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际领着韩德力走进道观的院门,在道观正堂的石桌前坐下等候回音。
“哥哥,我像坏人吗?”
“当然不像。”
“那为啥小道人说我像坏人?”
“你把人家大门踢碎,定是吓到那小老道了……”
二人边说边等,这小道人颠颠的跑向道观的后堂去,穿过两间破屋子,来到炼丹屋门前,慌忙敲门‘咚咚咚……’
屋里的老道是四川口音道:“啥子事啊?”
小道人气喘吁吁道道:“师傅啊,门外来了两个过路的。”
“哎呀!快让他们走哇,不要打搅我在这里炼丹!”
小道人愁眉苦脸道:“师傅啊,这两个人好吓人,我不敢赶走他们,他们说晚上无处投奔,非要在这里住,我看这两人外表看上去倒是不像坏人!”
老道人走到门前,推开门,探出头来,表情十分不耐烦看着小道人“那就让他们住嘛!千万不要打扰我炼丹,今夜十分重要,马虎不得!”
小道人挠挠脑袋道:“那我把他们安顿在西院得了!”
老道人焦急道:“好,西院离这里还算远些。”
小道人道:“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小道人刚要走,被老道人喊住道:“等等!你等会给他们送些斋饭,告诉他们不要到处乱走!给他们弄完斋饭你就在这炼丹屋门前把守,谁都不让进来!知道不?”
小道人点头道:“殴!知道了师傅,我现在就去安排他们,您专心炼丹吧。”
这位老道人很不耐烦的关上房门,然后大声道:“去吧!不要再过来打扰我,你一打差,我再把药炼错了就完喽!”
小道人点点头退下去,急忙来见那二人,这头李天际二人正坐在院内,等了半天也不见小道人。
韩德力十分急躁道:“小兔崽子,还没回来,等会看见他,非揪他耳朵不可!”
李天际瞪了韩德力一眼道:“人家收留咱们就不错了,你怎能这样对人家?”
这时候小道人颠颠走过来,抬头一看韩德力,比自己高出两头,这身板好似一个巨人,再看李天际虽比不上那黑大个高壮,但是也比自己高出一头多,韩德力说话声如雷贯耳,小道人一听到韩德力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子。
“二位施主站累了吧,师傅有命,让你们去西院里住宿,请随我来。”
李天际急忙谢道:“谢谢了!”
于是二人跟着小道人转了几个弯走进西院的木屋里,这间小院不是很大,外面很多灰尘,看上去好久没人住过了,小道人走到西院的房屋门前,用大铜钥匙打开这间房子的门锁,门锁一开里面灰尘劈头盖脸的洒下来……
小道人有些羞涩道:“我们道观很久没人来了,这儿人烟稀少也无人施舍,平日的饭菜都是我采药去镇子里换回来的,里面比较简陋破旧,二位施主就在此对付一夜,喏,这是扫帚,等会自己好好清理清理屋子再睡吧。”
李天际接过扫帚答谢道:“谢谢了。”
“我那师傅有命,请二位施主不要乱走,等会我就送些斋饭和火烛来。”
“恩,多有打扰了。”
韩德力十分不耐烦道:“小道人,别罗嗦,快把斋饭送来,我快饿死啦!”
小道人点点头道:“好!二位施主稍等,我这就去做些拿来。”
李天际忙拱手谢道:“谢谢道长。”
小道人走后,李天际望着远去的背影连连回头十分不放心。
“看来这小道人被你吓到了,等会过来万万不可再吓他。”
“这小道人胆子怎么这么小?”
李天际拿着扫帚把屋子里简单打扫了一遍,韩德力也弄些水来,擦了擦这间屋子……时间不大,小道人便把斋菜斋饭送来。
韩德力一看这些饭菜也就够自己吃个二分饱的,于是道:“怎么就这么点?”
小道人道:“哎呀,施主,就将就吃些吧,这半夜三更的叫我去哪里给你弄些饭来?今日对付一口,明早上再说吧!”
李天际一看小道人都这么说了,于是道:“多谢了,这些足够!”
