一命。他大笑着,肆意的笑着。

他失意的坐在小巷尽头,他无能无力,这是一个选择题,在叔父与师傅中选择一个。但看来师傅已经做好选择,他只能等到把王爷一家安顿好了,在想如何救师傅的事。

天亮了,王爷被人架出了城,魏正铭见这一目心痛不已,为何要牵连无辜,难道为了权利连人性都没有了吗?

“叔父,我们回家!”魏正铭含泪说道

“好!乖孩子!”王爷勉强一笑道

“王爷!王爷!不好了,吴生首领在狱中自尽了!”一个白皮肤锦衣卫慌慌张张跑来

“什么?他…!”王爷昏了过去

“啊!老天爷,为何要这么不公平!为何好人不长寿!”魏正铭大吼道

“首领,我们快回王府,这里到处是国师的眼线!”锦衣卫小声说道。

魏正铭闭眼流泪,心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深呼吸了口气,抹去了眼泪,将王爷带上马,驾马而去,瑾雀在王府门口,见到王爷身上伤痕累累,瑾雀忙着大呼郎中,魏正铭端抱着王爷大步进入府中,拿出银针艾草金创药和还魂丹,开始为王爷治疗,瑾雀吃惊不已,惊的是王爷的满身伤痕,惊的是魏正铭的医术,惊的是,府中竟空无一人,恍若一座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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