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的日子,落凉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母亲,两人似乎回到小时候的时光,她也是紧紧的牵着自己母亲的手,只不过当初是母亲紧紧的牵着她,现在是她牵着母亲的手。也幸亏在流年的帮助下,这个旅程很愉快,也逛了很多的景点,尝到了当地的许多的美食,落凉也像是在补偿这几年不在自己母亲的亏欠,几乎只要是自己母亲的事,她都是亲力亲为,无意中知道自己的母亲有风湿病,她就每个晚上给自己的母亲用热水泡脚,还特地询问了当地的医生,给自己的母亲用当地的土方法治疗母亲的轻微风湿病。这些细微体贴的动作,苏妈妈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有时候还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好几次想给落凉解释,但是看到落凉躲闪逃避的眼神,苏妈妈就把话给咽下去了,她知道,落凉心里一直都道谁也跨不过去的坎,这个坎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就越建越高,越建越牢固,特别是在她看到一些东西后,彻底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谁也进不了,也因此得了抑郁症。想到这里,苏妈妈心里又觉得对自己的女儿很亏欠,要是老公知道他们两个的女儿因为她变得这样,也肯定会责怪她的。她知道,女儿这样不是一下子就能跟她恢复以前的关系的,但是如今这样,她真的觉得知足了。
在新疆带了有一个多月,落凉工作的上司老是催着落凉回去,落凉也觉得休息得也够了,所以就准备回去了,她先是陪着自己的母亲回家,然后再回A市,同样的,返程也有流年的陪伴,只不过,落凉想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是流年就是有那能力让落凉把想要说的话给逼回肚子里,这也是流年比落凉她还要了解自己一样,什么事情只要落凉想说,脸上必定会先表现出来。也许连落凉自己都不知道,她一般是很难拒绝掉一个人对她提出的要求的。
回到了A市,落凉就被繁忙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而这段时间,流年也打过几个电话,话里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每次不超过十分钟就把电话挂了,弄得落凉莫名其妙,但又想不通怎么了。然而今晚,落凉也是因为要处理一些剩下的事务,就留在办公室里面加班,突然,落凉一只许久不用的手机响了起来,落凉皱了皱眉头,然后接了
“安阳”
“小落,hi,想我了没?”一声很轻快的声调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使得那句招呼声在整个空旷安静的办公室听来很大声,但是却让落凉一下子笑开了。
“怎么,肯给我打电话啦,当初不是说死了也不会给我打吗?”落凉将自己靠在办公椅上,懒洋洋的,语气调侃道
“死丫头,你就不能打个电话过来哄哄我吗?”安阳在落凉面前特有的小孩子气,略带委屈的腔调一下子逗乐了落凉,当初落凉要从法国回来,安阳一直不同意,还扬言要是落凉回来就跟她绝交,然后回国了这么久,也没打过电话,落凉还想,要是他再不打,她就真的会打过去把他臭骂一顿呢。如今听他那孩子气的抱怨,听得落凉心里暖暖的。安阳是个一开始觉得很不好相处的人,什么都挑剔,什么都不入眼,还有说话不顾情面完全按照自己心情来。她承认她一开始是对这样的人是避之不及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这人居然会屈尊去照顾她,哪怕那时候的她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那时候落凉抑郁症犯了,这个病一开始落凉没注意,是在有天,她突然胸口一下子喘不过气,再然后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男子向他跑来,在身体倒地的那一刻接住了她,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后来,她就在偶然的情况下,抑郁症的治疗师就是安阳的朋友,是位法国人,叫San,是位很温和的男子,后来在一个巧合下认识的安阳。两人的纠缠孽缘就从那时开始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成为关系这么铁的朋友。
“好吧,大少爷,我错了,小女子这相给你请罪了。”
“好吧,那本少爷就原谅你了。”似乎这句话很受用,安阳这才放过了落凉,对于之前两人不愉快也抛之脑后了,其实他也不是真生气,就只是要落凉哄哄下他,就没事了。可落凉一根筋来的,没察觉到人家的心思。
“阳,我想你们了”当两边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落凉那略带疲惫,撒娇的声音直击安阳那只为落凉跳动的心,心里不禁一疼,又暗骂自己太不是男人了,为什么要对这个丫头说那么伤人的话,明明心底就不是那么想的,怎么话到嘴边就什么都变了。他是舍不得这个丫头受一点委屈的,现在听她那略带婴儿的撒娇的声音,安阳心疼得要命。
