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落凉是开着车来的,而吴昊是坐着流年的车来的,所以,他借口,要了流年的车开回去。而流年自然坐上了落凉的车,当然,流年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开车的权利,又不动声色的让落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在主驾驶上的流年目光看了正坐在后面的安阳一眼,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安阳忿忿的瞪了流年一眼,流年的嘲讽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阿年,安阳住在我家,所以可以直接开到我家。“
落凉坐上车后,把安全带套好,说道
“什么?”流年怕自己听到的是个笑话,但双手此刻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手指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但说出的话却还是让人听不出一点异样。
“安阳他是突然来A市的,就让他先暂时住在我那。”落凉看了流年一眼,她怎么感觉流年好像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对啊,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安阳看着流年那黑下来的脸,不忘添油加醋的说
“嗯。”流年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路上,流年什么话也不说。落凉明显就感觉到流年不高兴。好几次主动跟流年聊天,都被流年淡淡的几句‘嗯’‘噢’‘好’给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将车开到小区后,安阳看着流年跟着上来,就不由得觉得很奇怪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流年就住在落凉的隔壁。
流年没回去自个的屋,亦步亦趋地跟着落凉去了她屋。
这是他第二次来,里面东西的安防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落凉去煮了开水,给两人各自泡了杯茶
看着落凉要给自己泡咖啡,流年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了客厅的一个柜子上,拿了罐牛奶。
默不作声的拿过了落凉手上的水,给她泡了杯牛奶
“你夜晚不容易入睡,不要老是喝咖啡,喝杯牛奶吧。”
“嗯,好。”
流年的脸还是黑黑的,哪怕心里有再大的不情愿,她也不敢在此时老虎头上拔毛,悻悻地接过,然后乖乖的喝了。
安阳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觉得一阵苦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落凉心仪的那个人就是正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无论他再怎么否定跟自我安慰,始终不能忽略掉落凉看着流年的目光里带着那浓浓的爱意,虽然被她极力的隐忍在她那双美丽的双眸后面,就像此刻,光是许流年一个生气的眼神,就能让落凉改变她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他是知道落凉晚上会有喝咖啡的习惯的,同样也知道她讨厌喝牛奶。以前他多么痛恨落凉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现在他更痛恨她很轻易就因为这个男的举止就挑动她任意的情绪。因为他现在终于明白,落凉不爱,而是早就把心给了别人,从此之后,他人再也无法进入。
“我没买奶粉啊,你怎么会?”
“上次你生病,我看了你屋里没有奶粉,就顺便给你买了回来。上次不是把你所有的咖啡都给丢了?你怎么又买那么多?”流年拼命压制住自己胸膛快要爆棚而出的怒火,脸色也已经黑到不能再黑,虽然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吓到眼前这个他放在心里很久的女子,但是在看到柜子里那么多的咖啡后,他心底的怒火却像奔涌的大水无处发泄。
“我说,我的咖啡怎么就……”
看着流年眼睛投射出来的骇人的怒意,落凉呐呐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没有任何声音
“我那边有多余的客房,可以让你朋友去我那里住,反正我后天要出差,可以让他住一段时间。”
看惯了流年长年一副盈盈笑意的脸,一双灿若星辰的永远带着暖意的双眼此时是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暗沉深邃,还有落凉心惊却又不敢相信的隐忍沉痛绝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海中奔腾而过,但又一下子模糊不见,快得让她触碰不到。待她仔细一看,刚刚她看到的那抹沉痛却不见了,只有像一滩死水般的沉静。
“你要去出差?多久?”落凉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多么让人臆想飞飞,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因为安阳一脸的惊讶,而流年的脸上却有几不可见的隐隐笑意。
“没有,你不是说要让安阳住吗?我总得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对嘛。”
“苏落凉,你认为你跟我需要客套到这地步吗?”
流年一句前头不搭后尾的话,噎住了苏洛凉本是窘迫的话
“好了,也不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走之前顺带将安阳的行李给牵走了
自然,谁也没看到,许流年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还有不易擦觉的松了一口气。
废话,要他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跟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他不疯了才怪。以前没有,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可能会有。
而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安阳,就这么被许流年不留一丝痕迹的给摆了一道。直到后来才知道,看似他很温和,疏离。但是他最疯狂的一面却只在苏洛凉面前才有,他的偏执也只为了苏洛凉,所有关于苏洛凉的事,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在意,都要了解。
“呵,真想不到,外表看着挺道貌傲然,背地里居然也是个阴险的人。”
安阳躺在沙发上,脚放在桌子上,眼神冰冷,脸上始终是挂着他常年不变的不达眼底的似笑非笑。
“可是我成功了不是吗?”
流年也斜靠在沙发上,眼睛也同样冷漠,这是一种男人之间的较量,比的是气场。
“你要知道,跟她十几年的感情,跟你陪伴在她身边的五年,你能在她心里占据多大的地”
“可你不是一样,缺少了那五年吗?”
安阳也不说吃素的,专挑人最脆弱的部分下手
自然,他看出来了,流年很介意那五年,那丢了苏洛凉的那五年,那他一点都没参与的五年。
看到流年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底此时也褪下了在落凉面前的掩饰。
流年把头靠在沙发的椅背上,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已是又恢复到一派清明跟从容不迫
“可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有我,其他的都只是过去式。“
恢复了惯有的理智跟冷静,许流年双手怀抱在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看着安阳
“你……。”
饶是再能言善辩的安阳,在许流年面前,他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对她,我这辈子永不会放手,我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那五年,我丢失了她。
“可你既然丢失了她,你又凭什么就认为她会回来。”
安阳气定神闲的问道
对于那些他不知道的五年,安阳绝对不会好心到跟他说。
这一个夜晚,两个男人彻夜长谈,彼此唇齿相讥,互不退让,却也让两个之前互不相识的两人找到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估计说的就是两人现在这样吧。
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屋里还开着灯,静悄悄的,隐约听到客厅处传来略有旋律的呼吸声,深深浅浅的。
太阳光线带着柔和的光芒洒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铺满了一地,还有少许的投射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男子身上,身边是十几只已经被喝光了的啤酒,七零八落歪倒在地毯上。
许流年率先醒过来,用手略微挡住了照射在自己脸上的光线,皱了下眉头,起身坐了起来,看着也同样有醒过来迹象的安阳。
缓过了一阵迷蒙的状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此刻对着彼此相似一笑,已然没有了昨天见面的剑弩拔张,争锋相对。
“先跟你说好,虽然咱们是好兄弟,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停止对落凉的追求的,我这次来中国就是要把她带回法国的。”
“我也可以告诉你,阿凉是我的,谁也没办法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许流年淡淡一笑,尽管没梳洗,但依旧不减他身上隽雅淡然的气质
“我们做个约定,无论最后落凉决定跟谁在一起,都是好兄弟。”安阳一改在众人面前挂着的痞气邪魅的笑容,此时眼底是如同那夏日里一汪清水的清明,澄澈。对于真心要交的朋友,安阳丝毫不吝啬他的真诚。
“好,一辈子的好兄弟!”两人举起手,拳头相握,朝着各自击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