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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五,一座城池

晚上的时候,亦婷回了短信:我以为生活里不会有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情节只有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

庭周回复这条短信用了半个小时,最终只有简单的一句:也许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缺少了不顾一切的人吧。

亦婷:不过匈奴,我倒是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庭周:我,我好像一直这样啊。

亦婷:我最早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很凶的人,是一个不好接触的人,后来我发现你的性格很淡然,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我好像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庭周:他们几个都说我性格多变,但是南哥觉得我压根就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性格。

亦婷:但是我还是觉得匈奴这个外号最适合你。

庭周:好吧,我是骑在马背上的诗人。

不知不觉的一条条短信就聊到了深夜,聊到庭周打着字就睡着。亦婷说,看来,我要努力打入敌人内部啊,你的世界真有意思。

庭周回复:我的世界开着门呢,随时欢迎。但是他睡着了,于是这条短息一直没有发送,直到后来,随着这部手机被当做废品处理掉,而被遗忘。

万历十年,庭周在看完电影《一座城池》之后,回忆起这段往事,独坐一夜,写下:你经过我的城池,我再也出不来。

很多年前,一个女孩无意中走进了一个男孩的城池,男孩的城池里有很多年,但是男孩却喜欢看到女孩,男孩以为女孩就像这个城池里生活的很多人一样不会离开。可是有一天女孩离开了男孩的城池,男孩才发觉城池已经换成了女孩的名字,而男孩在这座城池里再也出不来。可是女孩从来不知道,她让一个男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城里。

庭周在周曰的社交网络上以怀念青春为主题写下这段话,然后开始淡出以前的社交网络圈。

万历五年的寒假,也许是因为大学第一个寒假的缘故,让庭周觉得无比漫长,当亦婷说可以返校时,庭周就立刻联系了周曰、葵珽。当天下午,三人就抵达了树木园。大部分学生还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陆续返校,一切都显得格外冷清,仿佛学生们的离去不仅仅让校园、公寓沉睡,也让这个学校周围的街道、夜市陷入沉睡。

这样的夜晚静的可怕,似乎沉睡的呼吸声无法打破它令人恐怖的寂静,于是树木园三剑客进行了他们第一次卧谈,而卧谈的主题是初恋。

葵珽说,高中时候我没有恋爱过,但是也许即便我结婚了,我也不会忘记我高中的同桌。

这是一个温暖而又单纯的故事,故事里没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有的只是懵懂而又神秘的感觉,虽然最终还是错过,但会让每一个知道它的人幸福的微笑。

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葵珽称之为叶子姑娘,大概是因为那一句:“在这片叶子上开始,我将关心你的一生 ”。故事发生在冬季,高三。文科班里男生极少,但是偏偏有些极重的劳动需要男生来做,例如打热水,水房离教室很远,所以班里购买了一个大大的保温桶,方便大家喝水。

冬天冷风刺骨,葵珽又没有戴手套的习惯,因此每次打水都把手冻的乌青,回到座位后一边抱怨,一遍快速的搓手。

在某个平常的上午,葵珽发现叶子姑娘脸色苍白。对于葵珽的询问,叶子姑娘躲躲闪闪,聪明的葵珽猜到,叶子姑娘也许来例假了,葵珽决定帮叶子姑娘接一杯热水。但是恰好,保温桶里没水,值日生不在,葵珽只能叫了相熟的哥们去打水,匆匆杀向水房。

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葵珽把一杯热水放在了叶子姑娘手里。

那一天叶子姑娘似乎很羞涩,一直低着头,没有像往常一样问葵珽不懂的习题,听他讲有趣的故事。

第二天,葵珽值日。这一次,葵珽抱怨天冷的时候,叶子姑娘没有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而是小声的说:我帮你暖暖吧。

葵珽说:好啊。然后伸出了自己双手,可以肯定的是,葵珽并不知道叶子姑娘会用什么方式帮助他取暖。

葵珽在向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冬天,叶子姑娘的双手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叶子姑娘羽绒服的袖筒是世界上最温暖的。

是的,在葵珽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叶子姑娘将他的双手捧在了自己的双手中,藏在课桌下面。叶子姑娘低着头,葵珽侧着身,窗户半开着,有冷风吹进来,掀开窗帘,送进一缕温暖的阳光,然后撩起叶子姑娘的长发,身边没有噪杂的读书声,有的只是他和叶子姑娘的心跳声。

从那之后,葵珽期待每一个值日的到来。期待叶子姑娘柔弱无骨的双手,温暖如春的袖筒,以及她抬头时的那一抹羞涩。

葵珽以为故事会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他会跟叶子姑娘考进同一所大学,然后在毕业后结婚生子,相伴一生。

所以,叶子姑娘离开时,葵珽淬不及防。

那一天,葵珽来到教室,叶子姑娘的座位上空荡荡的,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早读。桌洞里没有温热的牛奶,只有一幅手套,柔软而又温暖,像是椰子姑娘的手。

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葵珽只能向叶子姑娘的舍友打听,女孩一脸疑惑的问葵珽:你不知道,叶子出国了啊。

叶子姑娘在高考还有28天的时候,离开了学校,飘扬过海。

那一天晚上庭周为葵珽念了一首诗,正是叶子姑娘名字由来的《我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诗里这么说:

可如果幸福注定与我无缘,我会想念它

管它把我看成什么人,请相信

这件事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苍天在上,我一直在生活中努力保持纯洁

如果爱情找不到我的一生,那肯定自有原因

我不敢质问爱神,只想告诉

那个飞来飞去的花翅膀小孩——

下一次,如果愿意,请记着我

除此之外,我来到这个世上

是要做一些事,想念一些人

让自己的心还有片干净的地方

能容得下一个神龛,和跪得下我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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