说着李天际瞪了一眼韩德力,韩德力见哥哥使劲瞪了自己也就不多说了。
“施主用斋完毕后早些休息吧,碗筷用那个蚊帐一蒙就行,明日我再来收拾。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道人说着退出屋去,关上房门,一路小跑找师傅去了。
韩德力看看桌子上的这点饭菜道:“天际哥哥你先吃。”
李天际笑道:“弟弟一路拿着行李,又背着我,又拎着八十八斤大棍,饿的肯定比我快,现在哥哥一点都不饿,弟弟吃吧。”
韩德力为人十分实在,也不客气,答应一声“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德力拿起碗把菜往饭里一拌,‘吧唧吧唧……’几口就吃完了,又拿起李天际的那碗,也是几口就吃个精光,然后又用两只手拿着盘子,把盘子里里外外舔得干干净净。
李天际也就吃上三五口,暗自道:‘哎!真是遇到实在人了。谁让我这兄弟这么能吃?’
韩德力摸摸肚皮道:“哥哥,这点饭菜根本就吃不饱!”
“弟弟,这里不同家里,况且这座道冠看上去很寒酸,我们已经踢碎人家院门,给人家带来不少麻烦,明日哥哥带去你城里找家饭馆好好大吃一顿如何?今日早些休息吧。”
韩德力皱着眉头答应道:“嗷,哥哥说话要算数啊,明日必要领我去饭馆子好好吃一顿。”
说完也不脱衣服,将草垫子往身上一盖,倒在床上便睡,没一会儿这韩德力便打起了呼噜。
这名小道人叫做吴桐,年龄也就十五岁左右,这名老道人叫做陈武年龄足有七十开外,二人是这玄青观的师徒,一直住在这里,平日里去山上采集些名贵药材,专门以配药治病来维持生计。
这陈武可算了得,可以说普天之下炼丹治病的能人里得数一二,尤其是陈武酷爱炼丹,年轻时他也曾有家小,为了钻研炼丹之术而放弃妻儿,孤身一人来到这玄青观,转眼间一晃五十余载,一门心思的研究药理,炼取丹药。又结合人体奇经八脉特点研制出一种丹药,这种丹药是天山雪莲八片香叶所制,配合炼丹时辰及药材,炼制四株大阳丹和四株大阴丹。四株大阳丹最后在进行二次炼制,炼成一株小阳丹,现在这小阳丹已炼成,而今夜子时陈武就要炼成四株大阴丹,而后再将四株阴丹融入炉中配成一株小阴丹。
时间接近子时,吴桐正提心吊胆的盯着师傅炼丹。陈武道:“此时正是这神丹最关键时期,你只须把守门口,不得任何人进入。”
小梧桐笑着道:“师傅这么久了你也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仙丹?师傅又为何如此费心?”
陈武故作神秘小声道:“徒儿呦,这可是宝贝!”
小梧桐又问道:“这里怎么就一颗丹药?炉子里练的是什么?”
陈武暗自道‘也罢,既然神丹即将出炉,吴桐又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告诉他也无防。’
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头道:“恩,这是已经练成的一株阳丹,等会出炉的是四株阴丹……”
小梧桐看看这株仙丹,颜色和珍珠仿佛,大小好比核桃,于是道:“哇,等会还有四株?那师傅把这颗给我吃了吧!”
陈武立刻拿起这株所谓的阳丹,瞪了吴桐一眼道:“你好大胆!等会出炉的四株仙丹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株练成的小仙丹一半。只有将练成的四株大阴丹最后融在一起才能够练成和这株小仙丹一样的丹药来。”
吴桐道:“为什么四株大的仙丹比不上这一株小的?”
陈武呵呵笑道:“徒儿,这株是刚才用四株大的阳丹练出来的,等会我便再取出四株大的阴丹,只有将这四株大的阴丹最后融在一起才能够练成和这株仙丹一样小的阴丹。”
陈武表情很自豪,用手屡着发白的胡须道:“徒儿不知,等会我若吃了这练成的一阴一阳两株小丹药,我便可以力大无穷,百毒不侵,有金刚不坏之身!如天兵天将般天下无人能敌,无论什么兵器,只要我一用力都可以把它揉成铁饼!”
