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别乱跑了,免得惹上事。”“你在怪我惹是生非吗?”夕月想了想,还是说:“谢谢你,我以后不去了,不过你昨晚去的真及时,你去那儿干什么?”“当然是去找线索了,你以为呢?”“不是去守死人啊?”“说什么呢你?”“哦,我是说,你太孝顺了,你和阏氏的关系一定非常好吧?”“相处了十几年,该有感情的。”“我看你爹和阏氏有点奇怪。”夕月继续旁敲侧击。“你怎么看出来的?是的,大汗对阏氏一向很好,可是阏氏对大汗从来都是冷脸相待。”“那你知道为什么吗?”赫连景惊讶地看着夕月,问:“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干什么?”“我是觉得这个故事很蹊跷啊,要是拿去说书,定能吸引很多听众,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就进了我的口袋。”夕月一副贪财的小人模样竟让赫连景觉得很愉快。“这个你得去问赫连柔妹了,阏氏生前和赫连柔妹最聊得来。”“是吗”夕月若有所思,赫连景见此猜到夕月又不老实了,忙叮嘱道:“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知道吗?”“哎呀,知道了,你快走吧。”夕月催促着赫连景。“等等,这支银簪•;•;•;”“小赫连景啊,你看我一身穷酸,没用过这么好的发簪,昨晚好不容易看到了,你就借我玩几天吧!”赫连景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夕月恳求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怀疑,但就是做不到。“对了,你借簪子给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一个天大的秘密,就算是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用了,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赫连景看着夕月那一脸献宝的样子,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怎么能呢,我一定要告诉你,阏氏好贪吃哦,死之前还在吃,弄得嘴里乌漆漆的。”夕月满意地看着赫连景神色急促地离开了。
夕月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自己仅有的一包东西。果然是那个人的人,做事这么周到效率,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藏在这儿的。想着等会要做的事,夕月喃喃地说:“不是主人我不要你们,我其实很喜欢你们的,你们跟我这么久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你现在替我去做一件事吧,做成了呢,我就放了你,不然我还是要把你扔掉的。”夕月来到一个帐篷前,犹豫了一下,不知改不改进,最后还是决定进去。虽然说夕月已经很有把握了,但是还是不想面对。“死狐狸精,你来干什么?”赫连柔还真是不好惹。“赫连柔妹妹啊,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谁惹你了,我去给你出气。不过,现在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哦。”“猫哭耗子。”“你怎么会是耗子呢?你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啊,看看着长相,瞧瞧这气质,如果再用上我这个超级胭脂,所有男人都会为你倾倒的。”赫连柔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确定地问:“有你那么漂亮吗?”“哪能啊,不,我是说,我哪能跟你比啊。”“那赫连景哥哥为什么不理我,总去找你。”赫连柔气嘟嘟地问。“有两个原因。”“什么原因,快说。”夕月知道自己快成功了。“第一,我能帮他尽快查案,第二,你化的妆少了点什么。”“没少啊。”“是这个。”夕月晃了晃手中的胭脂,“你不觉得阏氏脸上的两朵红晕很漂亮吗?都是这个的功劳,用了这个,保证让你容光焕发,年轻二十岁。”“真的吗?可是我才十六岁。”“才十六岁,我以为你,那什么,你看,如果你再不用这个,就更显老了。这可是我的宝贝,一般人我不会给他用的,要不是看你投缘,我还真舍不得呢。”“快给我。”赫连柔连拿带抢。“那你给告诉我一件事,我才能给你。”“什么?你敢跟我讲条件。”“没有啊,我这是在帮你呢,只要你告诉我一些阏氏的事情,帮你哥破案,我就马上走了,你的赫连景哥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帮他立了大功,到时候他肯定会感谢你的。”“你想知道什么?”“那你知道些什么呢?”“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阏氏虽然总和我聊天,但是她一般不提以前的事,我只知道她以前似乎就有驸马了,还有一个女儿叫什么,不记得了,好像跟你年纪差不多吧。”夕月低下头,轻声问道:“大汗和阏氏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经常吵的,都是大汗在发怒,因为阏氏不从,大汗就骂人,有时候还把她弄得伤痕累累。阏氏不反抗,不争执,只是静静地忍受,看着真叫人心疼。”
夕月与赫连柔聊了半天,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回去后,夕月又把思路理了一遍,好像还差个缺口。“不应该的,怎么可能有两个,不知道赫连景那儿有没有答案。”这时,赫连景进来了,游牧民族特有的毛皮披风竟然在赫连景的急速行走下飘起来,向后扬起,这让夕月想到了江湖大侠,也是一样的有气质呢。“找到是什么毒了吗?”“什么?”赫连景惊讶。“我问你阏氏吃的是什么呀,真的那么好吃吗?临死都要吃一口。”赫连景冷冷地看着夕月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验尸都不可能发现的东西竟然让她发现了,她来得这么凑巧,她发现得这么凑巧,她,似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迷。一会儿高贵得像公主,一会儿低俗地得像无赖。她一下子聪明,一下子傻气,到底在掩饰什么?装作什么都漠不关心,却千方百计地查阏氏得案子,昨晚闯入奠堂应该不是无意之举,对,一个怕死人怕到大哆嗦的人怎么可能去拔死人的簪子,怎么可能知道阏氏嘴里有东西。”“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你问什么?”赫连景不动声色,没有立刻揭穿夕月也许想将计就计,找出夕月到底有什么企图吧,况且夕月有种让他不忍伤害的魅力,让赫连景自私地想替她隐瞒。“我问你阏氏生前吃的到底是什么!”