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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邪修现必生祸乱

此玄极世界,亦有三皇五帝之说。三皇所指,乃东华州“星云皇”,西环洲“烈阳皇”,南皖洲“揽月皇”。五帝分有:三国共帝,天源大帝,紫微星帝,海外妖帝,七千岛帝。此处暂不提其他,单道这三国共帝之称。

遥想百余年前,乾坤颠倒,日月无光,时有灾祸,殃及平民。正是乱世出英雄,时生无数豪杰:有开国共帝,素来大志,于彼时倾尽家财,购粮屯兵,占地一方称雄。又有龙元庆祖辈,揭竿而起,聚来千员好汉,保下一方安宁。冥冥中,他二者得遇,竟不争个生死,反倒惺惺相惜,互生仰慕之情。也不分个彼此,将兵合为一处,共祭苍天,誓要闯下一番事业。

二者权分清楚,共帝主政,龙祖主战,相互从不僭越。十数年南征北伐,拼得满腔热血,终究辟出一国疆土。开国后,共帝受龙祖拥护,登基称帝,建都“伊城”。封龙祖为右宗王,掌军兵大权。再又广纳贤才,各尽其用,推崇工农,鼓励经商。只数年间,将一国治理得蒸蒸日上。

国富民强时,忽一日朝中,扁家老祖出班奏道:“微臣近来奉命巡察,见相邻两国,多有饥黄百姓,逃难至我国境游荡。依此想来,那两国国君,该是凶残无道之主。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微臣于此恳请我主,大施天恩,开放国境,收取逃来民众。一者充实国中劳力,二者更得传世美名。”共帝久处尊位,不忘初心,准奏道:“想我立身乱世,开国建业,本为免去生灵涂炭。如今见有邻国百姓厄运,焉有不救之理?”遂下诏书,大开国门,将逃来民众,记录在案,一一安置妥当。此事一经传开,那两国苦难百姓闻知,皆心生向往,举家倾族,搬迁趋赴而来。

而后,扁祖再献奇谋,选遣名望商家,入该两国通商。起先多受阻拦,好在那些商家精明,常花以小利,贿赂官员,以保商道畅通。那些愚官,不知其中利害,自顾得了好处,任由商家作为。岂料区区数年,便将他两国金银,赚取罄尽。

国库空虚时,那两国国君仍不思变改,竟欲发兵,前来争战。看那军中,缺粮少饷,装备不整。穷途之军,岂可与虎狼之师匹敌?更得龙祖亲率,民心所向:凡至一处,必有百姓夹道迎接。每遇军情,早有敌将叛逃离军。一路风光,直入两国国都。

自不说凌迟昏君,以泄百姓积怨。三方一统,扁祖当属首功,升相国封左宗王,权倾朝野。共帝改国号为:“三国”,以此警示世人,不可忘本。改三国旧城,分方位皆谓:“伊城”,仍以“南伊城”为都。再大施仁政,善用良策。自此殿堂清宁,黎民安居。想来一切,皆因先前义举,方成就三国共帝美名,传承至今。

且说当今共帝,受祖辈遗训,常以千万黎民为念,登基十数载间,国中景象更比过往繁华。若道当今共帝,可绝非善主。想他当年好动,不喜久居高墙之内,时常偷跑出宫,至左右宗王府,约来龙元庆,扁楚二人,于城中四处耍乐。三人处事随心,且有心隐瞒身份,故他人多有不识。长此以往,免不得与人摩擦,口角尚算轻微,或有时,更斗殴闹事一场。府衙不敢擅管,只假意拿人回去,小心伺候。待过半日,依然放出,再受三人警诫,丝毫不得张扬。因此,三人更为大胆,聚交来一班义气之人,成日游街串巷,惹是生非,全然成了地痞流氓。那民众知他势大,明里不敢违逆,暗地多有怨言。

他三人耳目遍布,当知民生怨恨,心中十分不畅,直觉所为索然无味。正巧,先有一家老头嫁女,遭城中权贵耍横,不让去路,险险耽误时辰。幸得三人出手,将那权贵一顿好打,赶得吉时方成好事。后有市行商人,初入商界不知深浅,得罪了官员,以致货物囤积,不得流通。又是他三人相助,亲自登门拜府,将事和解,除却那商人烦忧。。。。经此几事,三人名头传开。不论士农工商,但有难事,皆来相求,无不得个称心如意。

