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霞以为马哲不过是醉话,说说而已,但她没想到,马哲却在第二天的例会上,破天荒的说出他要追求尚北北,坐在他身边的苏霞禁不住的打了个寒噤,手里的橙色碳酸笔脱手坠到桌边上,发出了点滴的脆响,她心里清楚极了这是马哲做事前信心满满的标志,而这件事,只要他认为能得到的,他便会去做,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这时的苏霞瞟了眼马哲得意的表情,她似乎读出:我想追谁,那就是谁的幸福。也或者在警告她: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她看着他起身出了会议室,她尽量让自己放松,可是这又怎么能放松下来呢,她这样想着,会议室里便只剩了她一人,她就那样端坐着,两肩禁不住的一耸一落的。
只等她出了会议室,才发现刚到公司的尚北北,她觉得她的样子好讨厌,讨厌的有点恶心,想吐。她想若不是我给你介绍,哪有你现在这要好的住处。坐在位子上她看着尚北北忙前忙后的样子,又看着她甩脱了众人,起身去了马哲的办公室。她望着她的背影,渐渐地模糊了,模糊到想仔细时看,却发现她竟是满脸泪水,一幅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劲的说,似乎又是在申辩: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他竟然把我炒了。
苏霞马上起身,立时的悲天怜悯,说着安慰的话语,心里却是暗自欢喜:你走的好啊,你走了,他就是我的了。想想她觉得想笑。她忽然听见了尚北北:霞姐,你笑什么呢?这时的苏霞发现,尚北北真的站在眼前,也不知他站了多长时间,或者说自己神游了多长时间,她只得说忽然想起件开心的事就忍不住的笑了,又低声问他都说什么了。说话时,苏霞一脸的期待,却被平时的打探小道消息的表情掩盖住七八分,她听尚北北又是一幅愤然的语气说他真是有病。说完转身做回到自己的位子,她回味着那句“他真有病”,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她隐约觉得她的语气不是“愤然”而是一阵欢愉后的矫情。
又是个周末的夜晚,苏霞帮母亲擦拭着桌面,擦着擦着便发起呆来,每想起尚北北进入马哲车内的那一幕,她就禁不住的发呆,继而是狠狠地擦着桌子,仿若这无辜的桌子绕到了几十里也参加他们的约会。这次也是这样,还是“母亲”告诉了她,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她听着这句原本是她的年龄段才能说的话,不免的心里热热的。在一次午餐的空挡,她和尚北北说起她的心事。她才知道尚北北是不可能喜欢马哲的。这时的她安心了许多,她也听从了她的建议:爱要向前冲。
两个人近两个月隔膜迅即消失了,她们把餐具顺势放到路过的垃圾车上。这时的马哲看着苏霞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妥当,解下了围裙,匆忙得避过他的眼神,说要回去了。快到门口时,她听见他又说:昨晚真的谢谢你。
马哲的目光停留在苏霞消失的那扇门上,不知盯了多长时间,目光又掉落到餐桌上的手机上,他一直知道苏霞是喜欢他的,几乎每次买醉醒来后,看到的总是苏霞,安然享受这些的时候,他只能说谢谢,他也想让自己不说谢谢,可他实在做不到。
那次和尚北北回清水河时,他看到她在桥边的失声痛哭,他就知道了这结果,他那时还想不通什么样的约定能让她坚持那么久,那么的死心踏地爱着那个谁,他似乎在苏霞离去的背影中看的透亮,爱一个人没必要弄得惊天动地,如同眼前的那碗小米粥,真实贴切。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却是无人接听,再拨下去竟是关机。他的额头上沁出细汗,他又重新了拨了那个让他心痛的号码,听着里面等待的铃声,他的心又慌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