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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不是说让你天天跟着吃油吃肉啊什么的,也不是说让你跟着我天天喝放了辣子的汤水,而是说,有什么好处我第一个想着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管双柠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万队长,我现在就连喝一点点放了辣子面的汤水也没有,那还有什么好处比放了辣子面的汤容易办到好处啊?”

“我说你的眼光怎么就那么短浅呢?真是鼠目寸光。我告诉你啊,要是我们把钢铁给炼出来了,那可是上级政府想要的急需物资啊,到那时候好处肯定少不了。到时候我给你留一点。”

“万队长,就我们现在炼的那些铁啊。他们还要啊?”

“管双柠,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炼不出好铁来吗?主要是那个刘远鸿和陈子瑜在下面搞鬼。只要我们把这两个祸害除了,我保证我们炼的铁那是响当当的好。你信不信?”

管双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万匡钧的问话,袁晓云和丰乾根两人就风风火火的跑到万匡钧的身边,他们俩一来万匡钧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丰队长,你昨天晚上去了那个陈子瑜家里,那个陈子瑜怎么说啊?”

“你别提了。那个陈子瑜就是一个十足的走狗,我是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依我看了,他肯定和那个刘远鸿走到一起了。”

“看来他中毒很深啊。”

管双柠一听此话就亟不可待的问道:“万队长,陈子瑜中毒了?他会不会死啊?”

“死什么死啊?人好好的怎么会死啊?”

“你刚才不是说那个陈子瑜中毒很深吗?既然他中毒了,怎么会不死呢?”

“你……,你马上跟我叫上查栓威,你们俩去费筹虎的猪栏屋里看看去,看看那个刘远鸿死了没有,要是他还没有死的话,就把他给我押到这儿来。”

“好勒。万队长,那我走了。”管双柠说完就走开了。待管双柠一走开万匡钧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丰队长、袁队长,我们今天开这个批斗大会是批斗刘远鸿一个人呢,还是把那个陈子瑜一块儿抓来批斗啊?”

“那个陈子瑜是我们崔家山大队唯一的铁匠。要是把他抓起来一块儿批斗的话,把他惹急了,我担心今后我们要是让他给我们打个什么铁器家业的话,他要是不干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啦?”

袁晓云一听此话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丰队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一个贫下中农的生产队队长、一个大队的队长还要听命于一个地主的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是又要让地主说了算吗?怕什么?难道天底下就那个陈子瑜会打铁吗?除了那个陈子瑜,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到一个会打铁的。”

丰乾根还在犹豫不决。万匡钧立马就附和道:“丰队长,你还在犹豫什么呀?袁队长说的对,难道我们从今以后还要受他们的摆布不成?”

“好,就依你们俩的,把他们俩一块儿批斗。”

刘远鸿在费筹虎的猪栏屋里又冷又饿又困,一双手紧紧地抓住门边上的木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查栓威一打开猪栏屋门的时候,刘远鸿被惊醒了,他摇摇晃晃没让自己倒下去。倒把管双柠和查栓威吓了一大跳。他们俩立马就扶住了刘远鸿,然后就一人搀扶着刘远鸿的一只胳膊向食堂那边快步走去。

而这时候,柴德策和卓谦书把陈子瑜带到丰乾根他们的办公室里来了,一进入办公室里,丰乾根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陈子瑜的身边,拍了拍陈子瑜的肩膀,笑嘻嘻的问道:“陈师傅,你想了一夜,究竟想的怎么样啦?来,你先坐下来给我们好好说说。”

哪知道陈子瑜冷生生的回答道:“丰队长,我昨天夜里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那个刘远鸿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一听此话丰乾根就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好。陈师傅,你能这么想就不错了。”

袁晓云一听此话就惊讶的问道:“陈子瑜,你说具体一点,那个刘远鸿怎么就不是个好东西啦?”

“那个刘远鸿妄自尊大,仗着自己出国留过学,有文化。其实呀,他哪里有你们几个行啊?不懂装懂。就拿这炼铁来说吧,他恐怕连铁矿石也没有看见过,就胡乱说我们这里的石头可以炼铁,结果呢,是什么也没有炼出来。现在倒好,让你们把他给关起来了,这叫什么?就叫害人害己。”

一听此话,袁晓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陈子瑜的鼻子气呼呼的训斥道:“陈子瑜,你是在揭发刘远鸿啊,还是在嘲讽我们几个干部啊?”