彼时,三人东奔西忙,救人困境。虽有疲惫,却也乐在其中。比及成年,三人再不得耍乐,唯有分道扬镳。龙元庆离家,投了军中。扁楚调任,入了仕途。共帝回宫,随父受教。而后匆匆十年,龙元庆携战功归返,扁楚因政绩升任,共帝亦代掌极权。三人再得聚首,说不得好一番肆意胡为。不复述各施手段,追求两大美人一事。

却说吴尘,闻得他三人昔年作为,问道:“但不知,如今民众,是否知晓龙老哥三人身份?”龙元庆道:“当年登基大典,城中百万民众亲见,岂有不知的?”吴尘笑道:“民众那时得知实情,只怕皆以为共帝无道。”身侧,易正阳出声道:“臭小子,不得胡言。”龙元庆挥手,示意无妨,反问吴尘道:“你如今身处城中,可觉得缺少些事物?”吴尘忆起城中所见,疑惑道:“那酒楼茶坊,花街灯市,各行各业,无不俱全,未见有何缺少!”龙元庆傲然一笑,道:“试问世间,何处没个乞者?怕唯有我三国境内,见不得无家乞者!”吴尘闻言,低首沉思:“想那泱泱大国,千万黎民百姓,即便人人安居乐业,也少不得好吃懒做之徒,专以博人同情为生,却是这三国境内,果然不见乞者行踪。如此想来,实在匪夷所思。”他正思间,龙元庆又道:“你且谨记:三皇五帝之称,绝非虚名传成。或有毁天灭地之力,又或拥世间无尽瑰宝。。。。只我共帝,凭治世之能,成就响世名望,万不可胡乱猜疑。”吴尘顿时幡然醒悟,连连点首应下。

闲耍过时最疾,堪堪又至正午。吴尘等人不便打搅,归返了客栈。甫入厅门,便见扁青孤身端坐大厅。那扁青瞧见吴尘,连忙上前迎道:“二哥可算来了,兄弟早已等候多时。”吴尘记得先前赌赛,取笑道:“今日一战,当算平局,你何必自认服输?”扁青大义凛然,道:“兄弟好歹是条汉子,输了便输了,抵赖不得。往后,你便是我二哥了!”吴尘听他好话,似笑非笑道:“此言只怕非你本意!”扁青摆手道:“二哥误会了,兄弟果然是为致歉而来。为表诚意,我早已排下了和事酒,只待二哥届时赴会。”吴尘不及应下,却是若不离抢声道:“你这人轻信不得,谁去赴你宴席?”扁青受了叱呵,咂嘴不作回声。吴尘瞧来有趣,笑劝道:“小辣椒,先莫凶他,其实我有心要去。”若不离闻言,白了一眼,轻哼道:“你既要去,我自然随去。”扁青见二人应下,拍手笑道:“如此最好!二哥若无吩咐,兄弟便先行一步,恭候二位大驾。”言毕,大喜而去。

闲话少叙,却说月升时分,扁青遣来家仆引路,吴尘留二小于店中,自与若不离一路随行。三人至城中“水月湖”边,见有一座高楼,临湖而立,门首挂有金匾,上书“九层楼”三字。众人登顶,遥观四方,将满城繁华尽收眼底。不题放眼灯火辉煌,单道那“水月湖”夜景,十分动情:烟波荡荡,碧水悠悠。岸前垂柳扬,湖中月影清。垂柳扬似美人笑,月影清如湖中升。几多戏水阁,数点轻舟灯。戏水阁中有笑语,轻舟泛波传欢声。十里羊肠道,百步青石桥。羊肠道里相执手,青石桥上互偎依。正是:古时原本殉情处,如今成就有情人!

若不离见那幕幕,心生无限向往,忽停下脚步,手挽吴尘,指湖中欣喜道:“待宴席散了,咱们租架小舟,共赏湖景。”吴尘亦有此心,笑道:“有此美景,是该耍耍。”房中,扁青闻声,开门接二人入内,见有满桌精致菜肴,飘香四溢,不由食指大动。扁青有意,屏退侍者,自为二人斟酒。这扁青,不愧出身相府,行事得体,谈吐风趣,十分得人欢心。待酒过三巡,先前过节,早已尽数消除。三人免了客套,放怀多饮了几杯,借着酒性,胡天海地畅谈起来。

