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瑶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的眼神中是满满的鼓励。吴秋瑶的心头也是一阵温暖。
顿了顿,吴秋瑶开口道:“老夫人,莫要生气。确实是二姐威胁与我,要我承认罪行。”语气虽然和之前一样怯懦,却多出了一丝丝肯定。“啪”老夫人用拐杖狠狠地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冷飕飕地盯着吴栩琴,好像要把她的脸戳破一样。全场也是一片窃窃私语。
“好啊,你们这两个贱人竟如此大胆猖狂,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们!”老夫人当场就想上去刷她几个耳刮子。吴秋瑶见状顺势跪下:“老夫人,您息怒。是瑶儿无能,不怪二姐。”老夫人见状赶紧将她扶起,语气里尽是安慰:“瑶儿啊,她都这样了,你还如此宽容大度,这是何必呢?”老夫人帮她理理鬓角的碎发,眼神温和。看着老夫人对她慈爱的样子,吴栩琴的心头顿时是升腾起一团无名之火。
“小贱人!你别给我乱说话!”吴栩琴指着吴秋瑶气势汹汹的骂道。
“姐姐,明明是你的错误,为何要强加在妹妹身上呢?”吴秋瑶一改之前怯懦的样子,理直气壮地与吴栩琴对峙,着实让人吃惊。
顿时,空气与时间仿佛凝与时间聚在了一起,使人透不过气来。只见,吴秋瑶的眼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仇恨;她的瞳仁带着冰冷雨寒意,宛如冬天璀璨的星海清冷却又无比动人,感觉让人高不可攀,无法靠近;她的周身像是有煞气包围一般,气场强大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三岁女孩儿能拥有的。
大夫人他们平静的观察这一切;吴栩琴早就是气得脸色铁青,谁也没想到吴秋瑶这个贱种竟会当众揭发她们;吴峥漠然的坐在正中间,说实话,他着实不想管后院中这些斗争,只不过力不从心啊!
自从他发现心爱的女人背叛自己后,便对这后宅充满了厌倦。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苏雨漪一个人,可她为什么偏偏要背叛自己呢?还有吴秋瑶,他吴峥虽爱她,但不会正大光明地爱,毕竟是自己亲手杀了她的母亲。
“峥儿。”老夫人打破了这份平静,“瑶儿都已经坦白了,问问你那好妻子和她的女儿都干了什么吧!”老夫人用拐杖不住的捶打地面,失望而又嫌恶地看着二姨娘。吴峥的眼中升起一丝怀疑:“瑶儿,你说的可是实话?”
“爹爹,实不相瞒,是二姐与姨娘性命相挟,瑶儿才被迫答应的。多亏老夫人明察秋毫,帮瑶儿开脱。”吴秋瑶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吴秋瑶的态度一百八十的大转变,是谁也始料未及的。
性命相挟,这可是很严重的。不过史听兰却是一脸淡漠,因为好戏在后头。不知情的吴栩琴则是急了,这小贱人真是愈发猖狂了。她赶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小贱人,别胡说。爹爹,您千万别听信这件人的谗言啊!”
“放肆,你到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做了什么!平日里欺负瑶儿也就罢了,不想今日在这种场合也给她难看!”老夫人慑人的气场将所有人都震住了。吴栩琴当中被下了面子,她可不敢再多言什么了。
“娘,就算是我们诬陷,您也得拿出证据来吧!”史听兰觉得,得出杀手锏了,便在后面悠悠地说道,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急。“瑶儿,你为何这么说?可有证据?”吴峥有些疑惑,想看看这丫头会出什么招,“爹爹,今早又一个二姨娘身边的婢女持刀来要挟瑶儿,不妨请她来和瑶儿当面对质。”吴秋瑶说的笃定,不像有假。“好,你可知她叫什么?”吴峥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那婢女,名唤青玉。”
“来人,带青玉!”
半晌,青玉便被人带了进来。“拜见老爷,老夫人、各位姨娘和小姐公子。”青玉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和吴秋瑶对视。吴秋瑶莲步轻移,来到她的面前。
“抬起头来。”吴秋瑶钳住她的下巴,冷冷地盯着她,这眼神简直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青玉差点没叫唤出声。吴秋瑶死死地看了她一阵儿,便点头说:“爹爹,就是此女。”“我问你,可是你持刀要挟三小姐的?”吴峥冰冷的语气吓到了青玉,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二姨娘,不知所措。自己什么时候持刀威胁过三小姐了?