丰乾根立马就笑呵呵的制止道:“袁队长,陈师傅说得对啊。要不是那个刘远鸿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沙湾有铁矿石,可以炼铁的话,我们能在沙湾生产队大张旗鼓的建造一个炼铁炉子啊?陈师傅,你能站出来揭发恶霸地主刘远鸿的罪行,这说明你的觉悟还是很高的。我们贫下中农就需要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地主啊。你可要出去了。”

这是令陈子瑜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他一个地主又有什么办法,只好慢慢腾腾的转过身,一步一挨的向门外走去。就在陈子瑜拖着一双沉重的脚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管双柠和查栓威押着刘远鸿来了,他立马就停下来了脚步,待管双柠他们三个人走到他身边来了就瞅了一眼刘远鸿,然后就极不情愿的走开了。

查栓威站在房门外面看着刘远鸿,管双柠则风风火火的跑进万匡钧他们三个人的办公室里,一进去就笑眯眯的说道:“丰队长、万队长、袁队长,那个刘远鸿我们给带来了。他就站在门外。”

万匡钧一听此话立马就站了起来,冷生生的问道:“他人没有问题吧?”

袁晓云一听此话就亟不可待的问道:“万队长,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那个刘远鸿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干嘛要把他关在费筹虎的猪栏屋里啊?干嘛今天要停产开会批斗他啊?”

“袁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刘远鸿有没有饿出病来?有没有冻出什么病来?他是还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呢?”

“万队长原来是说这个呀?我还以为……还以为……。”袁晓云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丰乾根立马接过袁晓云的话吩咐道:“万队长、袁队长,既然管双柠他们把那个刘远鸿押回来了。那我们就趁早不趁晚,赶快开会去。”他说完就向房门边上快步走去。万匡钧和袁晓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

何斯香吃过早饭就坐在道场边上的一根松木材料上。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衣兜里的几个土豆,生怕它们飞了似的。眼泪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转,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就在管双柠他们把刘远鸿押了回来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她立马就站了起来,瞅了瞅刘远鸿,想把那几个土豆给他送过去,可是那个查栓威就站在他的身边,她也不好给他送过去,就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机会,要是那个查栓威一离开刘远鸿的身边,她立马就快步跑到刘远鸿的身边,将土豆从衣兜里掏出来就往刘远鸿的嘴里一个劲的塞,好让刘远鸿或多或少吃一点。就在这时候,何斯香看见丰乾根他们陆陆续续的从房间里出来了。

丰乾根一出来就对着房间里的人们高声大嗓的叫喊道:“屋子里的社员们都给我出来啊,现在开会了。”

丰乾根的话音一落,万匡钧没有看见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的,就快步走到房门边上拍了拍房门,高声大嗓的叫喊道:“你们听见没有啊?丰队长叫你们出来开会呢,还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

这时候,那些社员们才一个个打着哈欠、或者揉着眼睛,就像没有睡醒一样,有气无力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待社员们一出来,丰乾根他们三个人就往食堂的屋檐下一站,丰乾根就抑扬顿挫的说道:“同志们,按说啊今天的这个会是没有时间开的,可是不开不行啊。刚才铁匠陈子瑜陈师傅就说了,那个刘远鸿仗着自己读过书,出过国,不懂装懂,明明这个沙湾生产队没有炼铁的铁矿石,可是他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我这个崔家山大队的大队长,还有尖山头生产队的队长万匡钧,硬是说沙湾生产队有炼铁的铁矿石,我们才相信了他的话,才来沙湾建造炼铁炉子炼铁的。结果怎么样啊?我们沙湾生产队和尖山头生产队,两个生产队的社员们白白的在沙湾生产队里忙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是秋收的时候没有把到手的粮食收回来,秋播没有种上,耽搁了生产不说,还让我们白天黑夜死里活里干,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出来。我们今天就是要刘远鸿老老实实的交代,他不在家的那几年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台湾岛?是不是受台湾岛国军的派遣,回来搞破坏来的?”

