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栩媛看着五皇子出了正厅,便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吴栩媛尽量让自己脚步轻柔,不发出一丝动静。不远处,南宫金翎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吴栩媛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加快了脚步。
吴栩媛一路小跑,左顾右盼,希望那抹身影能重新出现,却没有注意看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有台阶,一脚踩了个空,还未反应过来就整个人栽了下去。“啊!”吴栩媛感觉重心一偏,急速地倒下使耳边传来微风的声音。
突然的一下子,耳边的风声停了下来。吴栩媛的心头一阵纳闷儿。待她睁开了双眼,脸颊上却泛起了一阵红晕。南宫金翎挽着吴栩媛的腰,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她。眼前俊俏的脸庞那么清晰,吴栩媛用痴迷的眼神看着南宫金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宫金翎的膀子都酸了。
“啊,将军府大小姐吴栩媛,参见五皇子……”因为害羞,吴栩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根本听不见。南宫金翎虽未听见,却因为心系吴秋瑶,稍稍有些焦躁。也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就疾步而去了。
吴栩媛站在原地痴愣的看着南宫金翎离去的身姿,吴栩媛顿时心花怒放。刚才是五皇子救了自己,对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见过什么男人的吴栩媛来说,这一场意外就像是天赐的礼物。使得吴栩媛对南宫金翎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一路上,南宫金翎的脚步想被驱使着,不停的加快速度。他深邃的眼神在两边不停地搜寻着什么,知道在河边才停下了脚步。只见,吴秋瑶很悠闲地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双眸微闭。南宫金翎的心头顿时起了一丝兴趣,他轻声地走上前,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三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南宫金翎双手抱臂,温和地笑了笑。闻声,吴秋瑶轻轻睁开美丽的眸子,乌黑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安静地打量着身旁的南宫金翎,便悠然开口:“五皇子,难道我干什么都要向你禀报吗?”
“嗯,也是。”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南宫金翎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采了一朵金芍药。“你就这么喜欢金芍药?”吴秋瑶眉毛微挑,看着南宫金翎手里拿着的金芍药。前世的时候,自己也喜欢侍弄花草,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蔷薇。
“对啊。”南宫金翎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看着手中的金芍药。吴秋瑶细细地观察着南宫金翎的眼神,大概明白了什么。“五皇子,你喜欢这金芍药应该是有原因的吧。或者说是,他对你很重要。”
看着吴秋瑶笃定的眼神,不得不说她说对了。不过想来也奇怪,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这观察能力这么细致?“嗯,你说的没错。我的母亲原来是个花农,可是南夷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太多的品种,所以她便对这个金芍药情有独钟。而且据说,金芍药是她和她的前情郎的定情信物。”南宫金翎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晶莹,声音中也带着几分落寞。
吴秋瑶用手戳了戳南宫金翎的膀子,撑着脑袋问:“你的母亲叫什么?”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却还是回答道:“芍药……”再也没有了尾音,南宫金翎的喉结处动了动,便没有再与吴秋瑶搭话。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了一阵子。或许是无聊了吧,南宫金翎突然插了一句:“三小姐,你十二岁没错吧?”
“对啊,那你呢?”吴秋瑶反过来问。
“在下十六。”南宫金翎恭恭敬敬的回答。“都这么老了?”吴秋瑶小声嘀咕着。“老?”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得吴秋瑶发慌,“嗯?没有没有。”吴秋瑶赶紧摆手否认。
这个三小姐,真这是个怪人。十二岁的年龄,却散发着常年人才有的气质,老谋深算,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深潭的双眼,慑人魂魄。
“你看上去想的很多?”南宫金翎挑眉,试探的看着吴秋瑶。“南宫金翎,我劝你少管闲事,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吴秋瑶,惹不起的人。”吴秋瑶的眼神渐渐暗淡,不知不觉中让南宫金翎感觉到她眼神的杀伤力。
南宫金翎吞了吞口水,抱歉的说道:“我就是问一下,你也没必要当真。”
“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吴秋瑶依旧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她可不想和皇宫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不然,对她的复仇大计会有影响。“好,我不管闲事,那你请自便。”南宫金翎无奈地撇撇嘴,谁知就接了吴秋瑶一记冷眼。
“好,那我就不多留了。五皇子,后会无期!”吴秋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会无期?南宫金翎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南宫金翎,你看什么呢?”吴秋瑶用手在南宫金翎的面前晃了晃。南宫金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便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是在下冒犯了。”
