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萱无奈撇嘴,唉,没想到她堂堂十三公主居然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这要是传到焉国,指不定被人家怎么笑呢!
“怎么,看你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嘛?”颜诀随意从路边拔了根草,叼在嘴上,见她的模样立马痞痞的问出声道。
夏瑾萱立马反问道:“干嘛?难道你还想安慰我不成?”
颜诀似模似样的回答道:“你要是想的话,也未尝不可啊!本公子很爽快的,尤其是对女人!”爽快?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在找陪酒小姐呢?人家随便给他倒两杯酒,然后他就掏出个百八十两的来做小费,是这个意思么?
夏瑾萱想到这,立马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道:“我看,还是免了吧!我好得很,才不需要别人安慰!”
“那就算了!”颜诀不在意的耸肩道:“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十分的想要安慰你!”他倒是比较想要看到她软弱哭泣时候的样子,没有了骄傲当资本,看她还能够嚣张到几时……
出了小竹林,又走了好几里的路,两人总算是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简单购置了一些出行用的马匹干粮,又找了一个熟路的车夫,便正式踏上了洵阳之行!
京城跟洵阳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中间隔了几十天的路程,盟主选举大会在一个月后,算算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不至于太赶,却也不能太悠哉!
当初从焉国到凤隐就坐了一个多月的马车,坐到她闷得发狂,想到现在又要坐车,她便早早备好了消遣之物,一上车便迫不及待的从行李中掏出一盒棋子,开始左手跟右手大战!
“你这是在干吗?”见她拿着围棋棋子,下的却又不是围棋的套路,颜诀忍不住好奇问道。
夏瑾萱从棋盘上抬起头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下棋啊,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颜诀也不甘示弱的白回去道:“那你也别告诉我,你这下的是围棋?”以前在楼里没事的时候,他经常会看师父跟师叔下棋,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下法!
夏瑾萱冷哼一声道:“谁说我下的是围棋,真是没见识!”
“那你这不是围棋又是什么?”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围棋棋盘跟棋子都认不出吧?
夏瑾萱逮到了机会,立马不客气的数落他道:“哈,就说你没见识吧!告诉你,我这下的叫五子棋,看见了么,白子跟黑子,哪一方先排满五个,哪一方就赢了!”
颜诀盯着棋盘看了半天,总算是看出了一点门路,随即大手一伸道:“给我!”
“什么啊?”夏瑾萱一脸雾水的问出声道。
颜诀蹙眉道:“棋子啊!一个人玩多没劲,我来跟你下一句!”
“你?行不行啊?”夏瑾萱很不客气的打击他道。
颜诀立马摆下脸,不高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敢瞧不起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夏瑾萱眼珠子在框框里转了好几转,贼笑出声道:“没什么意思,要来也可以,不过输赢要有赌注,不然就太没劲了,我才不要跟你玩!”
颜诀年少气盛,闻言立马回答道:“赌什么,你说就是!”
夏瑾萱贼贼宣布道:“避免你说我欺负人,我先让你三局,三局后就采用五局三胜制,赢的人是老大,而另一个人则必须要听老大的话,怎么样?”
颜诀纳闷道:“我都已经是你师父了,这又多出来一个老大来算是怎么回事?”若是她赢了,那他这个师父不就降了好几级莫名成小弟了?
夏瑾萱不耐烦的催促道:“师父是师父,老大是老大,一句话,直接说你赌不赌就是!”
颜诀想自己反正也未必会输,遂点头道:“好,我跟你赌!”
夏瑾萱笑的越发得意,大致跟颜诀讲了一下游戏规则,双方便杀开了!
前三局毫无悬念的都是由夏瑾萱率先摆满五个子,颜诀则是越输越勇,摆子的时间越来越长,总算到第四局的时候小胜一局,夏瑾萱开始认真起来,这才在艰难中又连胜两局,六局下来,颜诀总算是掌握了些诀窍,加上夏瑾萱以为自己赢定了,难免松懈,嘿,出奇不意的这最后两句居然让颜诀给赢了,这样算下来,最后赢的人……竟然是颜诀!
夏瑾萱不甘心,大呼,“再来!”
颜诀老神在在的问道:“这次又要赌什么?”
夏瑾萱脱口便道:“刚刚赌这一路谁做主,那接下来我们就赌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等她赢了,她就可以要求他不可以命令自己,自己也就不需要听他的了!
“好啊!”颜诀爽快应道。
这一次,两人下的都很认真,每走一步棋都会想上好半天,小心规划,精心布局,下棋的时间越来越长,由原来的半盏茶到一炷香,有的时候一盘棋甚至能下上半个时辰,结果,每一次都是以平局收场!
下到最后,夏瑾萱直接一撩棋盘,脸色难看道:“没劲,不来了,不来了!”人家说这牌品好,人品就好,下棋跟打牌差不多,这棋品不好的人,想也知道人品好不到哪去!
见颜诀看着自己一个劲的笑,夏瑾萱没好气的瞪他道:“你笑什么?”不就赢了自己几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颜诀耸了耸肩,玩味问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什么意思?”夏瑾萱直觉不是什么好话,这家伙是不长眼睛还是怎样,她的样子像是小孩子吗?
颜诀指了指满地的棋子,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她道:“一个正常的大人会出现你这种幼稚的行为么?”