说笑间,不觉夜幕已深。筵席将散,扁青请吴尘至楼台处,悄声道:“适才席间,我细观了许久,却瞧不出,二哥与若小姐究竟是何关系?”吴尘知他心意,道:“当下并无他人,你也不必扭捏,大可直言。”扁青拱手道:“二哥英明,兄弟早对若小姐动心。”吴尘皱眉道:“可惜,她已与血河谷定下亲事,不时便将完婚。”扁青初时一惊,随即喜道:“既然未成定数,那便作不得准。二哥若是无意,兄弟可要出手了!”吴尘得他交心,暗想:“血融与小辣椒不配一对,这扁青倒是不错,加之家世极大。若能讨得小辣椒欢心,岂非美事?”于是道:“你若果真有心,只管放手追求。”扁青眉开眼笑,道:“既得二哥首肯,兄弟便有一半把握。只是不得机会亲近,还须二哥搭桥。事成之时,必有厚报!”吴尘将首摇作拨浪鼓,道:“此事我决不可掺和!”扁青再三苦求,吴尘始终不应,只得作罢。

一场宴席,直至二更时分,方才散去。扁青本欲随同游湖,奈何府门规矩甚严,不敢久留,自归了府中。道分两路,吴尘二人来至湖边,见亭下尚有一架轻舟未用,便问船工租下。待交付定钱,再转首时,却见那轻舟上人影闪动,竟是有人抢占了轻舟。

吴尘疾步赶上,踩住纤绳,借以月色,瞧清那人面目。只见这男子:形貌飘逸,风度翩翩。身着石青织锦衫,手持金骨玄铁扇。气息深沉功圆满,年轻有为必不凡。吴尘见那男子同是修者,起手道:“鄙人吴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那男子回礼道:“在下姓杨名古。”吴尘解释道:“杨兄想是不知,你此时所乘轻舟,乃我适才租下。杨兄欲要游湖,应当自去租赁才是。”杨古将手中铁扇四指,道:“你也见了,湖边仅此一帆轻舟,哪里更有多余?”吴尘耐住性子,再请道:“我一行二人,此舟窄小,容不得三人。杨兄乃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强人所难。烦请移驾稍候,待我等用过,即刻为你摇来。”杨古不见动作,笑道:“你如何知我通情达理?谬极谬极,我杨古向来随心所欲,任你说破大天,此舟也是不让!快快放了纤绳,否则,休要怪我心狠。”吴尘咬牙道:“杨兄既执意如此,我吴尘也非好欺之人。”

二人争执,正相持不下。若不离见势不妙,赶来问杨古道:“不知阁下身属何派?为何如此无理?”杨古狂笑道:“吴尘身为散修,与我相争倒也罢了。凭你区区断崖山宗,敢说教我无理?”若不离心知杨古必然势大,轻易不敢得罪,顿时哑口无言。吴尘见了,不由怒起,喝道:“管你何门何派,手下方见真章。”言间一跃而起,身化一股疾风,举拳尽使全力,直取杨古天灵。那杨古见吴尘拳至,不作闪躲,视如未见般将眼一闭。

吴尘一击击中,只闻“咚”一声沉响,好似打在金铁之上,直感拳指生麻,疼痛难禁。再瞧那杨古,毫发无损,依然闭目不动。唯见他身下轻舟,随波呼呼荡荡。吴尘见状骇然,心头暗忖:“自己全力一击,也伤不得对手半点,此战如何了得?”但见杨古缓缓睁眼,冷声道:“只千钧二阶实力,力道却胜过寻常五阶。不错不错,果然不堕散修名声。你却不知,我邪修中人,也绝非寻常可比。”言毕一掌推出,立起阵阵黑风,袭向吴尘。这道黑风,非是寻常:虽教夜色更黑,却透有一股光亮。不拂衣袖飘动,更比刀剑锋利,中有百道细微刃气,吱吱作响,闻声教人头皮发麻。

吴尘立身舟前,相距杨古极近,不及闪躲,早被黑风击中。黑风透体而过,吴尘身受巨力,顺势飞出,撞倒于岸前。若不离见他跌落,急忙赶上搀扶。见他浑身伤痕累累,遍体鲜血直流,不由目眦欲裂,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若不离本与邪修不共戴天,此时又见杨古伤了吴尘,岂能按捺得住?只见她解下腰间玉带,随手一抖,那玉带环环相扣,竟变作一柄精巧玉剑。瞧那玉剑:长不足三尺,宽不过两寸,剑身只简约刻出两道血槽,且剑柄镶有一颗天蓝宝珠,其余未有过多装饰。若不离将玄气递入,那玉剑顿生寒意流转,显然非是凡品。

杨古瞧见那玉剑,一声笑道:“好个玉剑“玲珑”?教你父亲改造,变作一条腰带,与你随身携带。今日,我非但要取吴尘性命,更要夺你“玲珑”!”言间,将手中铁扇撑开,暗里渡过玄气。那铁扇受了玄气,闪出道道黒芒,威势正与“玲珑”相当,竟是同属玄品低阶。