刘远鸿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一言不发。万匡钧快步走到刘远鸿的面前,一把抓起刘远鸿的头发,气呼呼的训斥道:“刘远鸿,丰队长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你吭一声行不行啊?”

万匡钧说完就把手一送,那个刘远鸿的头又低下去了。万匡钧不耐烦的吼道:“刘远鸿,你给我站好了。你早上没有吃早饭啦?就像是死里没有埋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丰队长的问话。”

刘远鸿依然沉默不语。万匡钧不耐烦的一巴掌就打在刘远鸿的脸颊上,刘远鸿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在地上。站在刘远鸿身边的查栓威和管双柠立马就扶住了刘远鸿。血立马就从刘远鸿的嘴角边上流了出来。

何斯香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让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万匡钧走到刘远鸿的面前,又气呼呼的问道:“刘远鸿,你是聋子啊还是哑巴啊?刚才丰队长问你话呢?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呢?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下贱呢?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是你自己老老实实地说呢?还是我教你怎么说啊?”

刘远鸿听了万匡钧的话,依然低着头默不作声。万匡钧不耐烦的一脚就蹬在刘远鸿的小腿上,刘远鸿摇摇晃晃的就摊到在地上,万匡钧弯下腰,一把紧紧地抓住刘远鸿的衣领,将刘远鸿给提了起来,对着刘远鸿的肚腹就是狠狠地一拳头。刘远鸿立马就“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了。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站在社员队伍里的何斯香踮着脚看见万匡钧打的那一拳头,那不是打在刘远鸿的身上,而是打在她的心里,一阵子钻心的疼。她立马就低下头不忍心再看下去,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又抬起头来望着万匡钧他们几个。

稍微过了一会儿,万匡钧见刘远鸿依然没有吱声,就气愤不已的吼道:“刘远鸿,我看你就是茅厕里的石头是有臭又硬。你是不是嫌我刚才那一拳头没有用力,不好使是吧。那我就再给你一拳头,看你是说还是不说。”万匡钧说完就又抡起了拳头。

刘远鸿立马就小声的说道:“我说,我说。”

万匡钧冷笑了两声,冷生生的说道:“贱人一个,不打你就不知道说了。挨打了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就快说吧。我们还等着你把问题交代清楚了好上工呢。你以为我们是成天没有事做,站在这里磨阳工啊。”

刘远鸿待万匡钧把话说完了,就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间高声大嗓的说道:“社员们,今年秋收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把粮食收回来,就来到沙湾生产队,和沙湾社员们一起建造炼铁的炉子。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等我们把田地还没有收回来的粮食都收回来,把田地都整理出来,我想已经过了秋播的季节了。可是我们还有救啊。如果现在我们都不再炼铁了,回去收拾田地,等我们把田地整理好了,还可以赶上冬播,多埋点土豆,我们明年就少饿肚子了。社员们,你们快回去吧。”

丰乾根一听此话,一只脚一提起来,狠狠地往地上一跺,气愤不已的训斥道:“刘远鸿,你瞎说什么呢?我看你就是台湾那边过来的特务,专门回来破坏我们的生产来了的。是不是啊?”

万匡钧则快步走到刘远鸿的身边,一把紧紧地揪住刘远鸿的头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刘远鸿的脸颊上,气愤不已的吼道:“刘远鸿,我们叫你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你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了呢。”万匡钧说完就又抡起了拳头。

就在住这时候,站在前面的黄成天、以及全体社员们,都屏住呼吸,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万匡钧他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挪。袁晓云指着那些社员气愤愤的问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都给我站好啰。”

可是那些社员们没有一个听袁晓云的,继续往前走。万匡钧抡起的拳头慢慢的放下了。黄成天他们一步步往前走,万匡钧则一步步往后退,那个刘远鸿就像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一动也不动。渐渐地,他就落到人群中间来了。

丰乾根他们被社员们逼的走进食堂里去了。刘远鸿一看见何斯香,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倒了下去,何斯香立马就扶住了他,惊讶的问道:“铁生,你这是怎么啦?”

