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明,你和周律师很熟吗”
“早没有联系了,自从搬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了,姐,倒是你,你和恒哥是怎么回事呀。”
“他是我们公司聘请来的律师,正好住在同一个小区,就一起回来了,噢,对了,周景恒知道你是joking band 的成员吗,知道你是jay吗”
现在对叶乔来说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周景恒可以知道他是金圣明,但是 绝不可以知道他是jay。
“怎么可能知道,不是说了搬家之后就没有联系了嘛,不过姐,恒哥是律师,神经很敏锐的,如果他也经常去sky酒吧的话,迟早会认出你我来的。”
听圣明这样一说,叶乔瞬间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意来,那次在停车场周景恒应该算是和自己近距离接触过了,不过应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相安无事了。
“不过应该没事,我们演出的时候,都是假发,有时候脸上还涂着彩绘,特别是姐你化成那样,想认出来都难,就算是恒哥应该也没那么快认出来。“
“什么叫没那么快认出来啊?”
“你是不知道恒哥以前可是我们那片小区出了名的天才一般的存在,而且主要是他爸妈法院的法官,本身天生基因就强大,听说司法考试他大一就通过了,毕业了就和别人一起创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就搬家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搬家,气氛瞬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很晚了,早点睡吧。“叶乔对圣明说到。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的很不安稳,因为彼此都想起了圣意,圣明死去的那个姐姐。
那个时候叶乔还是一个典型的不良少女,抽烟,喝酒,打架几乎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而那个时候圣意是比她更坏的不良少女,在那般花样的年纪甚至还因为吸毒进过戒毒所,因为把同班的一个男生几乎打成了残废进了少年管教所。叶乔和圣意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俩个人高二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偶然间打了一位全家混黑道的男生,结果第二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就被一群人堵到了一个很黑的小巷里,那时候根本不懂如何屈服的自己奋起反抗,摔倒的时候反倒被人生生踩断了手指,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确实如窒息般,可硬是在心底对自己说一滴眼泪都不许流下来,痛到极致反而笑着对那些人说。
”你们黑道不是有枪吗,开枪打死我吧,朝着心脏开枪,不会跳的心脏应该就再也感受不到痛了。”
她满身是血靠在墙上,被打断的手臂无力一般的垂在身侧,满头黑发也早已散乱开来,额前的碎发被血水黏在了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可怖极了。看着那些黑帮们一步步接近自己,那时候的她真的一点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油然而生,就在闭眼等死的时候,圣意出现了,那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打起架来可以那么厉害,那么不要命,甚至可以说是那么残忍的。她手持一根铁棍,没有任何犹豫的向别人的脑袋,手臂只要能看见的地方就大力的挥过去,完全是不稀罕别人的命,更是不顾自己的命,后来见得多了她才知道每一次圣意真的是用生命在打架,残忍的说她不在乎别人的死亡,更不在乎自己的死亡,饶是混黑道的人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架方式,啐了一口口水之后,纷纷离开了,本来他们也不是非要她的命不可,现在碰上两个不要命的,自然他们就成了下风。
后来叶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就一直跟着圣意,圣意在驱赶了她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她就放弃了,允许她的存在后来竟然变得慢慢习惯了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就这样两个孤独的少女相互依靠在了一起,那个时候她们似乎做尽了坏事,一起抽烟,一起喝酒,一起打架,后来自己打架这么厉害也全是圣意指导出来的。就连吉他和唱歌也是圣意教的,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颓废的圣意,也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丝活的气息。圣意的声音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可是让圣意唱歌和说话的机会一直很少,圣意一直是个冷淡的人。后来即使自己变成了sam,当听到有人夸她的声音好听时,脑海中就总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圣意的歌声。当时自己因为好玩还写过一首歌,圣意为她的歌作曲,在自己求了千百次之后圣意终于答应唱这首歌,自己还偷偷录了下来,做成了音源,放在了当时圣意和自己的MP3里面。
