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鸳鸯在雀儿的严格督促下,日子过得明显要比以前“充实”多了,每日从早到晚,除了练武还是练武,说实在的,鸳鸯确实进步了不少。
在这之前的半年,鸳鸯可以说的上荒废了武功这门课,专心致志的捣鼓着花花草草,经千浔提醒,才记起刚来寂木仙府那会儿风铃确实有和她说过场会这茬,还再三叮咛她不能三天晒网,两天捉鱼。
雀儿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标准的严师模范,催促鸳鸯练起武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半个月下来,搞的鸳鸯再也不觉得雀儿好对付了,在那次,千浔把教导鸳鸯的重担撂在雀儿肩上后,雀儿就一直孜孜不倦的捉鸳鸯天天练武。
现在,雀儿对鸳鸯来说,简直是恐怖分子一样的存在。
而且雀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把那讨嫌的风铃也勾搭了来,说是陪鸳鸯练武,指点鸳鸯,让她快快上进。
这日,鸳鸯和风铃打完一场后,鸳鸯随手丢掉手中的木剑,伸展着劳累过度的四肢,对旁边抱剑而立,很是英姿焕发的风铃抱怨着以往每天三遍循环往复的话。
“臭风铃,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怜香惜玉,整天一张冰块脸很英俊啊,你什么样的人,我都知跟究底了,还装的一本正经,你刚才打到我肩膀了,知不知道?快点道歉……”
风铃满脸不耐烦的打断她又要开始唠叨的陈词滥调,把剑扔在一旁“能不能换句话,我听腻了。”
“呃,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不适合走千年冰块的路线,和世尊一比,你还没到人家的千分之一……”
“嘁,我打到你也是必然的,你武力值弱的不堪一击,打起来真没意思,要不是雀儿那丫头,我压根就懒得理你。”风铃拿眼角斜睨鸳鸯,样子要有多不屑一顾就有多让人想扁他一顿。
“丫你妹的……,本姑娘就看不惯你的狂妄自大。”
鸳鸯忽然觉得雀儿能请动这尊大神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看不惯,你可以请示雀儿,不要再来找我啊。”“请示”儿子风铃咬的极重,若乌檀的瞳仁流转间,满满的都是鄙视。
“切,”鸳鸯横了他一眼,感觉身上没再那么酸软了,拾起地上的木剑,不再和风铃抬杠。
然,没走几步,鸳鸯有转过头来厚颜无耻道“我就不如你所愿,要请示你就自己去请示。”
话罢,得意的笑。
风铃的真是年龄看起来和鸳鸯一般大小,但要论起虚岁,风铃还是要小鸳鸯一岁,但在风铃看来,她们差不多大,被同年纪武力又全不如他的鸳鸯嘲弄,一向看不起鸳鸯的他自是不甘示弱。
“你还记得来寂木仙府你看到的那些妖兽吗?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有人说,驯服那种妖兽很容易,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在夸大其词,还是真的言出必行!”
鸳鸯脚下的步子一滞,风铃的话说的这个份上,是真的被自己气到了,呵呵。
“你,还记得当初的赌约吗?”风铃当真了。
鸳鸯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那次的赌约不过是儿戏,现在早已过了半年,你不是说过吗?说服妖兽于你不在话下,那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和认真赌上这一次?”
“赌什么?”鸳鸯说完这话,就后悔不跌,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她还要练武,哪有时间和风铃胡闹嘛,可话既以出口,也就没有收会来的道理。
“赌什么?就我们最重要的东西呗!”风铃面上晕开一抹猖狂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鸳鸯多大的本事,少主又多高的本领,想少主驯服那妖兽都要花上不少时间,而鸳鸯这个半调子,怕给她三年时间都不能动到妖兽的毫毛。
“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鸳鸯想了想,她最重要的人倒是有,但最重要的东西,不知道碧泉森林里的那只白猫算不算。
“现在保密,等你赌赢了自然就知道了”风铃笑意变淡,貌似他有些冲动了,最重要的东西是要好好珍藏,而不是拿来做赌注的。
不过,鸳鸯没什么真材实料,不要担心自己会输吧。
两人不欢而散,鸳鸯心里打着小九九,妖兽在寂木仙府的外面,她到哪里去找只来训服啊。
某人开始悔不当初了。
练完武回去,就和雀儿打了个照面,雀儿眉眼里尽是逸出来的美妙笑意,跟偷了腥的猫儿似的,见到鸳鸯来了,也没在催魂一样的催鸳鸯练武。
鸳鸯好奇“你这是被少主青睐了?”