大家伙立马就让出一块空地来,何斯香慢慢的将刘远鸿放在地上,她则跪在刘远鸿的身边扶住刘远鸿坐在地上,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土豆,皮也没有剥就一个劲的往刘远鸿的嘴里塞,刘远鸿也不管何斯香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只管一个劲的咀嚼着。他也不管嚼烂了没有,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

也就十个土豆,不一会儿刘远鸿就全吃完了。而这时候,黄成天来到刘远鸿的身边,一把抱起刘远鸿就回到男人的工棚里去了,何斯香也跟着进去了。黄成天把刘远鸿往床铺上一放就轻声细语的对何斯香说道:“何斯香,这里是我们男人住的地方,你一个女人在我们这里不方便,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大叔,那就麻烦你了。”

黄成天边给刘远鸿盖被子边说道:“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你看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

何斯香泪眼汪汪的看了刘远鸿一眼就转过身向房门口快步走去。当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又扭过头远远地望了刘远鸿一眼才含着泪出了男人的工棚。

丰乾根他们回到办公室里后,万匡钧狠狠地一拳头抡在办公桌上,气愤不已的说道:“好你一个刘远鸿,你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真的是能说会道啊。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袁晓云不禁问道:“丰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啦?铁还要不要继续炼啊?”

丰乾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袁晓云的问话,万匡钧就抢着回答道:“怎么不炼了,继续炼。我就不信了,我们还治服不了一个恶霸地主的小兔崽子。”

丰乾根待万匡钧把话说完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炼了,不炼了。今天下午就把社员都放回家去吧。”

一听此话,万匡钧和袁晓云都傻呆呆的盯着丰乾根。万匡钧疑惑不解的问道:“丰队长,为什么呀?”

“我们就算炼到明年这个时候。恐怕也炼不出一两好铁来。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就坡下驴。到时候上面要是追究起责任来,我们就把这些都推倒刘远鸿的身上不就行了吗。”

万匡钧和袁晓云听了丰乾根的话,都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稍微过了一会儿,万匡钧又问道:“今天下午就把社员们都放回去。”

“吃过午饭就把社员们都放了。我写个报告,下一次去公社开会的时候,要是上面问起来我来,我们崔家山大队怎么没有炼出好铁来,我就向公社领到好好说说。”

“那要是上面不问呢,那岂不是便宜了刘远鸿那小子。”

“万匡钧,这个你放心好了。现在全国最最需要的是钢铁,到时候我们什么也没有交上去,他们肯定会问的。”

大家伙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万匡钧他们三个人来到食堂里。万匡钧清了清嗓子,高声大嗓的说道:“尖山头生产队的社员们吃过午饭以后啊,就把自己的东西好好收拾收拾,下午就给我回去。”

大家伙一听此话都高兴起来了。久违的笑容又挂在他们的脸上。佟冬秀不禁问道:“万队长,你叫我们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尖山头去,那我们今天晚饭在哪儿吃啊?”

万匡钧气愤愤的回答道:“当然是在尖山头吃啊,难不成你还跑到沙湾食堂里来吃啊?”

“我是问你,是我们在家里自己做的吃啊?还是在食堂里吃啊?”

“当然是在食堂里吃啊。你家里还有粮食可以做饭吃吗?你家里还有做饭的家伙什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什么东西?没有关心别的,就在想吃什么,吃什么。”

吃过午饭,大家伙就忙着收拾东西。吃过午饭以后,刘远鸿硬朗多了,当他提着自己的被褥一走出工棚的时候,何斯香已经提着被褥站在工棚外面,她一把接过刘远鸿手里的被褥就往一根竹竿子里面一插就挑了起来。刘远鸿轻声细语的说道:“何斯香,还是我来吧。”何斯香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大踏步的走开了。刘远鸿拿起地上的一个脸盆就就跟着走了。

晚上,刘远鸿早早的就上床睡了,何斯香不禁问道:“铁生,那个陈师傅怎么会那么说你啊?”

刘远鸿冷笑着问道:“何斯香,丰队长的话你也相信?”

