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跟着筱悠身后,也入了后厨,那身翠绿的道袍看着筱悠实在晃眼睛,筱悠无奈的别过头去,尽量不看那绿油油的道袍。
这朱雀楼从外面看,不过是个奢华的酒楼,而进了后厨,再穿过一道狭窄的小道,竟是别有洞天,只见一片竹林展现在自己面前,紧挨着竹林的是一条淙淙小溪。
“陆掌柜。”
筱悠突然停下喊道,陆掌柜闻声止步,回头疑虑地看着筱悠,那面上满是担心和不安,生怕筱悠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或者干脆看自己不爽,扇上一掌再来上一刀。
筱悠坏笑地看着陆掌柜,道:“你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你如果哪里让我看着不舒服。我有可能,真的会吃了你。”筱悠说完,露了露嘴里的小獠牙。
陆掌柜一见,脸色大变,豆大的汗就要哗哗流下,满面恐惧在筱悠挪不开步,他磕磕巴巴地说:“长,长小姐,你们,你们神仙,是,是不吃人,的吧?”
筱悠恶狠狠地瞪了陆掌柜一眼,随即又展开一个坏笑,说:“你胆子也真够小的,随便吓吓你就能吓成这个样子”
陆掌柜瞬间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吊在那还真不如被吃了。
瞥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只顾吹胡瞪眼的蟾蜍,陆掌柜见筱悠又摆出一副纨绔模样,就笑道说:“不知长小姐喊小人做什么?”
“你这朱雀楼开了多久了?”筱悠问道。
“我当您真要吃了我呢。”陆掌柜苦笑道。
“这朱雀楼啊,是我祖上的基业,大概四十年前,我六岁,朱雀楼那时候还叫望风斋,开不下去了,我爹欠了一屁股债,给追债的堵在了家门口,我娘被带走抵债,后来娘受尽凌辱,吊死在了追债人家里,追债的又来找我爹,我爹没辙,自己撞死在他们刀锋上。”
“原来你也是个可怜的凡人。”筱悠皱着眉,她下凡几日,知这人情世故,知这暖寒交替,也听了胭脂婆婆那穿肠刺骨的怨事,却不想面前的陆掌柜也有一段藏在心底的往事。
“哎,也就在那时。”陆掌柜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有个蓝袍公子,生的甚是漂亮,来到我家望风斋,给我了一笔钱,给我还了债,还大修改造整个酒楼。但他有个要求,就是将这店完全过给他,改名朱雀楼。他不管店里的事,却还让我做这掌柜。约莫过了二十多年,那公子又来了,容貌未变,我当时大惊,后来那公子说与我道他是天宫仙人,让我好好做这掌柜,待我逝去,允我一个天宫闲职。”
筱悠突然道:“天宫闲职?你可知满昆仑满天宫,只要是长了腿的,可以跑的,都是闲职?”
陆掌柜顿时无语:“这。”
“臭丫头,你有没有把自己也算进去?你搅得昆仑乌烟瘴气,谁来替你收拾残局?”许久没有插话也没有参与他们讨论的蟾蜍在听到筱悠的言论时突然说道,那怒目而视的感觉如同有人在刨他的祖坟,可事实上,他没祖坟。
筱悠冲蟾蜍一笑,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老爷子,我又没说你,你日日去找南极仙翁品茗论酒,那也是成大业者。”
“哼。”
蟾蜍不再理她,只是示意陆掌柜在前面带路。
陆掌柜满脸堆笑的继续在前面带路,筱悠和蟾蜍快步跟在后面,路过小溪,一只蛤蟆“呱呱”两声从脚边跳过,筱悠轻瞄一旁的蟾蜍老爷子,见他老脸一抽,很是不满。
这老家伙,蛤蟆挡路你都不愿,谁爱搭理你似的。筱悠心底白白眼,绕过小溪紧步跟上陆掌柜。
不多时,面前就出现了一队人马,筱悠草草一看,呵,自己面子真大,西王母竟然请了十几个天将护送自己。
这明着的意思是长小姐修行有限,性格张狂,恐有危难,暗里的意思根本就是若是不回昆仑就准备去天宫请罪吧。
筱悠挑衅地看着那队人马的当头之人,他依然一身青蓝锦袍,折扇轻摇。只不过,今日看上去,确实颇有一番上古神祗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