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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切

叶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手上打着点滴。

一名女护士走了过来。

“你醒了啊,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还好毒性不强,医院也有抗毒血清。”

“谢谢。“

叶乔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出于惯性环视着这件病房,结果在房间拐角处一个躺椅上发现了周景恒,叶乔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男朋友一定很爱你。”

男朋友?

“本来山路就不好走,而且又是晚上,他一个人背着你走了那么长时间,来的时候他都快要累到摔倒,却硬是撑着,大概是怕你受伤吧。其实毒性不强等到天亮再来也可以的,估计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才会连夜就送你过来吧。”

听着护士的话,叶乔觉得那个躺着的人实在不像自己认识的周景恒,此时的他狼狈极了,衣服上到处沾满了灰尘和泥巴,手上和脸上有一些被刮伤的伤口,平时小憩的周景恒即使一丁点声响也会立即清醒,说是做律师的都这般敏感,但是此时护士这么大的说话声也没有把他吵醒,可见是真的疲惫极了,才会睡的这么沉吧。

叶乔想不通为什么,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对自己。

叶乔可以肯定周景恒在日常的工作中对自己绝对没有男女上的好感,两个人仅仅只是同事关系,可是他和sam也没有见过几次面,为什么要这样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叶乔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二次遇见了一个让她看不懂的人。第一个是圣意。

在自己思索的期间,周景恒也醒了过来,看到叶乔已经醒过来,他赶紧翻身而下走到叶乔的床边。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注射过血清就没有大碍了。”

叶乔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眼里盛满了担心。

“我已经和顾经理说了,你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所以等一下我们一起回市内吧。

叶乔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叶乔和周景恒都异常沉默,周景恒没有询问叶乔任何事情,叶乔也没有问周景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路上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好像一旦开口,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变得不一样了。长时间的车程之后,终于到了叶乔和周景恒所在的小区。

下车之后周景恒又嘱咐叶乔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而全程叶乔除了点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样两人各回各家,看似相安无事的结束了此次的旅行

周一上班的时候,周景恒很早就来到了办公室,因为叶乔平时都很早来上班,可是今天一直等到了上班的时间也没有见到叶乔,在上班十分钟之后,周景恒觉得不安心,难道伤口没有好或者出现了什么并发症,放心不下周景恒决定给叶乔打电话,拨通号码竟然是关机状态。

怎么会关机,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

周景恒越想越放心不下,准备出门的时候,顾经理进来了。

“周律师,我正想找你了呢,你知道叶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突然说自己要辞职,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了。”

“辞职?”

“我今天早上来看,发现她把目前的工作已经整理好发到了我的邮箱,她办公桌上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也没有了,看样是昨天晚上连夜来拿走的。”

周景恒满心期待着和叶乔有个全新的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如此让人措手不及,果然是sam的行事风格,但是自己究竟哪里让sam如此讨厌。周景恒不知道sam为什么一直在逃避自己。

“周末出去旅行,你给我电话说叶乔身体不舒服你提前送她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只是身体不舒服吗”

周景恒麻木般的点点头

“她是不舒服,所以我才送她回家。”

顾经理发现好像周景恒是真的不知道什么

“哎,既然叶乔辞职了,周律师,你放心,我们会再给你安排个助手的。”

说完顾经理就离开了周景恒的办公室,这就是职场的生活,离开了一个人迅速会有另一个人补替上来,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只停留在表面,在一起时大家有说有笑,可是有一天你突然失踪了,大家也仅仅只是好奇几天,后来就会渐渐遗忘。

可是对周景恒来说,叶乔不是普通的同事,她是他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了解的一个人,在探索她的过程中早已在心里生了根,现在要放弃她,周景恒做不到,在没有亲自见到她之前也不想放弃。

给她打了很多遍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去她家也是无人应答的状态,似乎叶乔这个人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好像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自己也不知道叶乔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所以从叶乔这一途径自己根本如何去寻找,但是如果是sam的话,到有了一些可以尝试的途径,虽然得到的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

来到sky酒吧之后,周景恒也注意到一个现象,似乎没有joking band酒吧也冷清了不少,所以lily为了酒吧的营业一定会要求乐队回归或者至少在joking band离开之后,需要培养其他新的乐队来增加酒吧的人气。但是现在没有找新的乐队,虽然现在没有出场的安排,但至少可以确定joking band还是会来这里,意识到这一点周景恒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找到lily的时候,果然答案在自己的预想之中,joking band 短期内不会来演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sam的私人信息就更不会知道sam现在在哪里。

这个时候周景恒又想起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圣明。

他不但知道叶乔的两个身份,还叫她姐姐,他一定知道叶乔现在在哪里。

想到这,周景恒离开了sky酒吧,因为周景恒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酒吧角落里坐着一个一头粉红色头发脸上带着面具的女孩。

周景恒走后,lily走向那个女孩,坐在了她的旁边。

“没有想到Sam你竟然为了躲避一个人亲自来拜托我。”

sam很反常的没有开口反驳lily,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第一次见到Sam这个样子。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周律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的出来周律师似乎恒喜欢你,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么优秀的周景恒怎么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而且我相信你对他也不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躲在这里,早像平时一样把人踹开了。”

被人就这样深深剖析了内心,sam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即将被烤熟的肉,随时等待着被人咀嚼,从那晚之后就不敢正视的内心现在被人揭穿,Sam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拿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大白天就这样酗酒不好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在躲着周律师,可是既然你对他也有感觉,为什么不能直率一点面对尼,你到底在害怕,逃避些什么。“

sam看了lily一眼,没有说话,起身离开。lily不甘心,继续说到。

“你知道吗,你现在一点都不像sam,你现在像个胆小鬼一样,虽然你很不堪我做别人的情妇,可是至少我很勇敢追求我的爱情,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只要他在乎我就好,可是你呢,却连迈出一小步都做不到。“

