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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真相

李义害死张天龙之后整日苦练洗筋经,一晃四个月之久,转眼间春暖花开,果然这套功法十分神奇,不但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而且修炼至三层,内力已经提升数倍。李义又根据父亲教自己的落霜剑法每日习练,两样功法相互结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了,就算周三和于巴联手也未必能够取胜,镖局内的所有人也得不得不服气。

李义又恐范九继续压着凤天镖局,于是经常派人准备厚礼去看望,一来二去地方范九也便不再看的那么紧,镖局生意日渐红火起来。

周三和于巴见李义已经成为凤天镖局的顶梁柱,于是整日陪在身边,呼来唤去讨好李义,李义也知道镖局此时需要很多人手,也便既往不咎不再难为于他们。

张允儿自是依然住在绣楼里整日足不出户,一到晚上小玉不在身边便偷偷哭泣,而小玉也为了讨好李义经常给出一些接近张允儿的主意。

别人眼里李义只贪图凤天镖局这一块肥肉和张允儿美色,实不知李义却只为张允儿而已,根本不把凤天镖局放在眼里,否则早已离开这里。

这日李义接到白易子的一封密信,上面写着在辰圆大师和一眉道人的帮助下,白易子已顺利找到李无涯同宗十八脉,在自己的带领下收得乾坤明月剑赵明月、伏虎屠龙刀杜新虎等高人三十二名,这些人各自身怀绝学都同意跟随李义,目前进义卫已经组建完毕并在应天府朱元璋这里任命,希望李义早日辞去凤天镖局来此共谋大事。

李义前思后想,因为自己真的不舍得张允儿,而且李义认为唯有得到张允儿自己方才罢休,否则绝不离开凤天镖局。于是李义立刻执笔回信说自己身体不适,正在习练洗筋经进行调养,自己一时不能前去辅佐朱元璋,并未说明自己的真实目的。

令李义不能费解的是,李天际曾亲口跟自己说朱元璋能帮助自己报大仇,这就说明李天际早知道朱元璋的事,李天际日前整日陪在自己身边,他是如何得知朱元璋的?

看情形若是日后自己真到了朱元璋这里,带着那些进义卫定会大展宏图,可是得不到张允儿自己岂能罢休?想至此李义便有些焦急,恨不得立刻能得到张允儿。

越想越闹心,所以这段时间里,李义经常来到在张允儿的绣楼之下来回踱步。

这日忽见小玉偷偷跑来,小声道:“李义哥哥。”

“小玉什么事?”

“哥哥,张允儿最近几日生了病,你快去探望她,这也是接近她的好机会。”

“怎么病了?”

小玉解释道:“想必是大老爷一死,小姐整日哭泣悲伤所致。”

“啊……是这样,可是我若是上楼去看望,她会不会将我驱赶出来?”

“不会,因为大老爷生前有话要将大小姐许配于你,这点大家都知道,再者说现在你是镖局最大的,小姐还要靠你吃饭。”

李义仔细琢磨一会道:“恩,好吧,若是如此……我这就买些物品前来看望。”

“不过李义哥哥万万不得心急,对待大小姐需要慢慢来。”

李义暗自道‘我岂能不心急?去朱元璋那里便有了机会报大仇,现在大师兄已经在应天府任高职,只等着自己前去共谋大事’想到此于是道:“好吧,我自有分寸。”

张允儿的病可不是一日两日所得,自打李天际离开张府之后便整日抑郁,再者说小玉便是坑害李天际之人,却整日陪在身边,最痛爱自己的父亲这么一去更是雪上加霜,唯有李义整日在楼下徘徊,张允儿心中憋闷,不病则已一病便不起。

张允儿确实不想面对现实,但是却没有死去的勇气,只能用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悲伤,对于张允儿来说生活是一种折磨,没有希望,没有真爱,无穷无尽痛苦折磨……

当天夜里正是张允儿病得最重之时,此刻张允儿声音沙哑,头晕目眩不能行走,吃饭喝水也得小玉喂着……

李义来到绣楼二楼伸手轻巧门‘咚咚咚’

小玉知道此时定是李义备好薄礼来探望,于是道:“是谁啊?”

“允儿在吗?”

张允儿闻听是李义的声音,本欲起身回答,小玉抢话道:“在!是李义哥哥吗?”

“恩,是我,允儿小姐我能否进来?”

