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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场相逢一场梦。

蓦然回首,三年来共读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三年,漫长而短暂的三年。想到就要踏上高考的战车奔赴“硝烟弥漫”的战场;想到就要走过中学驿站各奔东西;想到相处时的欢乐,分离的感伤就席卷了每个少男少女们的思想空间。

高考,一场空前的残酷的无任何回旋余地的搏杀。千军万马挤身过独木桥……几乎所有的莘莘学子都能嗅觉感知到参加高考的悲壮,但几乎所有人都前赴后继悲壮而行。花开花落,岁岁年年。一茬茬一届届,窥视着少的可怜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不惜挤碰的头破血流,不惜搏杀的马革裹尸。

同一条起跑线,同一个目的地,却会产生不同的结局。

金榜题名——几多欢欣几多激动,凭着一份求知的执着换来一顶“天之骄子”的桂冠。

名落孙山——几多无奈几多失望,带着辛酸与悲怆的交融躲在无人的角落黯然神伤。

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也将分隔成两个命运与往后的人生轨迹大相径庭的群落。因而,也会在未来书写出不同的人生篇章。然而,一块土地上长出参差不齐的庄稼却在情理之中。

青春泥泞。年轻的心永远喜欢编织美丽动人的故事。生活中的苦乐,人世间的喜忧,伴随着青春的脚印踩在泥泞的路上,走过一程程的欢乐与艰辛,却发现路还很远很长。回首凝望,身后的脚印清晰而模糊在视线里,像一条蜿蜒曲折的省略号,伸延着,伸延着,消散在空旷的视野里。展望未来,一个个崭新的目标又会牵引激励着年轻冲动的心一次次的踏上征程。淤泥粘在脚底,脱落,再粘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凄婉悲壮,也走的风流倜傥——年轻的心,对生活的热忱对未来的遐想,在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几句真诚温馨的勉励祝福语固然道不尽相处的浓情,但却足以将纯真无暇的青春情怀抒发的畅快淋漓。

纵然手挽手昂首阔步托起明天的太阳不怎么现实,但心连心开拓壮丽的未来却平添了几分真挚。

日历本一页页的翻着,翻的飞快。高考的脚步在时钟的催促下渐行渐近。合影留念,互诉衷肠……几乎所有人都在考前干着类似的事情。

燕雀羽翼丰满,欲振翅飞向蓝天时尚且对温巢流恋不舍,人何以堪?!

母校,孕育过莘莘学子斑斓梦幻的温情伊甸园;学友,朝夕相伴畅游知识瀚海的同路人。

就要离开母校的怀抱放歌远行踏上新的征程,母校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也显得倍加亲切。同样,浓浓的同窗情谊也愈演愈烈,显得依依不舍且倍感珍贵。

问世间情为何物?于学子们,是一片心灵坦诚!

一本本只为留住点美好回忆的留言薄传递着,一句句真诚的祝福幻化成衷心的情感河流流淌着——在心间流淌,在笔锋上流淌,在留言薄上流淌……坦诚,是沟通心灵的纽带与桥梁!

“人生是条川流不息的河流。撑起你的生命之帆,向理想的彼岸奋进吧!千言万语,终道不尽依依别情。祝友一路走好!”

“殷殷深情,终系不住离别的脚步。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茫茫人海中都有一个人在虔诚地为你祈福。祈祷你顺顺当当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还记得雨天那个大碗面的故事吗?还记得雪后一起堆雪人的欢乐场面吗?就要各奔东西,难免有些涩涩的酸楚涌上心头。然而,人生的旅途不容我们停滞。祝友能在未来开拓一片芳草碧连天。”

“天地间走来了你、我、他(她)。缘使我们相逢,缘使我们相聚,缘使我们相识……纵然不能在未来的旅程中牵手并肩结伴而行,但没有任何鸿沟隔墙能阻挡我们心连心……”

“三载相处,转瞬即逝。但我们之间已然织起了一张牢固的情网。挥手话别,免不了有几许感伤。祝友在未来的航程中能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苟富贵,勿相忘。愿我们能在未来的漫漫征程中,彼此伸出友谊的温情之手,携手并进,创造一个又一个灿烂辉煌。”

“为了共同的求知梦,我们走到了一起。相处的浓情化作心灵深处的丝丝暖意。愿友能在未来,像无拘无束的鸟儿展翅翱翔在自由的领空……”

“雄鹰之所以成为空中之王,是因为它的奋勇搏击。朋友,放飞你的希冀,去胸怀壮志展鹏程吧!祝友能在未来绘出一幅秀美壮丽的宏伟蓝图。”

“蓦然回首,相处时的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像电影镜头,一个接一个闪现在脑海。我会把它们一一锁定在记忆的相框里珍藏,永远永远……”

“聚匆匆散匆匆,花开花落总无穷,唯有友情藏心中。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即将分道而行,依依别情化作一句简短祝福:朋友,珍重!”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分离开的是身,而情与心却永远能脉脉相承息息相通。”

“在人生长河中,能与你相处三载委实是一种荣幸。纵然在别后,我们再无缘相处,但这三年中的点点滴滴已成生命永恒!”