“丫头,乖哈,过两天我就去找你。”安阳在那边安抚道
“怎么呢?”落凉觉得奇怪,安阳的业务是没在中国的,况且当初,他是唯一一个强烈制止落凉回国的。
“怎么,不欢迎我啊,臭丫头,你都不回来,我只能去找你了。”安阳一提起这个,就气得咬牙切齿。
“好啊,快来。”落凉此刻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就差拍手鼓掌叫好了。而那边看不到落凉反映的他也想象得到落凉脸上的表情,肯定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好啦,丫头,别皮了,你乖乖的等我去。”安阳害怕落凉又一不小心磕碰到哪里了,到时候他又要心疼死。
“好的。”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别的,就挂了,而落凉一挂电话,晓玲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让落凉收拾收拾回家吃晚饭。知道要是不答应,晓玲肯定会杀过来,所以落凉把没弄好的工作带回家,晚上抽出一些时间来做好。
回到家的时候,晓玲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对于晓玲这种不请自来的,落凉已经是习惯了,在法国的那段时间,晓玲是几乎把她的家当做自己的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于前段时间,落凉回S市,晓玲是隐隐知道些什么,但是具体的她不知道,对于落凉,她算了解又不算了解,了解的是落凉那5年的事情,但是对于她的过去,有什么经历她是一概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心里有个人,但也只局限于名字而已。这次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回来又什么都不说,晓玲她受不了了,作为她的朋友,却什么都不知道,晓玲很憋屈,所以今晚才特意赖在落凉家里。就是要逼落凉说出她想知道的。
吃完了饭,也收拾好了,两人坐在客厅上,晓玲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就是没有一个固定的频道。看得落凉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
“好了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这样。”
“真的?”晓玲一听,立马丢了遥控器,然后跑到落凉面前,睁大着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的不相信,就怕自己听错了。
“是啦,是啦。”落凉是知道这小妮子憋了这么久了,肯定是憋不住了,算了,反正也没打算隐瞒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那是个伤口,一个怎么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如今肯说出口了,只是,觉得世事无常,计较那么多,只是让自己让爱自己的人活得不开心罢了。在看到母亲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还是会有怨恨,但是,在看到母亲那两鬓的白发,粗糙满是茧的手,落凉就不恨了,她心疼了。她恨了那么久始终不及母亲的一点点不好。只要她身边的人都幸福了,她就算拿她的幸福来换又有何难,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晚上,落凉讲了接近一个晚上的话,包括自己的家庭,跟流年怎么认识,此后 那些年的事情,还有高中父亲的离去,自己因此有了抑郁症,甚至发现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父亲不忠,双重打击,让自己彻底不信任这个世界,但那时候始终有流年的陪伴,也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他,那时候自己的病情还不稳定,有复发的危险,稍微一丁点不顺的事,就伤害身边的人,甚至是自残,但就是不愿意开口,只顾着嘶吼狂叫。那时候流年一直不管落凉怎么伤害他,他都是紧紧抱住落凉的身子,慢慢的,落凉在流年的怀抱里安静下来了,也就是在那时候,落凉彻底依赖上了他。她一直以为可以一直下去,但是在她跟陌陌还有流年上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发生了一件让落凉很受打击的事,也是落凉毅然决定出国,在没有告知谁的情况下,就在学校说要将她作为交换生送出国的时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