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来的路上,尚北北还是说出了她上马哲车的原因,初听到马哲的名字时,左小乙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在数日后的某一天,和马小涛聊天说起莫晓琪时,他突然想起她的前男友也叫马哲,想都没有想便说出了口,却被马小涛“无所谓”、“瞎操心”掩盖过去了。这时的他们路过异常热闹的小广场,尚北北继续说着那天发生的事
马哲瞟了眼副驾驶上的尚北北,一脸的泰然,看的仔细,眼角竟闪出一丝欢愉,像是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在尚北北心里他们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他想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轻触启动按钮,车子启动了,发出低沉的颤动,松开手刹时,他发现她看了眼后视镜,紧蹙了下眉头,匆忙的掏出手机,见她等得急了,竟隐约听见她好似骂娘的声音,赌气的把手机塞进包里。
车子驶出小区,车窗开启了个指宽的细缝,一股疾风吹过,马哲才觉得心里清爽了许多,如果不是苏霞的电话关机,他是不会打给她的,他甚至有了炒了她的想法或者说她自己不来最好,但是这些话只能是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自己瞎想,如果见了面,像现在这样那一切将是另外一幅影像。
车子经过路口等待通行,他还是忍不住的借着窗外传进来的嘈杂声,问,还有没有机会。声音很低,几乎被嘈杂声淹没了,她懵懂的眼神看过来:你说什么?他看了眼错开目光的她,想:这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吗?有啥好看的,你就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吧。合上窗子,说:没什么。红灯闪烁,车子再次启动时,她说谢谢你马哲。马哲听着“谢谢”的语气和他对苏霞的如出一辙。这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就像当初在酒吧里那番话一般,但他没想到他真的付出行动了。
酒醒后的第二天,周一公司的例会上,马哲宣布了追求尚北北的消息,其他的则是嘻哈的附和着以为就是个笑谈:人都不在,你觉得有意思吗?但大家见他冷峻的脸上常闪过一丝微笑,那微笑里满是自信和认真,因此都知道这不是个笑谈了。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要有重大决定时,不管是公是私,都要当庭宣布,他以为这是让自己坚持到底的最好的办法,就像当初在宿舍兄弟面前夸下海口要追莫晓琪一样。有好事的人私下里说这就是缺德,专权,又说人家那谁不是刚请了尚北北一支草莓味的冰激凌吗?也有人说谁叫他是老板呢,换做我,我也这样。
马哲说完这件事,瞥了眼尚北北的位置,发现竟是空的,这是他提前想好的,如果她在,他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开个头,如此想着舒了口气,转身出了会议室,坐在办公室的他正在考虑如何和尚北北解释,说是和朋友打赌,那尚北北得把他活活的劈死,说是真的喜欢她,他思索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理由。他忽然冒出个想法—做个贴身秘书,竟是把自己逗得笑出了声。
尚北北在同事们的质疑和哈巴的眼神中走进了办公室,她回应的满是因迟到的歉意,她把围巾和短款鹅黄羽绒服挂在衣帽勾上,她刚刚坐好,手下的弟兄便涌了进来,围拢在她的身边,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上班时间不干活,围着我干什么呢。那个谁正要说话时,苏霞走了过来,看人的眼里是空空的,老大的不乐意,这是她鄙视别人最好的办法,好似对每一人说:老板找你。大家面面相视,不等尚北北搭话都转身离开了。尚北北满心的疑惑,疑惑的目光落到苏霞的脸上,她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紧接着她疑惑的目光落到了马哲办公室的门面上。
她想着苏霞到底是怎么了,但又想不出自己是何时得罪过她,难道仅是这次迟到吗?她觉得不是。难道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那样的话未免也太晚了吧。她这样想着推门走了进去。
马哲见她进来,那张冷峻的脸笑得有些像京巴,不知该怎样讨好主人的京巴。以前他是个很爱笑的男孩,一夜间意识到自己大小也是个老板,慢慢地那笑就变得稳重、老练了,笑与笑之间总让人觉得再酝酿着什么,尤其坐上老板椅后,他认识到保持一份淡定很重要,不知道哪天开始这淡定深入骨髓,他发觉自己真的不会笑了,即使笑了也让人觉得还不如不笑。唯独尚北北不去关心他的笑,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觉得能痛快的笑一回。她站在他的右前方,俯视着坐在老板椅上的马哲。她觉得他今天有说不出来的怪异,他起身绕过办公桌至她跟前时,她竟往后退了一小步,直觉告诉她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