……

三年呵!三年的朝夕共勉,三年的相濡以沫。丝丝缕缕的友谊交织在每一个少男少女心间,又在纯真的心湖里荡漾开来。荡漾着,荡漾着,荡出层层涟漪,荡成一片情感汪洋……

走过昨天,就是今天;告别今天,就是明天。

告别母校,就意味着曾经孕育过色彩斑斓的梦幻的中学生涯终结;就意味着另一个全新的生活即将开始。人生的路还很长,有待于每一个少男少女去爬涉。

路,一条幽远而延绵不绝的路。路有羊肠小径,有康庄大道。既然是羊肠小径,就注定会荆棘丛生;纵然是康庄大道,也不一定会笔直平坦——岁月的车轮载着负重的物体,必将会碾压下坑坑洼洼。

将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就是所谓的生活。生活中有苦有累,有酸有甜,有喜有忧,有悲有泪……生活是一片杂乱的草地,也是一条浑浊的河流。生活单一化了,也就不叫生活。

世界上有崇山峻岭,有峡谷横流,有一马平川的平原,也有暗礁星罗的险滩……世界是一张标号繁多的地图,也是一部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同样,世界单一化了,也就不叫世界。

人世间有太多的相聚,也有太多的分离。其实,相聚的开始就隐匿着分离;而分离既成事实,也就酝酿着新的相聚的开始。一幕幕相聚的欣喜与一场场分离的感伤轮回上演着,宛如一支婉转悠扬的歌谣。曲调不变,歌词却在翻新。

冲刺!冲刺!再冲刺!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在像念紧箍咒似的三番五次地强调着冲刺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做题!做题!再做题!几乎所有的同学们都在无奈地为“修成正果”而像“西天取经”似的被菩萨般的老师们东推西荐来些高考模拟考卷日复一日地运算演练。然而,谁又曾想过,负荷太重的电压会跳闸,超载的马匹会腰弯?!紧锣密鼓的复习冲刺让莘莘学子们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几乎所有人都渴望也需要从繁冗的书山题海里走出来,松弛缓解一下绷得紧紧的神经。其实,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还是胸有成竹胜券稳操,几乎每个即将奔赴高考场的考生心底都有一面明镜。

理想是生活的旗帜,友谊是力量的源泉。

生活中的芸芸众生们都有各自的理想,而友谊又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雾季的青年人有自己独特的思想情感世界。复习?冲刺?没有比对即将离别母校的依依别情与对即将各奔东西时对相处的点点滴滴流连忘返更重要的东西!也正因此,老师们的孜孜教诲才在这种时候显得空洞乏力。才会被一向惟命是从的莘莘学子们置若罔闻!

兵马长驱赴沙场,壮士能有几人回?

合影留念,为的是能将彼此的青春容颜封存在相框里永不褪色,也为若干年后的美好回忆积蓄点绚烂的资本;互赠祝语,为的是能将一句句衷心的话语化成一脉脉不尽的情思……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这次分离是人生永别!看的是那么的重,而情又是那么的纯!

校园内,高三四班的全体师生合影留念。集体“定格”完毕后,肖敏梁倩婷刘璟郝文佳贾艳红等几位女生又叫住摄影师,让给她们几个也合影一张。

“等等!”龙啸云站在一旁捣乱道:“我给你们每人弄枝柳条,让你们握在手里当回普济众生的观音菩萨!”

几位女生抿嘴笑,但并不跟龙啸云搭话,而是按照摄影师吩咐摆造型。

启明招呼龙啸云进教室,龙啸云说再等等。

后脑勺拖着一条“马尾巴”的摄影师给众女编排好姿势后,退后几步,调好焦距,说千万别眨眼,我让你们喊“茄子”你们就一齐喊。龙啸云却站在一旁起哄,问茄子是生的还是熟的。惹的众女闻声捧腹大笑,好不容易编排好的阵容陡然错乱。

摄影师像看一本无字天书似的盯着龙啸云看。龙啸云见状,慌忙满脸堆笑着手势助语,说你请,你请。

“你这张嘴,就欠贴封条!”“定格”完毕后,肖敏对龙啸云说。

龙啸云笑笑,说开开玩笑。

“我看你是想敲木鼓上门,找的挨揍。”梁倩婷也笑着说,“你没看见摄影师一脸不高兴?”

“他敢?!”龙啸云且说且摆了个花架子,“我一招白鹤亮翅——”

“就你这身板?”启明调侃道:“骨瘦如柴的,我看你是想小鸡吃米野狗扒食。”

龙啸云轻易不会让人在嘴上占便宜,说我堂堂七尺男儿被你骂的狗血喷头,成何体统?

