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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怀旧是人的一种本能。

一晃涉足社会已一年有余,迫于生计四处奔波,居然在遗忘的角落里也无处停留。体验社会百态,品味人情冷暖,总感觉在沧海横流中摸爬滚打的有点力不从心。尘念所牵,对昔日在书山学海里徜徉的那段生活的怀念愈演愈烈。

如果说社会是一个大牧场,那么,校园无疑是一片芳草碧连天的乐土。书声朗朗,笔尖沙沙,挥霍谈笑,海阔天空,驰骋操场,遐想未来……曾经为一道题的解答而争的面红耳赤;曾经为一句无足轻重的话语而不惜唇枪舌剑;曾经为“梦里伊人”而“消得人憔悴”;曾经……太多的曾经都被岁月的车轮抛到身后,被定格在记忆的相框里成为生命永恒。

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着能读几年大学,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二流或三流的大学也行。不为别的,只为能在求学之余好好的静下心来阅读几年图书馆里丰富的藏书,充实一下空洞的脑际。但看着在教育战线上殚精竭虑三十余年的父亲每月可怜兮兮的四百余元的薪金几乎要拿出全部来支付我的学杂费,总有点于心不忍。可能我不算是个孝子。在清贫中一晃二十来年,望着父母在岁月的操磨下皱纹密布的脸孔与日渐横生的华发,我在就学与从业的抉择中苦苦煎熬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要想使一代人幸福,就必须舍去一代人的幸福。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与接受的!

也或者是青春期叛逆的缘故,我既不愿父母为我“学有所成”而不堪重负,又不愿在框定的人生轨道上行走。于是,有一天,我与父母展开了辩论。我说,学无止境,与其为四年大学生涯中耗资四万元而负债累累,还不如我一边就业一边自由式的“充电”。父母据理力争,说社会承认文凭,纵然你有才学也只能望洋兴叹。那天,我与父母由初始的辩论演化成争论后不欢而散。

也或者是固执的性格使然,斯时的我,认定的事,绝难更改!于是,在高考前几个月,在堂兄与堂姐夫美其名曰“善意的谎言”的相邀下,我毅然决然地前往广东耕耘富裕与希望,也借以磨练一下毅力。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返回故土之际,望着同窗意气风发踏进考场的身影,我挥泪长叹。尔后的几个月,对我来说,毫无生机可言。父母、村人以及同窗们一再规劝我重返校园,但我的情感世界里一片茫然。几个月后,我调整情绪,毅然走进家对面的邻省化工厂的大门,试图在人类最底层挖掘出些古老的华夏文明……

总觉得应该为曾经孕育过我斑斓梦幻的校园生活写些什么,不为别的,只为把美好的书学记忆留住。于是,公元2001年四月下旬,借着就职的化工厂停业整顿的空当,我将自己锁进书屋,大有一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味道。一壶暖茶、一叠稿纸。一包劣质香烟,仗着自己识的几个汉字,鼓起勇气,操起尘封已久的生涩笔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疯狂……将库存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串连起来,由一个念头,演化成行动,演化成一部立意肤浅的《花海斑斓》。

走出书屋,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干了一件自己喜欢且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人没有永恒的快乐,但可以有永恒的追求!活着,绝不仅仅只为活着而活着——这是我永驻灵魂的追求!

感谢我的父亲!是他让我在布满荆棘的人生旅途中找到点阳光灿烂。在我失意的时候,适时地加以疏导我苦闷的情感与失调的神经。在村人鄙夷的目光与下流的言论中,我无法静下心来写下去的时候,是他竭力鼓舞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感谢我的母亲!二十年来,她付诸了我无数无私的爱。在我写这部小说时,虽不识只字片语,但每日给我打扫房间,替换开水。因为,她从骨子里把她的儿子想做的事当成了一种真真正正的舒心与欣慰!

2015年,有同学拉我进“为了忘却的相聚——保中146班”微信群。我在2015年公历最后一天晚上,饶有兴致在群内留下了如下祝词:来不及挽留,2015年便迈着它庄重而疲惫的步履走到了终点。来不及思索,2016年便张开希冀的双臂憧憬而欣然地接过岁月流驶的接力棒笑呵呵地启动了新一程的奔走接龙。来不及追忆,我们已与同学少年挥斥方遒的青葱岁月渐行渐远。来不及停留,我们已在奔四的征程中被荏苒的光阴俏皮地给鬓发涂上霜华。来不及……山重重水重重,走过一程又一程。感恩岁月轮回中的相濡以沫,感恩漫漫征程中的点点滴滴。又一程的豪情驻怀,又一程的热血沸腾,聆听着新年苍茫的钟声,道一声:朋友,涛声依旧,踏歌飞奔!

并附词《念奴娇•;同窗》一首:弹指挥间,叹时光匆促,奔逝不休。遥想当年共读日,朝夕挥斥方遒。风华正茂,嬉闹怒驳,共附歌离骚。蓦然回首,此情已成昨秋。笑看风尘云变,红尘滚滚,为生计奔走。乘风破浪,沧海泛舟横游。披荆斩棘,人生苦短,念天地悠悠。阔别数载,道声聚首期求。

群内一时躁动活跃,平素不善或不屑言谈的“潜水员”们也纷纷“浮出水面”,恭语赞言络绎不绝。许是为了所谓“噱头”,我一时兴起,爆料曾将当年书学之事于当年撰写成长篇小说《花海斑斓》。此言一出,众人愈加争相发言,期盼阅读。有同学提议,让我每天发一章节于群内供大家追忆。我慌忙澄清,说手稿在老家封存,待有闲暇,取来后再说。

几天后,我专程回老家将压存箱底的手稿取出来。看着发黄的稿纸,闻着呛鼻的霉味,我在自家阳台上将手稿一一铺开晾晒,莫名的激动与绞心的痛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般思怵良久,决定将手稿存在电脑上,并与大家共同分享自己的快乐。

从2003年成家立业至今,十二年来,迫于生计,几乎未再阅读什么有关文学类的书籍,也少有作文。十二年的懈怠与疏离,让我在感慨造化弄人的同时,对自己未持之以恒而悔恨连连。更为可笑且可耻的是,用拼音输入法敲击键盘存稿时,竟有当年自己写下的极个别字词生疏到不明其正确读音而竟至于改用手写功能!

需要说明的是,因文中需要,多有杜撰、移花接木或张冠李戴之处。譬如,“洪灾”是1995年发生的事,整整移后了四年;“校庆”是2001年的事,移前了一年。一个人的身上或许会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敬请小说中的原型在看到本书时笑纳海涵。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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