“你说我幼稚?”夏瑾萱狠狠瞪向颜诀道:“臭小子,你不要太嚣张了!”
“错!”颜诀意态悠然的摆了摆手,表情拽拽道:“你应该叫我老大师父,或者师父老大,刚才某人好像还说过输的人是要听老大的话吧?”
“你想怎样?”夏瑾萱微有些不安的问道,这小子该不会故意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来为难她吧?
“你那么紧张干吗?”颜诀见她的神情,越发得意起来,打算故意捉弄捉弄她,看她还敢不敢老是笑话自己!
夏瑾萱摆正了脸,不服气道:“你少胡说,我哪有紧张,而且我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就不信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颜诀笑了笑道:“你不紧张就好!”随即,朝她招了招手,“那,过来吧!”
夏瑾萱半眯了眼,一脸警惕的瞪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颜诀撇了撇嘴,假装无辜道:“我只不过是下了一下午的棋肩膀有些酸了,想让小弟你给我敲敲啊!怎么,你不愿意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敲?”她可是堂堂焉国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过一个小小杀手,有什么资格要她伺候?
颜诀很是苦恼道:“你说你这女人怎么记性这么差,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现在的身份么?这徒弟伺候师父,小弟伺候老大,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夏瑾萱开始后悔跟他打那个赌,本来还以为自己稳赢的,却不料竟让那小子讨了便宜,这一路,指不定他要怎么折腾自己了……
想到这,夏瑾萱的心情便不由得糟糕起来,咬牙切齿的瞪他道:“给你捏捏是吧?”
颜诀不知死活的点着头道:“对啊,对啊!”尾音未落,惨绝人寰的哀嚎声紧跟着响起……
“蓝瑾儿,你搞什么鬼?”颜诀一边揉着自己泛红的俊脸,一边狠狠瞪着旁边的女人,她,她竟然残忍的对自己的脸下手,丫的,这女人分明就是嫉妒自己比她白嘛!
夏瑾萱无辜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你不是要捏捏吗?好像没有说要捏哪里吧?”哼,敢招惹她,这就是后果!
颜诀气急,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一句,“你,你这女人太恶毒了吧?”
夏瑾萱咧开唇角,得意笑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吗?”她可是推崇的很呢?
“你?”颜诀突然有了一种认识,若是继续跟这女人呆在一起,早晚是会疯掉的,随即,起身,掀了帘子对车夫交待道:“停车——”
夏瑾萱立马紧张问道:“你要干什么?”
颜诀表情难看的回了一句:“我要下车!”
夏瑾萱忙拦在门口,一副视死如归的坚定表情道:“不许!你休想甩掉我……”
颜诀不由得皱眉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烦人,连本公子小解都想跟着不成?”
“你是说你?”闻言,夏瑾萱忍不住红了脸。
颜诀没好气的白她道:“还不快让开?”这女人是想让他憋死不成?
“哦!”夏瑾萱这才反应过来,急急侧了身,看着他飞奔向马车外的身影,紧张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只不过,这种放松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颜诀下了马车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夏瑾萱等的不耐烦,就让车夫去看看,回来竟说林子里没人。
“该死的!”夏瑾萱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很明显,那小子是丢下她,一个人开溜了!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那家伙最终的目的地是洵阳,那她就先一步去候着他便是……
今天已是到达洵阳的第五天,盟主选举大会就定在三日后,可是,夏瑾萱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客栈也没打探到颜诀的落脚处,看来,那小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甩掉自己,才会故意隐藏了行踪!
洵阳的繁华不输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也许是多了各地来的武林人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夏瑾萱独自徘徊在河道两岸,看着河间不断来回的画舫,心情才得以稍稍平复了些,站的累了,索性在岸边选了个荫凉的位置坐下,掐一段树枝,有意无意撩拨着水面,看水中涟漪荡漾,唇边不觉噙上一抹温柔笑意!
河中的画舫之上,一双黑眸直直凝视着她,带着兴味与探究,半响,回舱内坐下,吩咐身后的人道:“严叔,去把河岸的那位姑娘请上船来!”
“姑娘?”谢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皱眉都:“主子,岸上只有一位少年啊,哪来的姑娘?”该不会是主子想姑娘了,所以才会看花了眼吧?
男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呵斥道:“别胡思乱想,你再看仔细点,岸上的到底是少年还是姑娘?”
谢严见主子有生气的迹象,只好再次想河岸看去,就见那少年身材娇小,长得唇红齿白,格外的秀气,鬓间几缕青丝隐隐散露出帽外,这才恍悟:“原来是位姑娘家女扮男装的,还是主子眼神利,属下年纪大了,主子这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
男子继续朝岸上看去,见岸上的人正准备起身走人,忙打断他道:“好了,既然看清了就快去请人吧!晚了,你就得费工夫去找了!”
“啊?”谢严先是不解,随即,见岸上那抹身影已不在原地,这才急急道:“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帮主子你把人请来!”
夏瑾萱没走两步,就见前面黑影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拦住了去路道:“姑娘,请留步!”
“姑娘?”夏瑾萱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扮,抬头,虚张声势的挥了挥拳手,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道:“臭老头,别乱叫,这里哪里有姑娘,再敢侮辱本少爷,小心少爷我扁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