“有七尺吗?我看抵多五尺!”刘璟纠正道:“再说了,那不叫狗血喷头,叫血喷狗头!”

几个女生听刘璟说的这么直截了当,勾肩搭背的笑。

龙啸云见刘璟多嘴,有点不悦,加快语速说,你别说胖就浮肿,放下秤砣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给你个木梯你还要上天哩!说罢,不给刘璟还嘴的机会,说声“拜拜”后跑走了。

启明见刘璟被龙啸云一连串狂轰乱炸,刺激的白皙的脸上“忍辱负重”,笑笑,连说两遍“动心忍性”后,也走了。

……

县城外滩的柏油路两侧,新植上不久的油柏树被来来往往的车辆荡起的尘土“包装”的灰头垢面,丝毫显示不出半点“长青之树”的气质。

启明龙啸云等一行男生趁下午活动时间,溜到河畔“陶冶情操”。

几个私营载客面的司机倚着各自的车门打量着有坐车迹象的来人。见启明他们走来,一下子精神焕发起来,争抢着押上来招揽生意。

“来来来,这有座!”

“这边宽敞,先上来吹吹风!”

龙啸云见其中之一像赖皮狗似的跟着他喋喋不休,便不客气地回绝,说我们有专车。说罢,又怕那人不解其意,拍拍大腿补充说明——“11”号公共汽车。

母亲河内,一个看起来水性不错的游泳健将正甩臂蹬腿奋力向对岸游去。河岸上的看客们俱都巴大眼睛盯着这幅“拥抱母亲河”的国画出神。

“那人水性不错!”启明评价道。

“你说谁呢?”龙啸云未看见,不明所指。

“河里那人!”启明说着伸手指给龙啸云看。

“我怎么看不见?”龙啸云瞪大眼睛边在河里扫寻张望边说。

“现在是白天嘛!你能出来活动活动就不错了。”启明调笑道:“你那眼睛就是摆设,靠超声波就够了。是不是距离有点远?超范围了?”

同行的几个男生忍不住的笑。

龙啸云笑着在启明脊梁上戳了一拳。然后将花格半袖卷起,垂下胳膊来夹在腋下,黑黝黝的臂膀在日光下油光可鉴。

河里那人已快靠近对岸了,龙啸云提议,说咱也下去横渡横渡母亲河?遭到启明断然拒绝,说你这是“勾引青少年下水”。

龙啸云心痒痒,又征求其他几位男生的意见。一男生回答,说我们没那本事。

龙啸云有点扫兴,说你们不去我自个儿去。说着就欲往岸边走,被启明一把拉住,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明年的今天成了祭日,我们大伙儿都得破费,为纸扎店奉献爱心。

柏油路上,几个衣饰新潮的女郎花枝招展地结伴从他们身旁走过,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入。龙啸云有点神乱情迷,盯着那几个女郎扭动而去的臀背出神。启明见状,在他头上拨弄了一下,说你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龙啸云笑笑,说世界上哪有不闻腥的猫?

“狼和狐狸喜好窥视远村的炊烟!”启明调侃道。

龙啸云感叹,说念了三年高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谈个对象。说应该知识和爱情两丰收才对。说这社会,美女如云却各有其主,咱男的就没人抢,这不公平。

同行的一男生听龙啸云这么说,也颇有感触,说据说美国某州男子稀少,法律规定每个男子至少需娶七个女子为妻。

“那该有多好哇!”龙啸云想入非非。

启明加以评论,说酒伤身体色伤身。你看封建王朝的皇帝,大多寿命不长。

龙啸云反驳,说风流皇帝乾隆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说,还到处留情,可人家还活了八十九岁。

“这是你罪恶心理的折射!”启明笑着驳斥道。

“那我问你,”龙啸云一本正经地说:“你敢说你碰见年轻漂亮的女子不想入非非?”

启明笑不作答。

……

岁月的车轮载着少男少女们踏上成年轨车。长大,就意味着能看清某些事物的本质。然而,长大并不代表着成熟。年轻的一族,有对事物的独到见解,却往往显得经验不足,

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情感的沼泽才初见端倪,还有待于青年人去品味追寻——果园里的果子,不去品尝,不知道是酸是甜;商场里陈列的鞋子,不去试穿,又岂能知晓是否合脚?

走吧,青年人!前方的路还很长,我们只是刚刚起步。理想、抱负、事业、追求……汽车、房子、金钱、美女……一切的一切,都在漫漫征程中,都在泱泱的人生长河里,都在纷纷扬扬的生活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年轻的心,年轻的情,化作一缕飘逸的风,化作一片圣洁的云……去探索宇宙的奥妙,去阅读人生的长卷,去诠释火热的青春……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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