何斯香摇摇头回答道:“我当然不相信陈师傅会那样说的。这些人也太卑鄙了。”

果不其然,丰乾根到公社开会的时候,别的大队或多或少带了一点点铁上交到公社,唯独崔家山大队什么也没有交。公社书记狄当甫不禁问道:“丰队长,你们崔家山大队怎么一点点铁也没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丰乾根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回答道:“狄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崔家山大队尖山头生产队有一个恶霸地主的儿子,叫刘远鸿,他的父亲就是臭名昭著的刘永凯,我想大家伙可能认识,就算你们不认识也可能听说过。那个刘永凯被我们镇压以后啊,那个刘远鸿就对我们贫下中农那是刻恨在心。时时刻刻想破坏我们的生产。当我一回去把上面要我们大炼钢铁的事情在群众会上一说,那个刘远鸿就找到我和尖山头生产队的队长万匡钧说,那个沙湾生产队有铁矿石,肯定会炼出好铁来。我和万队长一商量,觉得那个刘远鸿是个读书人,而且出国留过学。他说的话肯定有道理。哪知道,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大骗子。害的我们是一丁点儿铁也没有炼出来。狄书记,这主要是我的责任。没有认清楚敌人的真实面目,上当受骗了。后来经过我们走访调查才知道,那个刘远鸿根本就没有出国留过学,而是跟着那个国军去了台湾,是受台湾国军的派遣回来专门搞破坏活动的。狄书记,情况就是这样。我看你们还是把这个人向派出所反映反映,让他们把那个刘远鸿先抓起来再说。免得他以后还会弄出什么乱子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狄当甫一听此话就恶声恶气的问道:“真的有这种事?”

“当然是真的了。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蒙骗你们了。”

“这件事情我会向公社派出所好好反映反映的,有这么一个人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那还了得。”

就在丰乾根回到家里不久,那天大家伙都在拾掇田地,准备冬播。就在社员们在食堂里吃午饭的时候,公社派出所所长阮喜来带领两个民警进来了。丰乾根只顾着吃饭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来了。坐在他旁边的万匡钧碰了碰丰乾根,丰乾根抬起头来一看是三个穿警服的人来了,就立马走到阮喜来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来,笑呵呵的自我介绍道:“我叫丰乾根,是崔家山大队的大队长,请问你们来我这里找谁啊?”

阮喜来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叫阮喜来,是晓峰公社派出所所长。我是狄书记安排我来你们崔家山大队,尖山头生产队调查那个刘远鸿的事情来,那个刘远鸿今天在这里吗?”

“在,在在。当然在。我给你说啊,我和万队长是白天黑夜帮你们看守着呢,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那我们贫下中农可就遭殃了。”丰乾根说完就转过身来,在那些吃午饭的人群当中瞧了瞧,就立马指着刘远鸿对阮喜来说道:“那个人就是刘远鸿。”

阮喜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和另外两个民警快步走到刘远鸿的身边,掏出手铐,不由分说就把刘远鸿给烤了起来,然后就一把将刘远鸿给拽了出来,就向大门口快步走去。何斯香立马就把手里的饭碗放下了,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目送刘远鸿被他们带走了。

丰乾根立马就跟着跑了出来,挡在阮喜来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阮所长,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点了,你们就在我们这里吃了午饭再把人带走也不迟啊。”

阮喜来立马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薯在丰乾根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道:“我们知道你们崔家山大队离公社比较远,午饭我们自己带来了,就不耐烦你们了。”阮喜来说完就绕过丰乾根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黄泰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望着阮喜来他们的背影不禁问道:“丰队长,他们就这么走了?”

“他们不这么走了还能怎么走啊?”

“我是说他们就不在我们这里吃午饭啦?”

“吃什么吃啊?就他们三个人你还不给他们多弄几个好菜?我们还没有吃的呢。”丰乾根气呼呼的说完就向饭厅里快步走去。

黄泰田则喃喃自语道:“走了好啊,走了好啊。你们要是不走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给你们吃啊。”

晚上,何斯香和刘祖瞩回到家里,刘祖瞩不禁问道:“妈,爹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我怎么没有看见爹去食堂里吃晚饭啦?”

一听此话,何斯香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蹲下身来,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刘祖瞩的胳膊,轻声细语的说道:“刘祖瞩,你爹去了外地干活去了。你想你爹吗?”

