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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干扰者萨尔

玛吉纳的眼神,伊扎洛是能读懂的,那是一种尊重,一种敬畏。玛吉纳的义父,萨尔老爷,高不及玛吉纳,身体魁梧不及玛吉纳,年岁已高,不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及玛吉纳,但是玛吉纳很尊重他,打心底的尊重。萨尔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人生的指明灯。在自己义父面前,玛吉纳总像个小孩子,聆听着义父的谆谆教诲。萨尔是北方的大智者,他学富五车,博学多识,睿智而又聪明。而萨尔的种族是一个伟大的文明破碎后遗留下来的种族,但是即使是破碎的文明,他的身上也笼罩着神秘奥妙的光环,所以萨尔在草原上的地位等同于半个活佛,很受草原人的敬仰。

按照玛吉纳的指引,瑞托崔普开了近两个时辰的车,终于开到了玛吉纳的家,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停好车,三人走入玛吉纳的家,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老人在打扫院落卫生,四周点着魔法火焰,玛吉纳亲切的叫道:“德拉!”

那老人抬起头来,用有些浑浊的眼看着玛吉纳,激动道:“少爷?玛吉纳少爷?你可算回来啦。想死德拉了,快去看看你阿妈吧,她也很想你呢。我去通知老爷。”说完,放下扫帚,奔向内屋。

玛吉纳转过身来对伊扎洛和瑞托崔普说道:“导师,瑞托崔普,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阿妈。”

瑞托崔普看着地上,又看看四面院墙上的灯,奇怪道:“怎么天黑了才打扫卫生?”

伊扎洛解释道:“白天这院落里总是挤满了人,他们都是来听智者授教的。你们团长,也在这里等过赐福。”

瑞托崔普看着玛吉纳走的方向与那叫德拉的老人走的方向不同,奇怪道:“玛吉纳的少爷的义母和义父不在一起么?”

伊扎洛道:“这是他们家族的规矩,就算是亲近如妻子,儿子这样的人,要见萨尔老爷,也要先通报,萨尔老爷同意接见,才能允许进见。”

“啊!”瑞托崔普惊道:“这是什么规矩?”

伊扎洛解释道:“这,就是突出大智者地位超群的规矩。

对于居住在高原地区的人们,气候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被作为生命的授予者和终结者而崇拜。雷电风暴所带来的大雨是维持生命所必需的,但这是有代价的,每次雷电风暴结束时,总会留下一些烤焦冒烟的尸体。

由于经常受到季节性的暴风袭击和南方文明王国的侵略,几个世纪以来,高地人一直都在这片无尽的高原上为生存而挣扎。他们是一个伟大的文明破碎后遗留下来的堕落部族,他们那奇特而神秘的控制风暴的技术,拼凑自那些支离破碎的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失落知识。

在狂风肆虐的杜鲁德大草原高处,“萨尔”曾经是有一位年轻且富有天赋的风暴术师,他被人称作干扰者,他第一个参透了夏日风暴的秘密。

尽管在他的族群中还很卑微,但干扰者无所畏惧,永不满足的好奇心是他的动力。尽管还对风暴技术一窍不通也没有自己的坐骑,但他还是去探索了祖先城市的遗迹,在崩塌的建筑和早已腐朽的图书馆中搜索着,在生锈的制造车间中到处翻寻。他找到了需要的东西,然后返回了部族。将古时设计的线圈重新改编后,他获得了操纵电荷的能力,现在可以在任何他想要的地方召唤雷电。部分依靠魔法,部分依靠工艺技术,他的能量圈内束缚着能掌控生与死的力量,用来精确打击南方王国的侵略者和任何闯入这片古老高地之人,可以说他让草原人获得了新生。

所以说萨尔老爷在草原北方地位极高。”

过了一会玛吉纳又出来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草原老年妇女,就和所有草原劳动妇女一样,她戴着头巾,穿着长袍,脸上略微有些皱纹,但洋溢着微笑,依附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玛吉纳身边。就在那一霎那,瑞托崔普心中一震,什么叫幸福,他从那位草原妇女的脸上,清楚的读了出来。

玛吉纳拉着那草原妇女的手,远远指着伊扎洛道,用草原语介绍到:“阿妈,伊扎洛,我的导师再次光临咱们的家!”

那妇女喜道:“欢迎您,伊扎洛。”

伊扎洛答道:“你好,梅朵!”

