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蟠桃盛宴妖帝甩袖怒走,不欢而终,整个昆仑都沉浸在一种浓浓的火药味之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抑在整个昆仑,连玄圃堂那位扭断了脚的长小姐也感觉到昆仑的异常。
青鸟和玉兔将筱悠送回玄圃堂清落殿后,筱悠不多时就清醒过来,见筱悠清醒过来,青鸟便留下陪着嗷嗷作痛的筱悠,而玉兔又回到了瑶池继续参宴。
玉兔回宴之时,正好见着妖帝与西王母因一千六百年前天火噬军一事,相争相斥。
玉兔虽平常儒雅,不爱相争,但见着妖帝咄咄逼人,竟然忍不住要上前辩驳,怎知老蟾蜍似乎看准了他的心思,在他还未出口之时,一把将他拉在身边,封了他的声。
蟾蜍老爷子满口酒气地说道:“天火之事,娘娘不愿意从我们嘴里听到,你还是安生一点吧。”
玉兔一听,点点头。
待蟠桃会散后,玉兔和老蟾蜍回了玄圃堂。
蟾蜍深深看了一眼玉兔,便自己个儿拖着酒劲晃回了里屋,大声说道:“老头子睡了,你们这三个小的,给我老实点,莫丢了我玄圃堂清落殿的颜面!”
玉兔见筱悠又在那呼呼大睡,便拉着青鸟,将席间之事一说,青鸟立刻捂嘴,沉声道:“这老妖怪怎么会知道?”
玉兔思虑片刻,道:“我也不知,只是老妖话语之间,似乎流露出那天火与我昆仑有关。”
青鸟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筱悠,小声开口道:“这可是娘娘口中的禁事,谁都不能提,幸好筱悠自己莽撞断了足,给送回清落殿了,如果让这丫头听见了,又要闹着问了。”
玉兔应了一声,道:“这天火之事,可不是空穴来风,你我虽不知天火从何而来,但也是亲眼目睹了那场凡间浩劫。五十万雄兵惨死。凡间早就有坊间小说,唱班说词,编了这天火一事,传于世间。”
青鸟迟疑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筱悠,凑在玉兔耳边道:“天火那日,便是当年那青丘白狐诞下筱悠之时。。”
未等到青鸟说完,玉兔突然低声斥道:“胡说什么?把你的嘴巴闭起来,没根据的事情你倒是传得比谁都快。”
“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这天火蹊跷可疑,娘娘至今也没查出来到底来自于哪里。还有,你凶我做什么?”青鸟吐吐舌头,微微蹙了蹙眉。
玉兔皱着眉:“我可没凶你,天火之劫不知道来于何处,你倒把天火和我们昆仑的人联系在一起。蟾蜍老爷子天天出去喝酒,你怎么不说是他喝醉了,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给扔下界了?”
“我说不过你。”青鸟说罢剜了玉兔一眼。
她转身从榻上拿了一床薄薄的锦缎棉被,轻轻展开盖在熟睡的筱悠身上,筱悠突然翻了个身,呢喃一句。
平日里的筱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整日在昆仑惹是生非,这一千六百年来,筱悠就是大家的一个小妹妹,有的时候又更像自己的女儿。
可如今,床上的女孩犹如云一般的自然清新,那种如初如始的干净和纯洁,深深刺激着玉兔的大脑和眼睛。
看着筱悠熟睡的小脸,玉兔脸立刻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出去。他匆忙偏过头去,冲青鸟道:“你在这陪筱悠妹妹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连青鸟都不看一眼,便匆匆出了房门,走时竟然连门都忘了关。
青鸟见他尴尬模样,又瞧瞧甜甜酣睡的筱悠,心中顿时明了:“没出息的,都生活在一起千年了,还那么害羞。”
昆仑风冷,筱悠裹着被褥,轻轻地蜷缩了一下,微白的小脸还有着因为断足疼痛而留下的两行泪痕,长睫轻拂眼睑,浓眉如小虫,乖乖趴在如玉的脸上。
青鸟轻轻地将房门关上,回身看了看筱悠。
筱悠在昆仑长大,得西王母的宠爱,虽然有时候恃宠而骄,任性不拘,但也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出了昆仑,她连路都认不清。平日里在昆仑疯坏了,每次跟着蟾蜍老爷子上天宫见天帝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如今在众仙面前伤了脚,哭嗷嗷地给抱回来,也够她受了。
也不知道筱悠下了凡之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这凡间不比昆仑,昆仑的仙人无欲无爱无情无邪念,不过是活的久了点,心中的小九九自然就多了许多。而凡间,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凡间的事物,有的时候,花上一千年的时间去感悟,都未必通透。
想到这,青鸟轻轻抚了抚筱悠的白皙的额头。青鸟稍稍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筱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