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缺了结尾的故事到了现在,我已经讲完了。
我的整个青春无非就是如此,一首歌就差不多快要结束。
在跨年的第二天,我离开这个城市的晚上,难得温度上升不少,或许,这是会发生什么好事的兆头。
或许吧,我愿意相信。
我叹了口气,背上吉他起身。
刚走出几米远,一旁的店员便收走了我桌上早已冰冷的咖啡,和同事窃窃私语。
她在说:“这女的从中午一直坐在这,像是等人吧,又没有丝毫表情。咖啡换了十多杯一直等到现在,终于走了。”
另外一个服务员生怕被我听见,压低声音道:“嘘!小点声!”
我并不在意她们议论着我什么,结账之后走出这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来时车站人来人往,可现在也不过寥寥数人,他们都走了。是吧,我也该走了。
我又想起宋冬野唱的《鸽子》里我最喜欢的那句歌词:“迷路的鸽子啊,我在双手合十的晚上,渴望一双翅膀,飞去南方,南方。”
北方太冷,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寒风,我讨厌。
我坐在站台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等到了天亮。坐上前往南方的火车时,天还很暗,窗上倒映着的那张脸已经陌生到认不出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看到自己容貌的时候,仿佛看到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她从不拘一格的洒脱蜕变成喜怒不言于表的隐忍。
我笑了,倒映着的那张脸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宋奕森,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讨厌的不仅仅是北方刺骨的寒风,还有它藏着的记忆,它存在于我每次的呼吸间,大衣的口袋里,冰凉的手心里,在这座城市多呆一秒,我都近乎窒息。
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能见到你,但我现在需要离开这里,去到南方城市,散散心。
“喂,乔卉,你上车了没有?”简珣打来电话询问,话筒里还有董寺茗的声音。
“恩,已经在车上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
南方的城市很暖和,距离离开上一个城市,来到这个小镇已经半个月了,现在是二月。
我背着吉他走进一家甜品店,点了一些吃的,突然手机就响了,是简珣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很兴奋的说:“乔卉,我告诉你哦,刚才我看了《中国好歌曲》,里面有一个选手叫刘维,唱歌表白范晓萱啊!激动死我了!”
“什么歌,好听吗?”
“叫《因为你是范晓萱》,好听!”简珣刚说完话,董寺茗就抢过手机,给我说:“对了!星爷的电影《美人鱼》就要上映了!我和老虎和简珣都要去看,你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身边突然有一道很奇怪的声音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没有在意,胡乱点了点头,听到简珣在话筒里嚷嚷:“是是是,你们去,我当电灯泡。”便笑:“去,怎么不去,不去我得后悔死。”
董寺茗哈哈大笑起来:“可惜你们两个都没人陪啊!哈哈哈我好开心!”
简珣似乎是拿什么东西扔到董寺茗身上,董寺茗便破口大骂,我静静听着她们的吵闹,只得笑。
而不知为何,突然地,店里所有人,就连简珣和董寺茗都安静下来了。我便听到身边响起了那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前奏,我猛地抬头一看,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宋奕森。
宋奕森穿着仍然十分简单,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宋奕森就已经唱了起来:
“我想写歌唱给你听,
向你表白我所有心意。
天荒地老落得俗套,
请将你所有孤独给予,
换取我余生尚存的命。
如果说我每个晚上想的都是你,
你是不是就会出现在我梦里。
什么都会过去,
可是我相信我爱你 。
在以后每个夜里,
刺骨的寒风陪我等你。
等到黑暗侵蚀黎明,
曙光穿透过去和最后一次你我相遇。
我想写歌唱给你听,
向你述说我心底秘密。
地老天荒你说不要,
那就把你的自由放逐,
让我跟随它一生远方。
在以后每个夜里,
残留的痕迹说我想你。
等到隽永取代模糊的记忆,
岁月告诉时光缝隙,
那天第一次我你相遇。
我的猫它们懒洋洋地都在等你,
深居阁楼的沧桑藏不住曾经的动荡。
所有不安一点一点被它们吃掉,
万籁俱静,
只有一首情歌在说你,
它说回来吧,
请将你所有孤独给予,
换取我余生尚存的命。”
我感到泪水顺着脸庞落下,而嘴角却仍然上扬着,我对简珣和董寺茗说:“那首歌我也不用听了,《美人鱼》也有人陪我看了。”然后立马挂断电话。
宋奕森对着我笑。
他说:“乔卉,我回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