小梧桐等起眼睛暗自道‘这么神奇?是不是师傅又拿自己开玩笑?是不是在骗我?’
想到这里梧桐道:“太夸张了!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神药?再说师傅为何不多练几株?”
陈武哈哈大笑道:“夸张?徒儿你不知这两株仙丹是我五十年来所采集的草药之中的精华,再加上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及自身研究,才配得此药,你可知这两株仙丹是我五十年来所采集的草药极品,又结合药理相辅相成,关键是这些辅料并不难找,最难找的就是这一种独特的雪莲花。”
说着陈武小心翼翼取出花骨朵。
陈武等起眼睛道:“这是花骨朵,花瓣已经被我融进丹药里,这种雪莲花属绝世极品,分四阴四阳,这雪莲花要一百五十年一开,在这花盛开之时,把花瓣取出八片,练成八粒大丸丹药,在把这八粒大丸丹药练成两株小丹药,一株是结合天地之气的阳丹,一株是结合混沌之气的阴丹!”
今生我恰巧赶上这株雪莲花盛开,也是天意、也是造化!所以说我这一生只能练这两株。
小梧桐十分好奇问道:“还谁知道这炼丹方法?”
陈武哈哈笑道:“喘气的,除了为师我没人知道。”
“可不可以教我?若是传给后人在过一百五十年不就可以还有这样的神丹了吗?”
“交给你?然后在相传一百五十年?”
“是啊,我好延续下去直到下一次雪莲花再盛开之时。”
陈武顿时立起眼睛,对着小梧桐大吼道:“不能!”
陈武由于过于气氛,所以不小心将的唾沫喷的小梧桐一脸。
小梧桐听罢顿时伤心地流出眼泪来道:“呜呜呜,为什么不教我?我不是你的徒儿吗?我自幼跟随你,就像你的儿子一样!”
“我儿子今年都五十多了!你才多大!”
“就当你孙子还不行吗?你就教教我吧!”
陈武也觉得十分对不起吴桐,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为师不教你!只因为你太笨,没等把药材名名记住,我早就老死了,所以我也就不费力气教你了。”
小梧桐越听越伤心,哭得更厉害道:“师傅!你对我不好!”
陈武看看这吴桐也真是可怜,于是道:“好吧,等师傅练成仙丹,给你闻闻还不行吗?”
小梧桐一听更是大哭着道:“师傅你好小气!闻一闻有什么用,也吃不着!”
“闻一闻即可祛百病,你脾胃不和,说不定就能有些疗效?”
“师傅,徒儿自小跟着你,你就这么对待徒儿,再说这些药材也有我的功劳,徒儿整日帮你忙前跑后的难道师傅你忘记了?”
陈武还是很为难道:“这个……”
小吴桐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望着陈武老道,陈武看到小梧桐确实可怜,又一想‘也是啊,人家从小就跟自己,而自己就让人家闻上一闻,确实抠搜了些。’
陈武老道一狠心,皱着眉头道:“也罢!”
小梧桐一看有门!“怎样,师傅?”
陈武使劲一拽道袍,伸手扯下三根白胡子,然后用手使劲的握着,半晌才说出来道:那我就匀你一小块!
小梧桐当时乐的睁不开眼睛,用袖子抿了一下眼泪道:“多大一块?”
陈武摇摇头,感觉十分不死心的竖起小拇指道:“喏!”
小梧桐看了看,乐了起来道:“一根小手指头那么大?那不是一半丹药?”
陈武皱起眉头,撇着嘴道:“是指甲那么大!”
小梧桐一听呜呜又哭道:“那么大点仙丹有什么用,日后也只能多干些粗活!”
陈武哈哈笑道:就算只这么一点,以后你在普通人中也算十分有力气的了,做什么事都不会力乏的,难道你还不知足?