即使得到的是被人不齿的爱情,也从没有想过放弃的lily觉得就这样放弃的sam很让人火大。这么多年来,连自己也弄不清和sam到底算什么关系,陌生人?可是lily熟悉sam的性格,爱好,自己在被张太太欺负的时候sam和圣明也总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自己。说是朋友吧,可是她除了知道她叫sam,知道她这个人之外,其他所有的私人信息都不清楚,家在哪里,多大年龄,除了在酒吧驻唱还有在做什么工作,父母是什么职业,甚至真名也不清楚,除了圣明之外,不只是sam ,joking band的mark和gary,lily也什么信息都不了解。

lily知道sam这么多年虽然看似和自己处在对立的两面,但是只要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她还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助自己,sam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所以lily不想sam就这样去回避自己的心。

说完了一番话,sam还是一句话没有反驳就这样走出了酒吧。

而另一边周景恒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已经发动了车子的圣明,周景恒及时拦下了他。

圣明知道周景恒为什么找自己,刚才在sky酒吧见面的时候,sam已经和自己交代过不要把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也不要向他透露有关自己的任何信息。

可是姐,对不起,我要违背自己刚才对你的承诺了。

圣明没有下车,招手让周景恒上车,一路开到了江边。

“恒哥,我知道你要问我sam和叶乔的事情。“

周景恒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果然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小男孩,他变得成熟了很多。

这个时候圣明点了一只烟放在嘴里,虽然已经戒了,但是今晚实在是需要一根缓解压抑的心情,因为接下来说的事情会让自己更难受。

“第一次见到叶乔的时候,是在医院,那天晚上我姐姐把她从一群流氓手里救了下来。她安静的坐在床上满脸是血,平静的看着医生和护士处理伤口,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你知道吗,她的左手五个手指全被那些人踩成了粉碎性骨折,打了麻药之后,这个女孩才终于闭上了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后来医生在检查有没有其他伤口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的后背和大腿布满了可怖的伤痕,因为一些已经结疤,可以断定不是今晚那些人弄的。

经过医生断定,结果更让他们震惊,勉强可以分辨出这是一些烫伤,还有类似于鞭子的抽打造成的,而且时间长久,应该旧伤没好新伤又增,才变成现在这幅可怖的模样。这明显是一个长期忍受折磨的人,那个时候自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去这么残忍的折磨一个女孩子,后来的后来当自己知道了凶手是谁后,几乎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从姐姐救了叶乔之后,叶乔和姐姐渐渐就变成了彼此唯一的好朋友,因为那个时候姐姐对我要求很严,中间的很多过程我也不太清楚。有时候她们两会一起唱歌,弹琴,玩音乐。还有时候,虽然没有带着我,可我知道她们一定是出去打架了,因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浑身都是伤。说起来可笑,叶乔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跟着我的姐姐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坏到极致的不良少女。

她们两一起逃课,出去打架,吸烟,喝酒。高中的时候她们两就一起在后背和大腿上分别纹了一双翅膀和一座天空之城,寄寓为自由。就是这两个纹身遮盖住了叶乔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说完圣明转头看了一下周景恒。

“这些纹身你应该也看过,可是仔细看的话应该还是能看清那些伤疤。“

这时周景恒才明白,上次给叶乔处理大腿伤口的时候看到那些纹身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叶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母,她像是刻意去回避父母的话题,我们家庭也是那样,自然我姐姐对这样的话题也不会感兴趣。但是有一次姐姐和叶乔偷喝了家里藏的烈酒,两个人算是喝的酩酊大醉,叶乔醉了属于话特别多的类型,而那次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叶乔喝醉,当时她说的话估计这辈子我也忘不了。

她说这辈子她最讨厌两种人,一个是做情妇的人,另一个是有情妇的人。

说着说着叶乔哭了,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泪不停的留下来,和叶乔认识八年我也只见过叶乔哭过两次,这是一次,还有一次是姐姐的葬礼上。

她继续说,很不幸,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妈妈,一个是她的爸爸。这该有多么可笑啊,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两个人竟然是她的爸爸和她那个已经记不清面貌的妈妈。

后来大概是哭累了,叶乔睡着了,可是睡梦中的她依然很不安稳,不停的在呻吟,说着梦话,凑近了仔细听才听清,如果可能得话,我宁愿不要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去听那句话,她说,阿姨,爸爸,不要再打我了,真的很痛。

听到这周景恒几乎心痛到无法呼吸,从没有没想到叶乔有着这样无法让人想象的经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圣明才继续。

“恒哥,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你只是随便的心态,希望你永远不要招惹叶乔。可如果你是真心的,也请你在前进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以你的家庭背景还有你的父母会接受那样的叶乔吗,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不难想象叶乔的家庭情况有多复杂,所以你有勇气接受那样的叶乔吗,你有把握自己能争取到家人的同意,你可以保证永远不会让人伤害她吗。

你知道吗,在没有遇到我姐姐之前,叶乔也自杀了很多次,以前她和我姐姐一样和人打架都是以命相博。我姐姐在自杀的时候把我托付给了叶乔,估计也是让她有了责任,不要这么浪费自己的生命。所以,恒哥,你如果不能好好保护她,就不要招惹她,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姐姐了。”

圣明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

“你不需要现在就做决定,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因为前面的路远比你想的要困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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