三人都用草原语交谈,瑞托崔普立在哪里,一句都听不懂,玛吉纳看出他的尴尬,在一旁解释道:“我阿妈不懂大陆通用语。”后来听到梅朵阿姨说道:“大家进来坐吧。”玛吉纳才道:“阿妈请你们进去坐。”

三人来到一偏堂,盘膝坐下,梅朵拿出砖茶招呼客人,伊扎洛双手接过,瑞托崔普也学着接过茶碗。

伊扎洛三人开心的交谈着,瑞托崔普眼睛四处打量,这个小房间结构很简单,但装饰很华丽。黄色的金墙被光影灯照得明晃晃的,整个屋内的墙壁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 镂空的红木门上雕刻着复杂而高雅的图案,到处透着一种精致而婉约的气质,一道屏风将房间跟为两半。一些雕得十分繁复的漆金家具,以及正中铺着上好的锦缎的矮几,矮几上安静的待着的精致的茶具,无一不显示出主人的豪华。地上是用褥子铺的毛毯,毯上也绣雕了一些精美的图案。

“真是大手笔,果然是富丽堂皇!”瑞托崔普心里赞道。

伊扎洛见瑞托崔普摇头晃脑,四处打量,低声喝止道:“别到处乱看,这是很不礼貌的。”

不一会儿,那叫德拉的老人走进屋内,用草原语向梅朵打招呼后,对玛吉纳道:“玛吉纳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玛吉纳向他阿妈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表情分明再说:“又要挨骂了。”他阿妈向他说了几句,好像是安慰的话,玛吉纳悻悻的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还在门外,用清晰的大陆通用说道:“伊扎洛教授,玛吉纳这孩子,太没有礼貌了,竟然没有事先告诉我,让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伊扎洛忙站立起来,在门里答道:“萨尔,好久不见了,一直都很想念您。”

瑞托崔普心知,便是萨尔老爷到了,回头看去,一位身形不及玛吉纳高大,但是浑身也有着健硕肌肉的老人出现在门口。老人的身上穿着一件小衫,只是遮住了胸腹正中少量的身体。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和他的脸色全都是暗红色,他就是一团移动的红云,动作十分的轻灵。

和伊扎洛一样,他也有着白白的胡须,头顶正中有着一条随着他的移动不断上下起伏的马尾,让这个严肃的老头多了几分生气。两条大麻花辫从耳后搭到胸前,一种粗狂,豪放的草原风迎面而来。和伊扎洛说的一样,他的眼神十分的睿智,深沉的像大海,深邃的像像天空。

他的额头的正中心,有着一块硕大的长条形宝石,与他的两眼交相辉映,好像成为了他的第三只眼睛。精神矍铄的老者从门口走来。眉仁眼和,但言语间,自有一股威严,给人可亲又可敬的感觉。

萨尔老爷给伊扎洛一个拥抱,然后坐在了矮几的左首,伊扎洛紧挨着他,旁边是玛吉纳,瑞托崔普在下首,梅朵坐在右首,德拉站在一旁。

萨尔老爷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却总是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他淡淡道:“你们找到的那个人我知道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安布族迟早都会接受神旨的惩罚,这是数千年前便决定了的。”

伊扎洛教授道:“哦,难道萨尔阿拉早已预知安布族的命运?”这句话问得十分诚恳,没有丝毫讥讽的意味在里面,因为伊扎洛知道,对这智者而言,很多事都超越常人意想。

萨尔老爷道:“那疯子嘴里念动的言语,玛吉纳大致记住一些,念给我听了。那是妮塔莎传下的镇压灰铁龙的神文!”

“啊!”伊扎洛也想到那些似歌诀的土语可能是某种祭祀祷文,但没想到竟然是妮塔莎传下的神文。按照玛吉纳所说,妮塔莎是镇压狂兽魔神(或者也叫灰铁龙)的神明,而疯子的祖先又是投靠狂兽魔神的人,按照逻辑来说,这样的神文绝不是那样的疯子可以传习的神文。可那疯子怎么会呢?伊扎洛疑惑在心,露于颜色。

萨尔老爷看出伊扎洛心中的疑惑,释疑道:“据我们菩提祖心经提示,安布族近墨者黑,沦为大恶魔狂兽魔神奴仆,被妮塔莎惩罚,留守恶魔城。虽然这是一段神化传说,其目的是为了点化世人,但安布族的真实身份是,极北圣庙的守护者。村中祭教仪式世代相传,他们是唯一知道极北圣庙入口的族人,但教义极严,根本就不允许村中任何人靠近极北圣庙。而那神文,便是刻在庙前守护神兽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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