张允儿本不想搭理,但是却不得不回答,于是柔柔道:“李义哥哥请进。”

李义十分客气推门而进,但见张允儿头上捂着白手帕、面色苍白、唇干口燥、说话并无气力。

李义走至近前从身后取出一盒糕点放在张允儿床头。

“还望允儿小姐早日康复。”

张允儿哪有心思看上一眼,于是敷衍谢道:“多谢李义哥哥好意。”

“大夫刚刚有没有给你把过脉?下了什么药?”

“有,李义哥哥不必担心。”

“大夫怎么说的?”

“没什么,只是说心火过胜,叫我不要老是想些伤心之事,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允儿妹妹,到底有什么事令你如此伤感?”

因为是自己思念李天际所致所以张允儿难以开口说是,只是摇头不语。

李义十分担忧道:“不用怕,有李义哥哥在,日后我会保护你定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就是在提醒张允儿日后要嫁给自己,张允儿也十分明白,亦是并不言语。

李义暗自道‘那日我清楚偷听到张天龙病危之时曾经说过只要李天际不再便要将张允儿许给自己,这番话想必张允儿不能不听!’想至此于是故意说谎道:“记得张叔叔临终之前跟我说过一件事,我也应允了。”

张允儿皱起额头道:“是何事?”

李义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一眼小玉,小玉也明白李义要说什么。

“小姐,玉儿去给你们倒些茶水来。”

此时的小玉不像以往,也不需要张允儿准许转身离开绣楼去了。

要将张允儿终身托付给李义的这番话张天龙只跟张允儿提起过,李义也是趴在门前偷听到的。日后还未等张天龙跟李义说起此事,李义便接到飞鸽传书说是李天际要来凤天镖局。

李义知道今日的李天际今非昔比,他若是前来张天龙必会改口,定会将张允儿嫁给李天际,只有叫众人都认为是李天际的剑伤所致张天龙病故,那么李天际便成为张允儿的杀父仇人,二人的婚事才能泡汤,于是李义连夜将张天龙捂死……

李义见身旁无他人,于是编个谎话道:“这话我本不想说,但是镖局不能一日无主,张叔叔的心愿我也不得不去做。”

张允儿也明白此时李义要说什么,喃喃道:“李义哥哥,你是不是想……”

李义道:“张叔叔病危之时曾经跟我说过,若是自己死在李天际的剑伤之下,虽然张叔叔并不责怪李天际,但是允儿妹妹也不会嫁给他,只恐日后允儿和镖局日后无人照应……”

李义接着道:“我本欲不答应,怎知叔叔抓起我的手,痛哭不止……”

张允儿闻听至此不再做声,两眼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一个劲流眼泪。

“当时我便向张叔叔保证,两眼日后定会好好照顾凤天镖局和允儿妹妹!”

说到此处,张允儿闻听哭得更为厉害。

李义看张允儿此刻有些服软,接着又道:“允儿……你知道吗?哥哥一直很喜欢你,我也曾答应过张叔叔日后要好好照顾你!只是今日见你日渐消瘦身体不佳,哥哥反而觉得对不住张叔叔。”

说着李义眼泪也跟着一双一对的留下来。

张允儿颤抖着声音道:“李义哥哥,我……”

张允儿真心反对这件事,但是自己父亲病危之时确实跟自己说过这几句话,于是话留到口边便未说出去。

李义立刻抓起张允儿的手道:“允儿妹妹,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我会让死去的张叔叔在九泉之下看到我们儿孙满堂,幸福生活的,我也不报仇了,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张允儿明白父命难为,哭着摇头半晌却未说出一个字来。

李义见张允儿此刻并未拒绝,立刻加强攻势,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道:“允儿妹妹,李义今生只爱你一人,嫁给我吧!”

张允儿深知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别无选择,只好哭着点头答应了。

张允儿这一点头,顿时乐得李义差点蹦起来,立刻起身抓起张允儿的手道:“允儿妹妹!你快养好病,我这就挑选良辰吉日!咱们择良日成亲,也算了了张叔叔的一个心愿!”