史听兰向她使了一个眼色,青玉会意便啜泣地说:“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何时威胁过三小姐,还请老爷明鉴啊!”看着青玉哭得样子吴秋瑶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厌恶的看着她。“冤枉?明鉴?哼,恐怕你是没那个机会了!”吴秋瑶的暗眸放射出慑人的光芒,冷笑着对青玉说。“三,三小姐,你什么意思?”青玉像看到魔鬼般的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指吴秋瑶说。
“吴秋瑶,你够了!”吴栩琴早已气得头发根儿都炸了,毫无分寸地拎着吴秋瑶的衣领子,恶狠狠地说。望着眼睛等的老大的吴栩琴,吴秋瑶反而没有害怕,则是不紧不慢地将吴栩琴的手放了下来。温柔中带着算计,瞳仁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儿。吴栩琴不是看不出来,而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抬手就要打吴秋瑶,就在即将下手的一瞬间,她的手被吴秋瑶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半空中。
吴秋瑶仅仅用了两根手指,便挡住了吴栩琴的巴掌。即便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抵不过吴秋瑶两根手指头的力量。吴峥也是惊讶,自己是将军,对于习武者可谓是能一眼辨出。他在一旁细细端详着吴秋瑶,她的力道很大,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练过武功的人,可她的身子却是十分柔弱,怎么可能呢?
其实在前世,为了博得南宫旭欢心,她曾偷偷练过很多门技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更是不在话下;园艺和舞蹈她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最让她得意地却是——武术。早就听说南宫旭对武术颇有研究,为了拴住南宫旭的心,她曾在三伏的烈日下练到口干舌燥;曾在数九的冰雪中练到知觉全无,靠着朝朝暮暮的坚持不懈才自学成才。但南宫旭对她却没有丝丝的柔情与挽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时,要不是因为自己有身子,不便动武,要不南宫旭和李蓉清都不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堕胎时正下着大雨。流产本来就伤身子,再加上受寒,自己的身子骨变老下了病根儿,一身武功也废了。否则,也绝不会被生生关在冷宫中五年。
停止思绪,吴秋瑶眸子一顿,抬眼尽是无尽的冰冷与狠戾。吴栩琴被吓到了,竟往后退了一步,手也缓缓滑下。老夫人和大夫人不禁也被镇住了,自己修了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气场,而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会与生俱来呢?“吴秋瑶,你到底想怎样?”史听兰恍神间问道。“二姨娘与二姐做了事情却不敢承担,这是何故?”吴秋瑶抚摸着脸颊轻声问道。“贱人,有本事的就拿出证据来!”吴栩琴指着吴秋瑶的鼻子又是破口大骂。
好,很好。
吴秋瑶并不惧怕吴栩琴,高昂着头,眼眸清冷。
“证据?二姐要证据?好啊,那妹妹我便拿出来给二姐看看吧!”吴秋瑶死死地抓住吴栩琴的手,像警告一般的眼神不禁也使吴栩琴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看着吴秋瑶还没有什么动作,吴栩琴心头又是一阵得意,便讥讽道:“小贱蹄子,不是说有证据吗?快点拿出来啊!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吴秋瑶手中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地说着:“那如果妹妹我真能拿出证据,是不是姐姐要有所表示啊?嗯?”吴秋瑶尾音轻扬,故意要激怒吴栩琴。
吴栩琴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怒气腾然上升,自然也中了招。“你,你,大不了我给你跪下!”盛怒之下吴栩琴做出了一个没脑子的举动,连史听兰也暗叫不妙,这个贱蹄子一定是有备而来,吴栩琴这个直肠子如何斗得过她啊!
“姐姐说话可要算数哦。大家可是都听到的。”话一出口,吴栩琴便后悔了,可大家都亲耳所听,也只好硬着头皮嘘嘘地说:“对,没,没错!”“大家可看好了!”说着吴秋瑶便将自己的领口往下一拉,一条深红的血痕呈现在大家眼前,殷红的皮肉十分渗人,大夫人都将头别了过去,不忍直视。“大家可看到啦!这便是这青玉用刀劫持我时留下的痕迹。”史听兰和吴栩琴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这个吴秋瑶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有勇气自损,真是小看她了。“那,那也不见得就是青玉划得呀!”吴栩琴心存侥幸。
吴秋瑶对着吴栩琴玩味一笑,又说:“现在,这贱婢身上一定还有匕首,到时一并搜出看看道口是否吻合便是。还有,想必这玉镯也在她身上。”老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青玉,眼神冰冷。吩咐道:“刘嬷嬷,去检查一下这个贱婢身上是否有瑶儿所说的匕首和玉镯。”
“是,老夫人。”
青玉心中无底:虽说自己没有做过三小姐说的劫持、偷盗,但也不知道三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身上怎会有匕首与玉镯呢?简直笑话。可看见三小姐那幽暗自信的眼神,就觉得蹊跷。她无助地看着史听兰和吴栩琴眼神发颤,抖抖索索。史听兰也觉得此事不对,便偷偷和吴栩琴耳语几句,而这一切却被吴秋瑶尽收眼底,她的嘴角挽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快却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