梧桐转了转眼珠暗自道‘说好听点的哄一哄师傅,说不定师傅一高兴还能多得一点。’
想到这里于是道:“徒儿自幼跟随着师傅,师傅而今已经七十多岁了,就算吃上十株也活不了十年二十年的,师傅百年之后,徒儿还是小道人一个,呜呜呜……”
陈武想了想也对啊是这个理。
小吴桐越想越伤心道:“师傅啊!念在师徒情份上就多匀一些给徒儿吧。”
陈武看到小吴桐如此忠诚暗自道‘怎么着也得让我的徒儿有出人头地之日’
陈武一咬牙道:“好!念你跟随老道我十几年,我就印匀给你一粒丹药的一小半里的一小半怎样!”
小梧桐当时眉开眼笑道:“吃了之后能怎样?”
陈武眯着眼睛笑着道:“哼哼!吃了这些,你的力量就已经是常人的四倍,别人用一辈子都练不到你的一半!”
小梧桐乐的蹦起多高道:师傅我真是谢谢你老人家了!日后我真当上了将军,我定会给你修座大坟!
陈武一听气的差点被背过气去‘啊,这就盼我死啊!’
“师傅,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这炼好的阳丹分了如何?”
“不可,若是两颗丹药同吃效果才好,这颗仙丹是属阳,等会再练出来的是属阴,只有阴阳结合才效果更佳。”
吴桐点点头道:“那等会把阳丹给我一小半。”
陈武点点头道:“好吧!徒儿休要废话,快去门口把风!”
小梧桐立刻干脆的回答道:“是师傅!”
于是师徒二人开始继续炼丹。
丹药炼到子时左右,陈武在丹炉房里大喊道:“四粒大丹已成,徒儿快进来!”
陈武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晚上一直憋泼屎,越在这关键时候越激动,就越想拉,陈武急的直跺脚,正好这丹药已经可以出炉了!
小梧桐乐颠颠跑进屋中,突然看见陈武脸色有些不对,于是道:“师傅你怎么了?”
陈武捂着肚子痛苦的表情道:“快、快打开丹炉。”
二于是二人用力掀开丹炉的大盖子,顿时仙丹的香味漂流了出来,这香味顺着门缝到很远。
小梧桐一看这四株丹药,大如馒头,于是道:师傅不如就这么吃了吧。
“不行,这样吃虽也是功力天下无敌,可是这样一株小阳丹和四柱大阴丹结合的效果不算好。”
“师傅你是不是有些贪得无厌!功力天下无敌就得了呗!”
陈武立起眼睛到:“那怎么能行?必须炼成一株小的阳丹和一株小的阴丹,我吃了才能有金刚不坏之身!”
“那什么时候再练?”
陈武是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道:“我现在想去出恭!忍不住了!你在这里看着,不许偷吃!”
言罢陈武撒腿就要往茅房跑。
陈武刚跑出丹房,忽然一想‘不行,这小吴桐可没准,万一要是他偷偷把丹药吃了,他就天下无敌了,回去后我还打不过他……’
陈武立刻又返回丹房,见小吴桐正盯着那颗小阳丹,立刻喊道:“喂喂喂…别看了!”
“你去拉你的吧,我看着。”
陈武故意说谎道:“徒儿!这阳丹单独吃有毒,快随师傅一起来茅房,茅房里黑咕隆咚的!你拿着蜡烛给我照个亮。”
小梧桐皱着眉头想道:‘这该死的师傅怎么突然回来?还骗我说单独吃阳丹有毒!分明是怕我全吃了!’
想到这里于是道:“师傅,我还是在这里看守丹药吧!“
陈武大怒道:“不行,茅坑里太黑,我一不小心掉进去谁来炼丹药?你快跟我来!”
小梧桐只好道:“嗷!那好吧。”
没有办法小梧桐只好拿起一柄蜡烛就跟在陈武的后面,小梧桐心里很明白,这陈武肯定是怕自己偷吃了,况且我还给他照着,多臭哇!
陈武着急道:“徒儿快点走,快拉快回!”
“不如把这些丹药拿着去拉?”
“不可,阴阳丹纯属补气,茅房都是污秽之气,若是沾上了不净之物,一正一邪之物吃了进去定会中毒身亡!”
“谁拉屎时候旁边还要站一个?我在这里看着得了!”
陈武大怒道:“诶!你就别墨迹了,快随我来,快拉快回!”
小梧桐百般无奈只好忍着臭味,陪陈武去了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