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陆璟慕已经黑着脸坐在厅里等了她多时了,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唯独王嬷嬷冷笑着看她。简约见状忙拉住方才和她一起出去的半夏,低声道:“怎么办呀?”
半夏不是东宫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可以不必守东宫里的规矩,此时见姑娘如此害怕,便不思量许多,拉着她往外走。
“站住。”陆璟慕沉声道,“跪下。”
简约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跪在地上。
陆璟慕眯起眼,威胁半夏:“半夏,孤管教庶妃你不会阻拦吧?”
半夏不卑不亢地答道:“请便。”然后转身很潇洒地走出去,反正太子不会真的伤害到她。
“去哪儿了?”
简约低着头没敢说话。
“说话。”
“没干什么,闷得慌,出去散步。”
“嬷嬷准了吗?”
简约闷闷地说:“没准……妾身以后不会再犯了。”
陆璟慕沉着脸,没说话,也没让起来,简约就只好继续跪。快入冬了,夜里越来越凉了,凉意一分分地侵入地板中,一分分侵入简约的双腿。
又冷又累又酸又疼,简约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跪着跪着竟然哭了起来。
陆璟慕冷声道:“你还有脸哭?”
半夏自门口捧着一碗药出现,径直走到简约面前,道:“姑娘跪了这么久,喝了药去去寒气。”
王嬷嬷冷哼一声,说:“殿下,平日里就数着这个半夏不规矩……”
半夏睨她一眼:“关你何事。”
半夏气质凌冽,倒是震得王嬷嬷不敢再说一句话。
半夏接着道:“平日里我不说你就是了,可是你自己不长眼,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欺负到我头上来,惹急了我,小心我一刀做了你。”
陆璟慕不悦:“半夏,这里是东宫,不是你刃仇教。”
“半夏知道,不用殿下提醒。半夏只是想让殿下知道一些事。”半夏走到沁春钗冬面前,“殿下应该知道,沁春和钗冬是伺候姑娘时间最久的,沁春稳重知礼,钗冬活泼跳脱,都是好女孩儿,就算有小错,但是也无伤大雅。但是,殿下请看,这就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嬷嬷留下的伤疤!”
半夏卷起沁春钗冬的袖子,露出一道道骇人的伤疤。半夏冷笑道:“殿下到现在还觉得王嬷嬷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她说我们不懂规矩,可是她懂吗?用这种恶毒手段毒打宫女这是守规矩吗?殿下难道就不觉得心悸吗?如果这伤疤留在姑娘的手臂上,殿下就不会心疼吗?哼,就算殿下不心疼,我们教主也会心疼的。”
陆璟慕冷声道:“你拿古卿潇压孤?”
半夏垂首道:“半夏不敢。只是姑娘受伤……殿下会心疼。”
半夏明显的停顿,让陆璟慕明白这个殿下,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弟弟。
“也罢。王嬷嬷也老了,不该是在伺候人的,该颐养天年了。”
王嬷嬷跪下哭道:“殿下……”
陆璟慕也不给她哭诉的机会:“送嬷嬷回去,日后无事就不要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