“什么青睐啊。”雀儿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微微一热。
鸳鸯砸吧下嘴。
青睐肯定算不上,八成千浔跟她说了几句软话,瞧把人高兴的这劲儿,果然,美人记美男计什么的是最不吃力又讨好的上上策。
“少主和我说,寂木仙府上来了一位客人,那人是你的旧相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雀儿想到这一次千浔主动和她说话,还在心花怒放中,连带着传来的话也是比春风拂面还要轻柔……
鸳鸯心下猜测着,她的旧相识,千浔也认识,会是谁啊……会不会是方白?
“少主还说,你要是想去看那位故人,直接让凤陵带你去便可。”
“少主有没有说那人是谁?”
“没说,不过少主说,那人想要见你。”
“噢”鸳鸯继续思衬那人到底会是谁,未了,问道“少主住在哪里?。”
寂木仙府还是很大的,像世尊那样的人物住的地方都很难找到,而千浔是寂木仙府的少主,住的地方同世尊相较,寻找起来的难度自是不逞多让。
“你找少主干嘛?”雀儿一脸警惕的看着鸳鸯,某些方面她只是有些迟钝,不是傻,千浔对鸳鸯特殊的照顾和关怀,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其中的非同一般。
鸳鸯耸耸肩“当然是去问问我的那个故友是谁咯!”
“然后呢!”
鸳鸯黑线“然后还能怎么样,我就回来了呗!”
“噢,”雀儿恍然,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那里,那里……
“……”
千浔住的地方,叫久雲轩,鸳鸯用轻功来来回回的在久雲轩兜一圈,都没有见到千浔半个影子。
枝叶或扶疏,或叠翠,一米旭阳从密林投下来,光与影的韵律在交错间,零落成一地的碎金斑斑。
“你是寂木仙府的少主,这些事就交予你打理。”世尊的声音浑厚明晰,从一间厅堂中传来。
鸳鸯四面怀顾一番,杳无人影,看来这两人不施隔音法术谈话,就是因为这里没人吧。
但世尊的法术鸳鸯难以斗量,而她万一被世尊发现她在偷听,难免不会惩戒训斥一通,罢了,左右他们说的话和自己没有关系,过会儿再来找千浔。
心中这样想着,鸳鸯脚下也很谨慎,身子灵巧的向树上一跃,打算就这么不知不觉走了。
“那鬼族的新王仓北瞑,阴险狡诈,此番来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尽早把人打发走了。”
鬼族的仓北瞑,是不是谋害梦族灭亡的的人?
鸳鸯脚下一个不稳,踩漏了一根树枝,差点掉下树,她忙不迭歪了身子,借着树干,平衡了身子,但摩擦间却引起细微的声响。
虽是细微,但世尊和千浔什么人,立马警觉的开窗去看。
鸳鸯不敢在动,屏了呼吸,旁边栖在枝桠上的小鸟蓦地飞起,划过密密的树叶缝隙间,声响一如鸳鸯方才不小心弄出来的窸窣。
世尊打开窗户,旋即挥袖掩上,显然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等着千浔回话。
千浔淡淡瞥了眼窗,也没有在意“嗯,全凭世尊所言。”
“一年前,鬼族精心设计,梦族无可避免,举族覆没,全赐仓北瞑一人所为,从这点上,就不难看出仓北瞑为人虽狠戾残忍却有勇有谋,可媲美一代枭雄,上次武林大会,他夺走灵芝,想必现在,功力又上升一层,连你都不一定再是他的对手,寂木仙府存世,责在守护人间安宁,与其他世族,向来是各不干涉,一年前,梦族被灭,本尊却也不便插手过多,你为下一任寂木尊主,心中要分清利害得失才是,也不枉你父亲把你交给我。”
“ 是,世尊”谈及自己的父亲,千浔肃了肃神色。
“嗯,本尊有要事要出仙府一趟,约莫几天行程,鬼族的那位你先招待。”
“自然,但鬼族与我们商讨的那件事,世尊有何看法?”
“不关我们的事就尽量不管,和仓北瞑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足为信。”
两人在说了一会儿,世尊方离去,临走前,瞟了一眼闭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