玄器品阶区分,与玄功大体一致,唯缺了“无品”一阶,共分十一个品阶。凡品,玄品,仙品三阶,自不用说。而圣品中,超凡玄器因数量稀少,常人若得一见,便可谓三生有幸。至于入圣玄器,早已只存于世人传说。其中最为人所共知,乃炼器祖师玄灵所炼“人刀”。

流有传说:那“人刀”初成之日,自聚天地之灵,化身为人,世间一切玄器,无不俯首称臣。便是因“他”,天地动荡,众生浩劫,无数修者倾尽一切,拼死抢夺。其中不乏仙道,大圣境界。更有两位无双大能,亦为他死斗。奈何“人刀”灵性过强,终究让“他”逃脱了去,自此逍遥世间,无人知其所在。。。。

言归正传,若不离执定“玲珑”,怒视杨古,飞身站定舟前,一来挺剑数刺,招招直取要害。那杨古正是会家不忙,瞧她剑至,缓抬“金骨”格挡。只闻“铛铛”数声响过,伴有火星四溅。这杨古,看似随手数招,轻易便将若不离攻势瓦解。

若不离神色深沉,再举“玲珑”,喝一声:“狂风骤雨”。只见她,如乘风般高高跃起,身形扭转,舞动手中玉剑。随玄技施展,俞渐迅捷,一时间,化出十数道残影,皆持剑攻向杨古。杨古再不淡然,收了“金骨”,立身舟中,一声喊道:“罡风铁幕”。又是一阵黑风起,自他左足刮出,环身一周再入右足。隐隐间,形如一颗浑圆黑丹,将之包裹其中。若不离所施“狂风骤雨”,尽数击中那“罡风铁幕”,竟是全然不济,破开不得分毫。

若不离极是不甘,落下刹那,趁机使出宗门绝学,一声娇喝:“开天三重:初月斩”,将一身玄气尽用,递入“玲珑”。那玉剑得她玄气,闪出道道白芒,映于碧水之上。“水月湖”中倒影双月,惊醒那湖中游人,皆望来这方。见她手托“明月”,无不叹为仙人。若不离一剑劈斩,那白芒随之变化,成三丈剑芒,形如初月,直攻向杨古。杨古自恃实力,十分托大,遭她得了空子,使出强手。即便有心闪躲,终究晚了一步,只得强撑“罡风铁幕”抵抗。

那“初月斩”一式,出自断崖山宗《开天》功法。此功法虽为残本,本也可评玄品低阶品级。又因练功艰辛,最终只落得个凡品高阶。共分有九重境界:一重削铁如泥,二重剑气出体,三重形化为实,四重人剑归一,五重剑聚有灵,六重劈山犹轻,七重断海止流,八重射冲斗府,九重开天辟地。不题那后五重如何厉害,只若缘至练就四重境界,便可成一方修者之首,其威势如何能弱?

果然,“初月斩”与“罡风铁幕”甫一相触,只闻得“轰”一声巨响,正有如巨楼坍倒一般。那铁幕经不住,瞬时化为虚无。杨古受余波冲击,口鼻间鲜血直流,飞跌湖心之中。那足下轻舟,也同时裂作齑粉。若不离竭力一击,直震得湖水激荡不息,泛生丈高浪头。看那层层涟漪,扩散开来。本一湖碧水,此刻却如海水般汹涌。

杨古威胁暂消,若不离丝毫不敢大意,忙扶起吴尘,欲要逃离此地。吴尘见她神色慌乱,情知事态紧急,咬牙忍着痛楚,随她亦步亦趋,望原途归返。二人搀扶而行,尚未出湖,突兀间,感周遭玄气剧烈波动。不由心头大震,疾回首望去,只见一道黒芒,自湖心处激射而来。那黒芒:威势之强,甚于“初月斩”一倍不止。呼呼嗤嗤,可比雷霆狂暴。曲曲折折,正是闪电一般。所过之处,水流分道,草木焦枯,实是强横难抵。

但见那黒芒来势凶猛,不以若不离为准,却是直指吴尘。吴尘瞧得心惊肉跳,虽有心闪避,因负有伤,实在力不从力。正此生死存亡之际,若不离忽的闪出身来,提剑直扑那黒芒而去。吴尘不及阻拦,失声喊道:“小辣椒。。。。”

列为看官,毕竟不知若不离性命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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