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北北见通完电话的左小乙一脸的轻松,她也就安下心来了,走到左小乙的身旁,说手机忘带了,今天还有重要事呢。左小乙望了眼外边的雪,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挂完电话的尚北北,对左小乙一脸的不满,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恨不得让她全天都陪着他,不过想想也好,这下可以放心的过个下雪的周末了。
吃过午饭,雪小了很多,他们便回了住处,尚北北一进屋就找寻手机。这是现代人的通病。她拿起手机发现竟有七八个蓝颖的电话,她赶紧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的声音睡意朦胧的夹着老大的怨气,说真不要你妹妹了。她一个劲儿的道歉、解释,听到蓝颖说苏霞住院了,电话都来不及放,抓起外套,便和左小乙匆匆地赶往了医院。
这段时间,蓝颖全是晚班,这是她计划好的,这样她就可以避开所有的人,享受那份夜的宁静,不曾想一个大大的咸鱼漏网了。
尚北北赶到医院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正好在大门口碰见了准备上晚班的蓝颖,她便引着他们两人去了病房。
马哲见尚北北能来就放下心来,他原本想是要托付给蓝颖的,因为有件特别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去办才行。走至门口时,他回转过身对站在尚北北旁边的左小乙说有时间多关照下蓝颖,转身离开了。
尚北北要在医院陪苏霞,左小乙自然也是要留下来,买饭回来的他还是在苏霞那里得知大概的情况,才意识到很久没有和蓝颖在一块了,想的有些急切,差点忘了和尚北北打招呼,就急急的出了病房。
来到医生办门口时,他见坐在桌子里侧的蓝颖,低头翻看着书籍,突然觉得她像极了孤苦伶仃的孩子。他想轻步走过去,示意旁人不要管他。即便这样,还是被蓝颖注意到了,抬头望见门口站着的他,他怔住了,她比他想象的要憔悴,他轻声说能不能出来,她和同事打过招呼,起身便随他去了楼道口的另一侧。他真诚的说了很多,并求得她的谅解,她还是说已经放下了,没事的,在她回医生办时,老远就看见了阿贺,一脸的阴笑,在左小乙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要得到点什么,蓝颖的手禁不住的挽住左小乙的手臂,他侧过身轻抚了蓝颖的肩膀:不要害怕,有我呢。对阿贺说有种外边单练。阿贺鄙视的看着矮他半头的左小乙,恶狠狠地想臭!婊@子你还真够骚的,一天一个,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小情人。想着露出一幅得意的贱笑,随着他们去了住院区后方的一处小广场上。
左小乙会几手功夫,这点蓝颖是想不到的,若是尚北北在场那她一点也不会奇怪,更不会紧张,阿贺更是惨败无比,只消几招便打得他满地找牙,他一个左勾拳猛打过去,阿贺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倒雪堆里,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他俯视着一动不动的阿贺警告说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说她的哥哥可多着呢。
左小乙和阿贺打架时,蓝颖只是心里紧张左小乙的安危,可并没有劝阻,他和马哲不一样,她觉得这是他应该出头的,即便流血了,那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她帮他医治。可是听到“哥哥”这个词,她突然觉得心里涩涩的,禁不住的想哭。
几日后的蓝颖看着苏霞被接出了医院,她想她的日子又要归于正常,她的妹妹身份已经确定,哥哥还不止一个。坐在办公室的她,仍旧盯着那本医学书籍,只是一页未曾翻动,想想有这么多哥哥关怀,也够幸福的了。可她知道有个哥哥在她心里是多么希望他是别人的哥哥,她被他们的种种感动,感动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后来这感动沉淀了下来,驻在心里好久。酝酿久了,她便有了一个完满的故事,她一直想写,又怕自己写的不够公允,因此一直未执笔写下这段往事。
四年后的一个夏日黄昏,一阵雷雨,一阵清凉,这个城市少有的安静,只为少了你吗?她清楚自己的选择。三年前弃医从文时,父亲狠狠地得给了她一记耳光,她知道父亲是从来不打她的,哪怕一个手指头都不行,就在前几日,父亲接了她打过去的电话,那也肯定是看了她出版的小说,只说自己选择,自己努力吧。这时的蓝颖倚在河岸的栏杆上,望着葱郁浓密的老柳树,望着平静的河面,她想该是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