张允儿一想也罢,就算了却父亲的一个心愿吧……

自从张允儿答应了李义,李义这回便是名正言顺的经常来这里照顾,张允儿也深知李义确实对自己很好,既然答应了李义也便不厌烦李义经常来探望。

四月十五这天凤天镖局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前来凤天镖局之人更是络绎不绝直至傍晚,周三、于巴、程猛、小玉和小年子也忙里忙外张罗着饭菜照顾前来的客人。

整个镖局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李义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新郎官,再看李义身穿一身红色新浪跑,头戴状元帽,脚蹬薄底快靴,乐得嘴都合不上。

忽听凤天镖局小年子报道:“知府范九大人到!”

镖局里的人深知范九这个人十分小气有阴损,没有办法只有立刻迎出来,李义道:“诶呀范叔叔您来了。”

范九嘻嘻笑道:“侄儿呀,真是英俊啊,恭喜恭喜了!”

“范九叔叔快来吃酒。”

范九也不客气大踏步直奔正堂而去。

凤天镖局的这些老主顾闻听范九也都起身施礼,有些人本想回避但是见此情形也无处躲起来只好强打笑容。

范九好似主角一般伸手道:“坐坐坐……”

李义将范九请到正坐,自己陪着道:“今日小侄大喜,范叔叔定要多喝些喜酒,不醉不归。”

“是是是……”

酒席上甚是热闹,范九举杯道:“今日是我侄儿的大喜之日,前来的都是李义最要好的朋友,来干杯!”

这些人怎敢不给范九面子,纷纷举杯换盏正喝着,范九再次提杯,好似十分惭愧道:“诶呀,有件事我要和大家提一提,借着侄儿大喜之日,哈哈哈……我范九有些喝多了,我呀也要高升了!七日后我便去京城任命了,我们同喜!同喜!明日我在府上也安排了几桌,到时候大家捧场啊!”

周三暗自道:‘这个范九最抠门,他家安排不会有什么好吃的,估计也就是咸菜、萝卜、白菜之类了的,而且随礼的银子还得不少……’

坐在这里的人闻听范九如此说,也是心中十分不满。

酒依然在喝着,程猛带着周三、于巴陪着这些人忙里忙外陪着,这头李义已经来至洞房门前。

见到李义要洞房,小玉凑上前,买好道:“今夜李义哥哥定会销魂,小姐就在屋中等着呢。”

“好,玉儿妹妹,你下去吧。”

言罢李义轻敲门环道:“娘子…我可以进来吗?”

屋中传来张允儿娇嫩之声道:“请进。”

李义一听到张允儿的声音,顿时骨头都苏了,推门而进,随即转身关好房门。

烛光下张允儿坐在床边盖着红色盖头,一身凤袍,两条腿紧紧地斌在一起,双手紧张的抓着手帕看上去十分紧张。

李义此时带着些酒意,心中也是十分激动,盼望已久的爱人终于到手了,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抓住张允儿的玉手道:“娘子……”

张允儿被这一抓,顿时惊得浑身一抖,李义深吸一口气,闻到张允儿身上那股诱人的荷花般香气,轻轻抬起张允儿的玉手,张允儿突然浑身又是一个冷战,而且好似有些怕。

李义伸手拾起枕边的玉如意轻轻挑开盖头,露出闭月羞花之容。但见张允儿轻装淡摸,依旧是如月的柳眉,一双丽目顾盼生辉,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

“娘子你真美!”

张允儿脸一红转过脸不要意思道:“相公过奖了。”

再看张允儿双眼好似刚刚哭泣过,但是李义却十分会安慰,道:“这一天我终于盼到了……”

张允儿道:“相公的心,允儿知道。”

李义伸手挑起张允儿的脸,轻轻吻了一口,此刻李义能清楚的听到张允儿紧张的心跳之声,外面是那么吵杂而屋中却是那么宁静……

对于李义来说这段时间太美好了,今生唯有此刻最为得意,虽然自己有深仇大恨,纵然已经抛在脑后想不起来了,一晃又是半个月的光影,这段日子张允儿也早已相通,李义对自己百般照顾,为了完成父亲心愿,自己也宁愿忘记了李天际,日后要一心和李义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

李义过得很安心,整日陪在张允儿身边心里十分满足,但是白易子的书信也曾多次让李义前去,只是李义不舍得此刻安逸的生活。

李义也曾和张允儿商量过此事,说明自己日后要去朱元璋那里,张允儿也同意李义的做法。

李义原本打算送完这最后一只镖便带着张允儿前往应天府离开这里,然后将镖局托付给周三和小玉,于是这日李义带着周三和于巴押送这支镖前往浙江一带许些日子才可赶回,只剩下张允儿一人在屋中孤枕而眠。

到了夜里,张允儿昏昏沉沉的梦到自己父亲病得十分难看站在自己面前,眼窝深陷、眼眶发青、颧骨耸起两腮瘦的贴在牙上……

张允儿立刻坐起来道:“父亲是你吗?”