“给你,她吃的是这个,这是草原上的一种毒草,对人的神经有刺激作用,会有微痛的感觉,不过毒性不强,两三个时辰就会好的。”夕月接过毒草,用怀疑的眼睛仔细观察了会,心想:“难道不是他,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阏氏下毒手?”“赫连景,你知道这支发簪是谁送给阏氏的吗?我也好让他送一支给我,实在是漂亮,我舍不得还给你。”“阏氏生辰宴上夕月送的,是大汗亲手为阏氏插上的。”原来如此,一切都解开了,说完夕月把手里的毒草往嘴里一扔,津津有味地嚼起来。“你干什么?你疯了?快吐出来。听到没有,快点。”赫连景异常着急。“你急什么?你不是说毒不死人吗?”赫连景反应过来了,松了口气,“是毒不死人,可没说毒不残人啊。很多人误食后受不了疼痛,自残的啊。”赫连景端着手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什么?毒残,怎么办?我的脚啊,好难受,想不到你这么早就要离开我了,都怪你这张嘴,没事你乱吃什么!”“放心,我有解药。咯,给。”“不早说你,害得我白着急。”夕月一把抢过解药,却没有马上吃,而是放在了兜里。既然如此,他如此野心,到底动机是什么呢?夕月又陷入了沉思。这次赫连景没有打扰她,赫连景不怀疑夕月有另一个原因,因为夕月看起来并没有对自己和国家有什么威胁,而且阏氏的身份在那儿,自己很多事不能做,比如验尸就不能懂尸体。当初怂恿夕月去查案,既是看出大汗不会责怪,也是看出这个人做事是有些成效的。“对,目的只有一个。赫连景我听说和亲的公主马上到了,你知道公主嫁的是哪个王吗?”赫连景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忧伤,别过脸去,什么也没说。“是你?”夕月有些失望,立刻又欢呼起来:“赫连景,我先在要你做一件事,能帮你查案,你愿意吗?”“什么事都可以,你说吧。”“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大殿,我有事情要说,很重要。”“这个•;•;•;”“有难度,还是你信不过我?”“吃完解药再来。”赫连景叮嘱了一句,就走了,夕月看着赫连景远去的背影,有些哀伤。“一切都结束了,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大殿内人已经到齐,而夕月却还没有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景儿,到底是什么事,要把大家都叫来?”大汗也等得不明不白,为什么赫连景紧急召集所有的人来这儿,但却什么也不说,自己也猜不出他的心思,于是代表大家开问。“大汗,再等会儿,马上就知道了。”“是不是找到公主的线索了?和亲队晚了一天,该不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要真有什么事,我怎么向天可汗交代。”“怕什么,大不了一举侵入中原。”喜战的夕月发出自负的声音。“你懂什么!你有那个能力吗?”夕月立刻住了嘴却又向赫连景吼道:“赫连景,你耍我们是吗?没事我先走了,我可没空跟你玩这些小把戏。”“别人谁都可以走,但是你,不准走。”帐篷开了,夕月进来了,不同的是夕月全身都裹上了布,只露出一张脸,没有了之前的稚气,眼神更让人望而生畏。夕月稳步走进来,表情端庄自然成威,全场,包括大汗都被这气势震惊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夕月急躁了些,率先问出声,其他人都在打量,在判断,在猜测。“我是谁不重要,我这次是受人之托,告诉你们一些某人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夕月语气中带有震人心扉的魄力。粉颜春色,朱唇微启,身如亭玉,眼如利剑。“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大汗,春残草,我想你应该清楚它的功效吧?”“你想说什么?直说吧。”“谢大汗授权,大汗,我希望您能配合。”“既然我授命于你,我就充分地相信你,还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吗?那件衣服很适合你。今天看来,果然很适合。”
“那好,我想你们都知道大汗和阏氏的感情不和吧?这是公开的秘密。”“说什么呢?你少在这儿胡言乱。”“夕月,让她继续说下去。”“大汗,我现在问你,在阏氏死前你是不是逼她做过什么?”“你知道些什么,说吧。”“你逼她吃了春残草。还骗她说是致命毒草,是吗?”“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不是重点。”“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我想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大汗再次忍不住想要阏氏就范,因为阏氏那天告诉他,她有丈夫有儿女,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于是大汗就用春残草威胁阏氏,没想到阏氏依然无动于衷。”大汗低下了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如果你们检查阏氏的尸体,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是也不难推测出她吃春残草的时间吧。还有她手臂上的伤痕。”“可是,也许是凶手留下的呢?”“不可能,阏氏生性倔强,除了对有愧的大汗外,任何人近身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贴身奴婢。如果是反抗凶手,那伤痕就是划痕而不是压痕。”“也许是凶手搬尸体时弄的淤青呢?”“你认为一个活人手伤和死人受伤是一样的痕迹吗?”“夕月,别打扰她,你继续说。”“所以,大汗,杀阏氏的人,不是你。但是你脱不了干系,因为那晚你的行为让她感觉到威胁,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你的意思是,她自杀?”“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你觉得一个身重致命剧毒的人还会再吃毒药吗?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我想当初验尸时已经验出毒药了吧,只是大汗隐瞒了,而凶手就是利用这一点。”夕月把目光转向夕月,接着说:“大汗离开之后,阏氏心灰意冷,以为自己就要毒发身亡了,就独自一人去了沙丘。因为那儿正对着中原,就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你果然观察入微,连阏氏得喜好都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不是秘密,我也是异乡人,如果我想家,那我肯定也会选择到那儿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