“我当然想了。他是我爹吗。”

北风一个劲的“呼呼”刮着,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由于秋收还没有收完社员们就被万匡钧和丰乾根安排去沙湾生产队炼铁去了。他们从沙湾生产队回来以后就忙在抢收,社员们看着烂在田地里的庄稼无不痛哭流涕。以往雪开始下的时候。社员们都在家里待着。可是今年不同往年,社员们依然在田地里忙活着,收拾田地里的杂草,等着冬播。如果现在不加急干的话,谁都知道,不知道明年该吃什么。

刘远鸿被阮喜来带到公社派出所被关在牢房里。牢房里一天到晚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小窗户可以透进一点点微弱的光,通过那一点点光亮,被关在里面的人们才知道今天是晴天还是阴天,还是在下雨下雪。在窗户的对面有一张单人床,仅仅一个人可以睡下。床铺上就两床被褥,薄薄的。

刘远鸿站在小窗户跟前,透过那面小窗户向外望去,外面的地面已经被雪水给打湿了。那些雪花飘在半空中你可要仔仔细细看清楚它们是雪花,那些雪花落到地面上立马就化成雨水了。

刘远鸿穿着单衣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转过身快步走到床铺跟前,将一床被褥抱了起来放在地面上,将下面的被褥对叠在一起,那样一来就等于垫在下面就有了两床被褥。然后又把放在地面上的那床被褥抱起来放在床铺上,也对叠在一起,这就等于盖了两床被褥。刘远鸿这才坐在床沿上,脱掉鞋子,和衣躺在床铺上。可他依然冻的牙齿“咯咯“的响;脚冻的麻木不仁了,但总比站在小窗户跟前看着外面的雪花要强得多。

丰乾根戴着一顶草帽走到派出所大门口停下来了脚步,他取下头顶上的草帽看了看,就把草帽拿在手里快步走进派出所办公室里,他一进去一位民警就笑嘻嘻的问道:“大叔,请问你找谁啊?”

“我找你们阮所长。”

“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叫去。”那位民警说完就出去了。丰乾根就在房门口的一把长条椅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阮喜来和那位民警就进来了。那位民警一进来就指了指丰乾根,笑眯眯的说道:“阮所长,就是这位大叔要找你。”

丰乾根立马就站了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握着阮喜来得手,笑呵呵的说道:“阮所长,我是崔家山大队的大队长。那个刘远鸿是尖山头生产队的,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他的问题你们查的怎么样啦?”

“哎。”阮喜来唉声叹气的回答道:“那个刘远鸿一口咬定他没有去过台湾,而是去了英国。他也没有人给他证明他就是去了英国还是去了台湾。我们呢,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去了台湾还是去了英国的。这件事难办了。”

“那你们就不能安排个人去台湾好好调查调查?”

“大叔,你是不知道啊,还是怎么的?台湾现在是什么形式你一个大队的大队长,难道你还不清楚吗?那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哦。这个我多少知道一点点。那你们就不能去英国问问啦?”

“大叔。你以为去英国就像你到我们这儿来一样简单啦?我告诉你,去英国和去台湾一样难。”

“那……那个刘远鸿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请示上面了。他们让你们先把他带回去严加看管。一旦察觉他用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就把他捆起来送到我们这儿来。你听清楚了吗?”

一听此话,丰乾根就忙点头哈腰,笑嘻嘻的的回答道:“听清楚了,阮所长,我听清楚了。我一定记住你刚才对我说的话,我把那个刘远鸿带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看管。一旦察觉他用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立马就把他捆起来送到你这儿来,由你亲自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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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氏十六,误入魂坛。卸载了人间的恩怨情仇,重启了魂坛骨魂系统。倪兄隐秘身世,能否够构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完美世界?文兄情根深种,是否能够如愿见到他的初恋情人?骨冢深深,魂坛幽幽。枯骨八钱,亡魂半两,借我一副旧躯壳,待我重整新山河!
  • 青色青年

    青色青年

    在那时,泛着的青色年华,透漏着不为人知的忧伤。在那时,十七八便认定了的那个人,却悄然离去。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敞开双手变成翅膀保护你。一首歌,一场地震,一次偶遇,十个年头,少年变成了青年,恰到好处的段瑾轩、不漏声色的韩萦纡,还能不能回到彼时?青色的年华,这群少年,这群青年,还能不能找回最初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