可是张天龙却不说话,直直的盯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屋子许久……

“父亲,允儿真的好想你!”

张天龙依然一动不动的指着自己的房间,头也不转过来。

“父亲你为何不说话?”

此刻一阵阴风吹过,张允儿觉得好冷,再看张天龙突然间十分惊恐的指着自己的房间浑身发抖……

张允儿不知父亲为何惊恐,也不知为何发抖,伸手一摸父亲的手臂竟能穿过去,触摸不到父亲。

突然张天龙惊恐万分间大喊道:“允儿……快走!”

那声音好似就在耳边,十分凄惨又十分恐怖,再看父亲渐渐消失了,张允儿眼见着父亲消失更是大哭不止……

张允儿大叫一声“父亲!”惊醒过来,当自己坐起来才知原自己刚刚是在梦境之中。

回想起父亲病危之时的痛苦,再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种种的好,而尽自己孤身一人,好在身边有了一个从未喜欢过的李义,看到自己如此凄惨忍不住潸然泪下。

此刻只不过子时刚过,张允儿正哭着突然间闻听一阵疾风吹开木窗,‘砂……’的一声,这阵风卷着尘土,吹得门窗‘吱吱’作响。

张允儿觉得有些冷,披上衣服来到地下关窗户,又想起刚刚做的梦,为何父亲指着自己的房屋?

张允儿觉得很好奇,关好窗户后离开自己房间,月光被乌云遮罩,倍显凄凉,走到张天龙生前的院落之内,往院子里一看,恰巧看到房屋窗户也被刮开。

于是张允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来到屋中将窗户关好,转身刚要离开,突然间一阵疾风骤起,‘呼!……’再次刮开窗户。

张允儿觉得奇怪,暗暗道‘为何梦境之中父亲一直指着这间屋子?为何刚要走窗户却又被吹开?……莫非父亲有什么事要告知与我?’

张允儿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毕竟是女人,胆量很小,虽说是父亲生前的房屋,进去也有些害怕。

于是颤抖着双手取来钥匙,‘嘎嘣’一声锁开了,随即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虽然昏暗但也依稀能看到这间屋子早已被下人打扫的整整齐齐,只是好久没有人动过,上面落了些灰尘。

进了屋中,外面的风好似小了许多,屋中也暖和了些……

张允儿取来手帕,擦去桌椅上的灰尘,然后又到床边轻轻扑了扑灰尘,再看床上好似父亲躺在上面一般,张玉人愣了一会然后坐下来十分伤心的回想起父亲生前的一幕幕。

张允儿喃喃道:“父亲啊,而今女儿已经嫁给李义,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可以安息了……”

话音刚落,突然间一声惊雷,闪得屋中十分明亮,紧跟着便听到‘轰!’

‘这是怎么了?为何我一说起此事老天好似怒了一般?’

张允儿觉得蹊跷,借着闪电看到父亲床边靠近墙壁处有一丝红漆印,好似木床上的红漆曾在墙上一般,定时床上之人临死时扭曲身体晃动床榻所致。

张允儿觉得十分好奇伸手去摸……突然发现床边好似有字,再伸手仔细抹去,才发觉这床边的两个字‘义杀!’

张允儿自言自语道:“义杀?”

张允儿顿时大惊失色,这才明白梦境之中为何父亲指着这里浑身颤抖……

原来张天龙真的是李义所杀,而不是死在李天际的剑伤之下!这字定是自己父亲病危,无力反抗,再被害之时万般无奈用内力刻下的……

张允儿这才知道事情真相,回想起自己已将玉身交给了李义,更是悔恨至极。张允儿也突然明白父亲为何今日托梦,原来整整半年余李义都未曾离开过凤天镖局,而今日李义离开,父亲的鬼魂才赶来见自己。

突然又想起刚刚做梦之时父亲告诉自己“允儿…快走!”张允儿立刻明白父亲在告诫自己快快离开这里,离开李义!

想罢张允儿推门而出,跑回自己的屋中简单那些细软之物便偷偷跑出了凤天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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