吴秋瑶淡淡一笑,看着面前躬身赔罪的南宫金翎,她的突然很想捉弄捉弄他。吴秋瑶狡黠一笑,一声不响地悄悄溜走了。许久,南宫金翎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正觉得奇怪,便起身一看,附近早已空无一人了。好啊,吴秋瑶,你敢捉弄器。南宫金翎的腰弯了许久,有些酸疼。而且,还被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女孩说弄,真是情何以堪。
想着吴秋瑶远去的背影,依然是清瘦高冷,看似遥不可及的。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显眼的弧度。
傍晚,秋风起微微吹起,卷走满地的枯叶,好似翩翩的蝴蝶飞舞。夕阳渐渐西沉,洒下赤朱丹彤,照的大地一片金红色。华光满目的云霞,火热,却又一声不响的陪伴在夕阳的左右。
吴秋瑶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一绺青丝绾成两个空心的圆鬓,垂在后脑勺儿。再以两枚小巧玲珑蔷薇发饰点缀其间。一身干净利落的素色裙衫,温婉柔美之间,透出几分英姿飒爽。她只是略施了些粉黛,所以显得有些憔悴。
已是傍晚辰时,寿宴即将要开始了。吴秋瑶端庄的走进大厅,所有人都到齐了。“爹爹,瑶儿祝爹爹寿比南山。”吴秋瑶含笑着送上自己的一份祝福。“瑶儿有心了,坐吧。”吴峥今天心情甚好,一切好说。
“既然人都已到齐,那就开席吧!”吴峥拍拍手,一大群侍女端着一盘盘精致的小菜走了上来。吴秋瑶承认,自己虽然可以平静的看待一切,唯独对于美食,自己根本无法矜持。更何况这卖相这么好。可是,这还是要讲礼数的。只有长辈动了筷子,小辈儿们才能动筷子。
看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吴秋瑶只能看不能吃,不过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只能任由肚子在底下“低吼”了。终于,老夫人动了筷子,周围的小辈们也才陆陆续续的动了筷子。吴秋瑶也不例外,和所有人一样她也在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菜。不过她有一个习惯,一般都喜欢把每样菜都夹一点然后再慢慢吃。
南宫金翎注意到了对面,他看着吴秋瑶碗里快堆成山的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没想到她那么清瘦,却这么能吃。吴秋瑶抬眼,对上了南宫金翎的目光,想想今天上午在河边,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
为了化解尴尬,她便小口小口的泯起茶来。“大家快吃,今天是本将军的生辰,大家一定要喝得尽兴啊!”这时,吴峥站了起来,举起自己的酒盏,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还不忘将空杯子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以表敬意。
这虽是一个很平常的举动,但在他们大夏国却又这样一个习俗。家里的长辈过生辰,会在寿宴的一半向大家敬酒,敬酒之后,便有家里的儿女后辈一一献上祝寿的节目,最后要为长辈献上贺礼。
算算时间,寿宴也进行到一半了。按照辈分,先是吴栩璠,而后是吴栩媛和吴栩琴,最后才到自己。看着姐姐和哥哥们都献上了精彩的表演,不时,也该轮到自己了。
“爹爹,今日是您的寿辰。女儿特地献上箫声一曲。”当时,吴峥喝酒喝到微醺,兴致顿时也高涨了起来。“好,你就吹奏一曲。让大家听听。”
吴秋瑶微微抿唇,从腰间取出一只玉白色的萧。全场寂静无声,吴秋瑶润了润嘴唇,将萧贴在下唇上,从容的闭上双眼,表情享受。箫声响起,乐声柔和顺耳,无人不乐在其中。
乐声时而细腻,细腻到每一个音符的节奏与含义;时而豪迈,豪迈到震撼住所有人的心灵。音乐贯穿屋顶,萦绕在幽蓝寂静的天空,每个人的耳畔,每个人的心灵。一曲毕,可余音却还绕梁,所有人都还在回味。渐渐地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最后,演变成热烈激情的赞美。
每个人无不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吴秋瑶。不过也有例外——吴栩琴。她心有不甘,吴秋瑶这个贱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凭什么她什么方面都很优秀,自己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沦为背景?她不甘心,总有一天,她要手刃吴秋瑶这个贱人!
“好啊!三小姐这一曲堪称完美。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啊!”南宫金翎突然站起来,别有用意的笑着。“谢谢五皇子夸奖。”吴秋瑶淡淡的笑着。“爹爹,瑶儿为您献上贺礼。”吴秋瑶转过身,接过侍女手中的精致木盒,恭敬地献给了吴峥。吴峥看着精致地木盒意识到此礼物的特别,便兴致勃勃地带开了盖子。呈现在眼前的便是那把隗杀漓,吴峥次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宝剑。他的眼神一阵发直,不禁将剑举起,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真是把好剑!”吴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隗杀漓。“来人,今日本老爷高兴,给我重重打赏溶月斋!”吴峥乐的早已合不拢嘴了,心中也暗暗感叹吴秋瑶的有心。
“爹爹既然这么喜欢,瑶儿也就了了一桩心事了。爹爹,瑶儿乏了,如果爹爹不怪罪,我就先回去了。”吴秋瑶微微欠身。
“既然瑶儿累了,那就回去休息吧。”吴峥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那,瑶儿告辞。”吴秋瑶将萧别在腰间,走出了正厅。吴秋瑶前脚刚走,后脚南宫金翎就本能地站了起来,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对这个吴秋瑶颇有兴趣,总喜欢偷偷尾随。“将军,本皇子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说完,他也不准备等吴峥答应,就告辞了。南宫曜看着远去的南宫金翎,有些不放心。但想想,他也大了,自己没必要如此替他担忧,反而有些溺爱了。
在月色的照耀下,吴秋瑶踩着银色的光影来到湖心亭。她神色冷淡的坐在石凳上,遥望着湖面上初升的月亮,前世的记忆不禁涌上心头,也不觉伤感起来。湖水漾漾,在月光的打磨下波光粼粼。南宫金翎很快找到了吴秋瑶,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和忧伤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皇子,你为何跟来了?”吴秋瑶听见了身后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