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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北六岁的时候,上了小学一年级,爸爸本来想让北北七岁时再上学读书,但是,北北太想上学了,她也想像姐姐们一样上学,于是,一九七一年秋季开学的日子,北北央求父亲让她上学,爸爸对她说:“小北北,你才六岁,上学以后除了星期天,天天都要到学校上课的,你能做到吗?”,北北为了能上学,头点个不停,父亲为了满足北北的愿望,破例行使他的校长职权,看到北北安安静静的,为北北起了个学名:许静北,在学校里报了名,就这样,北北终于上学了,大姐用尼龙胶丝钩了个手提小书包,让北北拧着上学,北北高兴极了。

农村的小孩,很多人是八岁或九岁才上学的。北北实在太小了,不仅年龄小,个子也矮小,她上学的第一天,便遭到高年级学姐的质疑和嘲笑。

七十年代的农村都是泥砖瓦房,北北家是这样,北北学校的教室和大小便处也是一样,学样的大小便处是一间有教室大的房子,中间隔成两半,男生女生各一半,里面都搞了一排槽,下课后,大家要大小便就都蹲在槽上。刚上学的北北,下课后也去方便了,当她刚退下裤子方便的时候,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在旁边对着她的同学说话了:“看,那里来的小屁孩,这么小,粥烫还会啼哭呢,咋就上学了。”她的同学听了,笑了起来,北北涨红了脸,不敢哼声,飞跑着逃回教室去了。北北有点难过,闷闷不乐,回到家也不说话,倒头睡在床上。那时候,大姐读初二了,早出晚归,当姐姐看到北北上学第一天回来便躺在床上,就问北北怎么回事,于是北北告诉了大姐,大姐听了,笑了起来,叫北北不要为这事难过,以后会慢慢长大的,外面的世界风雨很多,要经得起考验,不要为一点点的小事让自己不开心。于是,北北又很听话的开心起来。

爸爸针对每一个孩子的能力,在家务活上进行了分工。北北负责的工作是,每天早上起来,把家里家外打扫一遍,所以,每天早晨,北北会揉着松醒的眼睛,自觉的把庭院打扫光净,吃了早餐后到学校读书。因为北北的勤快,北北的家,永远的干净着的。

爸爸是个老师,所以,童年的北北,听爸爸讲了很多故事,猜了很多谜语,爸爸是北北文学上的启蒙老师,她神驰着的思维总会随着爸爸的故事情节而起舞。听了爸爸的故事,北北常常会做一些梦,做一些关于故事里的梦。有一个梦,与现实重叠了,让北北迷茫了,及至长大后,这个梦一直深深的印在北北的记忆里。大约五岁时的一天夜里,爸爸讲了青蛙王子的故事,当天晚上,北北的梦里,见到了青蛙,那个青蛙,潜伏在北北厨房后面不远处的水田里,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小伙伴们玩腻了说想去捉青蛙,北北不敢捉青蛙,但出于好奇,于是也着跟去,几个小伙伴,到了北北厨房后面的水田,一个小伙伴提议每个人各走一条田埂,这样能捉到更多的青蛙,北北无意中走到梦到青蛙的那一块田,在梦的位置,看到了梦中的青蛙,那一刻,北北惊呆了,太可害怕了,青蛙潜伏着的样子,还有颜色,与梦到的青蛙一模一样!心蹦乱跳了,北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快的逃离那条田埂,跑到家中,然后睡在床上,脑子变得迷迷糊糊起来,梦中的青蛙真的存在,现实与梦幻重叠!这个惊吓,让北北发起烧来,中午,大人们回来后,发现了昏睡中的北北,赶快的把北北带到医院去。

童年的北北,除了胆小,文静,在父母与哥哥姐姐的呵护下,无忧无滤的慢慢成长着。

当然,北北也有偶然犯错的时候,比如,二年级的时候的一次逃学。有一次,同村的比北北大几个月的一个同班的姐姐,不喜欢上学,在夏季里的一天,叫北北跟着她到河边的竹林里去捉蝉虫,说蝉会唱歌,很好听的,北北说:“逃学吗?不会被批评?”那个小姐姐说:“不会的,只要我们不说,大人是不会知道的。”北北想听蝉的歌声,怀着不会被大人知道的侥幸心理,于是,一连二天,跟着同村的姐姐在竹林里静听蝉的歌声。

北北读二年级的时候,大姐已经上高中,北北班上的一个同学,是大姐同学的妹妹,这个同学,把北北不上学的事告诉了她姐姐,然后她姐姐告诉了北北的大姐。大姐问北北说:“北北,我听说你逃学了,不去学校,怎么回事?”北北一看到姐姐知道了,吓得脸色发白,低下头,小手撮弄着衣角,无声的流起泪来,心想,一会爸爸知道了,就会被批评了,北北的爸爸虽然从没批评过北北,但是,哥哥姐姐还有北北都敬畏爸爸,因为,爸爸在和蔼可亲的前提下,有着一股威严,所以,孩子们都很自觉很听话,不会做让父母操心的事。北北的这次逃学,是很明显的违规了。姐姐看到北北哭了,就问北北,以后还会不会逃学,北北立马摇头保证,以后不敢了,大姐说:“那好,北北,只要你以后不再逃学,我就不告诉爸爸。”听到大姐的话,北北怕被爸爸批评的心放了下来,把这两天做的事告诉了姐姐,姐姐听了,摸了一下北北的头,说:“傻丫头,想听蝉声可以在星期天去啊,逃学是不对的。”

因为逃学,那两天的算术(那个年代的数学叫算术)正好教新课--除法,当北北回到学校后,同学们都会做作业,但是,北北不会做了,急得她不知道怎么好,除法那个“厂”号是什么意思北北也不知道,但又不能不交作业,那时候,学校的纪律还不是很严,偶然有学生不来上课是正常的事,但是,听同学说,不来学校又不交作业,老师就会家访的,在北北的概念中,老师家访,说明那个同学做得不好。北北怕被老师家访,怕爸爸知道她逃学而批评她,所以,第一次,北北唯一的一次抄了同学的作业,为这坏事,北北心里难过了好几天,也羞愧了好几天。

也许是年龄太小,北北的懵懂时代,一直持续到小学二年级结束,学习成绩也不拔尖。通过逃学事件,北北再也不敢有胡思乱想的行为,都变得规规矩矩的了,也不再和那个会逃学的姐姐玩了。进入三年级的时候,北北的脑子突然的变得清朗开窍起来,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常常在老师讲课的时候,北北在下面边听课边做作业,等到老师布置作业时,北北就把课堂上做的作业交给了老师。老师很惊奇,以为北北的爸爸在课外辅导了北北,但是,只有北北知道,她的爸爸,除了讲故事和让北北猜迷语,都没有辅道过她学习。

北北的进步,让老师看到了,老师想锻炼一下北北,准备让北北当班长,但是,北北很文静,很害羞,特别怕单独见老师,见到老师,总会低下头,如果在路上,远远的看到老师,北北会猫着腰,潜伏在稻田的小路上,等老师走过了才出来。所以,当老师叫北北当班长时,北北猛摇着头,说不当,比起见老师,北北更怕在全班人面前做表率,因为,当班长在各方面都要起带头作用的,要值日,要带领同学们唱歌,北北最不敢的就是在大众面前唱歌,因为胆小害羞,不喜欢说话,很怕吸引大家的目光,能当班长,是同学们求之不得的事,北北却不愿意当。可是,老师不管北北愿不愿意,一定要北北当,就这样,三年级下学期,北北当起了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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