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不良的圣意对自己的弟弟圣明却是好的出奇,圣意从不会在圣明的面前抽烟喝酒打架,甚至作为姐姐还会教导自己的弟弟不要学坏。圣意的爸爸妈妈在她出生之前就创办了一家公司,尤其是在圣明出生之后,公司正在发展期,两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忙。他们姐弟从小都是被保姆带大的,他和圣明甚至没有吃过妈妈做的一顿饭,圣明还在小学时因为得到了100分高兴的去找妈妈,希望得到夸奖,妈妈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说了一句,妈妈在忙,快出去玩。叶乔不知道圣意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恐怕就连圣意自己都不知道了,应该从有记忆开始就恨着爸爸妈妈,恨着这个世界,圣意曾经对自己说过,我是怀着恨意出生的,如果不做些坏事,好像对不起我自己。
圣意总是很忧郁,望着圣意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眼神异常空洞,那个时候叶乔几乎天天和圣意在一起,可是她也始终猜不透圣意到底在想些什么。原以为圣意多多少少会因为圣明和她这个作为圣意唯一的朋友的存在,会有一点生活的希望,可是却想不到,圣意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选择了自杀。那一天等到她和圣明赶到楼顶的时候,圣意一只脚已经处于悬空的状态,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圣意笑的那么开心。
叶乔,站在这里的感觉真好,我死了之后,你和圣明要好好活着。
然后没有一丝犹豫跳下了楼。
后来因为圣意跳楼自杀,他们全家就搬离了那个小区,圣明的爸妈因为圣意自杀一夜白头,失去了圣意,他们仿佛也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开始加倍的对圣明好,十几岁的圣明也似乎一夜长大,那个时候他也不再咋咋呼呼的叫她叶乔,而改叫她姐,叶乔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圣明对自己说的话和他说话的神情。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姐姐,这样我就一直有姐姐了。“
圣明一直没有原谅父母,在他的心里,父母是杀害圣意的罪魁祸首。而圣意最不希望学坏的弟弟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完全是复制了姐姐生前所做的事情。因为搬家,叶乔和圣明在一开始断了联系,圣意曾经拜托过叶乔要好好照顾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想想圣意的自杀也不是毫无预兆,其实圣意早已安排好一切,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死亡。叶乔那段时间通过各种途径,后来终于找到了他们家,却被圣明的妈妈告知她圣明离家出走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自然学校也没有去过,新转来的转校生老师和同学也没有给予太多关心。几天后叶乔终于在一间乌烟瘴气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圣明,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里面吸毒,她把圣明拖出来,拜托自己的姐姐租了一间房,强迫着圣明戒毒。开始时候真的很辛苦,圣明坚持不住的时候,她也会气愤到打他骂他,无声的流着眼泪对他说,
“圣意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就是这样来回报你的姐姐”
圣意死后,叶乔也走上“洗白”的道路,每天按时上学回家,不再抽烟喝酒打架了,甚至开始努力学习,从那个时候起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伪装自己。她和圣明一样在圣意死后转学来到了新学校,叶乔从坏女孩变成了好女孩,学习好,家教好,成了大家眼中的淑女,而圣明却从好孩子变成了坏孩子,逃学,抽烟,学会了和人打架。那段时间为了圣明戒毒,叶乔最先学会的是去忍受父母的责骂,因为只是高中生的她需要用钱来给圣明戒毒,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几岁,无论你多可怜,都是那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后来圣明终于戒毒戒烟走上了生活的正轨。
也许一开始是为了缅怀圣意,她和圣明用音乐来慰藉彼此被伤透的心灵,再后来遇到了mark和gary, 就一起组了乐队joking band,再后来遇到了lily,在sky酒吧驻唱。
如果没有希望,就不要试图引导我走出黑暗
因为那样会让我灰飞烟灭 。
这是圣意最喜欢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