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场变故,预产期在半月之后的李姨娘动了胎气,加上紫雪的哭闹,父亲的病重让万栾一夜间就憔悴了许多,而产婆府中早已请了,温雅兰回来了便坐镇后院,好歹分担了万栾不少事。李姨娘受难之际,却是万长华、万凝乔的赌注揭晓之时,如果是个男孩儿,他们的地位就会大大的提高,也更能得到病危的家主的垂怜。
“哇……”
在第二天的黎明,孩子的哭声就和曙光一起划破天际了。
温雅兰主持一晚上也是心力交瘁,可是仍撑着一股精神劲儿,她得知道母子是否平安。
“夫人!夫人!李姨娘生了位姑娘!”
产婆将孩子抱出来,温雅兰还不等看那孩子,先问道:“李姨娘可否安妥?”
“这……夫人,李姨娘生产顺利,十三姑娘也安好。”
产婆一转心思回道,她想的是温雅兰是巴不得这宠妾李姨娘去死,连那个孩子也视为眼中钉才有此一问,谁知道温雅兰是为了万栾孩儿和同为母亲的李姨娘多想了而已。左右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小人,不是那些小人说了算,温雅兰也不在乎,看了孩子安好,又慰问了李姨娘,便请了在万助耀床前服侍的万栾来看了一眼。
万长华大失所望,与李姨娘说了几句让她好生休养的话便回了军营。万凝乔粉拳紧握,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居然只是个妹妹……”
万凝乔轻声喃喃道,心中虽然极度烦躁和不平衡,仍然很好地压抑着。“父亲,给妹妹取个名字吧!”
万凝乔笑得灿烂,万栾得了女儿,关心自己的父亲,也开心不起来,只看着窗外灵气充裕的碧色的灵石,这是特意为李姨娘安胎而安置的,便道:“你妹妹一出生就如此有灵气的模样,便唤她青灵罢。”
青灵如同一个丫鬟的名字,万栾没怎么注意到,万凝乔却在心里暗自不屑。万栾回了辉耀院报了万青灵的出生,万助耀对刚出生的孙女儿看了两眼,越发想起万瑶华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万瑶华出生便天地异象,小脸虽然刚出生皱巴巴的,可是少哭闹。除了刚出生的啼哭,便甚是乖巧。
三日后第一次睁开眼睛,那一双潋滟澄澈的紫眸,水灵灵的盯着他,五官也稍微张开了,三分明艳、四分圣洁。她粉嫩的小嘴一直张张合合,像是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更是想了一夜,才把第一个孙女儿的名字想好。
“瑶华丫头,别皱着眉头!爷爷还好着呢!”
万助耀总是这样说,万瑶华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沉默,也只有和万助耀在一起时,仍然是勉强欢笑几声。万栾通知了自己的庶弟们,还有出嫁了的姐妹,所有孩子也都被召到万助耀床边。
万助耀的身体一日日就差了下来,最后连床也下不来了。成群的太医、大夫在辉耀院里聚着,不及万瑶华一人片刻不离地伺候和治疗。温雅兰虽然是对莫氏没什么好感,可是怎么说都是万栾的母亲,在她闹上门时也和她说了万助耀的身体,不过她可不顾这些,在万府门前吵闹着,万瑶华轻易便能得知,更不要说她这样大吵大闹的,交代冉秋照顾好万助耀,便出了万府大门。
“你还要在这里大吵大闹吗……”
万瑶华停在哭闹的莫氏面前,莫氏被休也终归有三个儿子,亲儿即是万栾,不过为了不刺激万助耀,将她安排到了京城里的别院。不过莫氏怎么甘心,明明不仅仅只有财力,财权双拥的她也是因为万助耀的风光,一离开了万姓的她,如同被砍了利爪的猛虎,有的也不过只有凶猛的外表了。
“你这不肖女!我可是你的亲祖母!你居然哄唆你祖父休了我!你有什么资格?净顾着你这种赔钱货!和你母亲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贱货……”
莫氏歇斯底里地骂着,万瑶华丝毫不为所动,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也许真如祖父所说,当年就不该娶她。
就算那样就没有父亲,没有她,起码祖父不用被她的泼辣气得吐血卧床。
“周管家,送她回松城吧……”
万瑶华没有留恋,转过身回了万府,周管家想要扶起莫氏,她只是在万府门口呆呆坐着,也忘了叫骂了。
送她回松城……
那就真的意味着她被休弃,成为一个下堂妇,再不是万府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