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地牢外的刘章此时早已哭成泪“人”,咧着大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嚎叫着,“吉春啊!我的好兄弟啊!为兄救不了你啊!为兄我罪该万死啊。。。。。。”
泪水早已糊住了他的双眼,丝毫没有留意身边蹲着的一只紫色狐狸。
“喂。。。。。。老鬼你。。。。。。哭够了没有?”吉春虚弱的问道。
“啊?”刘章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抹着眼泪向大门口处看去。
“喂,老鬼。。。。。。我在这呢!”
刘章寻声看去,只见一只紫狐正蹲在自己的脚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一阵大喜,一把将化为原形的吉春抱在怀里,“啊。。。。。。好兄弟,你没有‘死’啊,你可吓死我了。。。。。。”
刘章一边哭一边抚摸着吉春的皮毛,吉春浑身打了激灵,甩了甩被他眼泪打湿的小脑。
“行啦老鬼,别哭啦!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会回来的吗?”
“啊,对了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刘章这才意识到吉春已经化成原形。
“我元神受损,一时半会儿还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吧。”
“哦哦好,我现在就带你走。”刘章擦了擦眼泪将吉春抱紧甩开步子就要走。
“等等,地上的瓷瓶给我带着,一定要藏好了!”
“哦哦。”刘章赶忙弯身将瓷瓶捡起揣到怀中。
“走吧,趁还没有人发现。”
“等等,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吉春疑惑地问道。
“呵呵,我自有办法,不过只能委屈你了。”
说完刘章掀开长袍将吉春装在裤子里脑袋别在腰带上,然后将长袍盖上,双手叠加着放在腰间。
“啊,你个死鬼!你等我修复好元神的。。。。。。”吉春恶心的不行。
“悄悄地别出声,到地狱了。”刘章照着腰间抽了一巴掌。
可怜吉春只能拼住呼吸挂在刘章的裤子里。
幽冥鬼域一处秘境内。
刘章拂袖点燃了一根蜡烛,掀开衣服将吉春抱了出来。
“啊呜。。。。。。”吉春大口揣着粗气,鼻息中还残留着刘章的体臭味。
“哈,老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刘章龇着小白牙问着吉春。
“我。。。。。。我。。。。。。我想吐”
“吐死你个臭狐狸!老子将你平安带回来你还嫌弃老子!”刘章立着眼满脸的不乐意。
“你说你也不好好修炼,你身上那股鬼腥味还真是够浓烈了。”
“拉倒吧,老子才不像你,像个娘们一样弄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别说那个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只是元神受了损害,不过没关系,修炼几日就好了,对了快把瓷瓶拿来给我。”
“哦哦对了。”刘章赶忙将怀中的东西放到吉春的面前。
“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你是怎么盗得这秘术的?还有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有你怎么逃出来的,你的元神怎么受损的?”
刘章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吉春也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白瓷瓶看。
“老鬼,将瓷瓶打开。”
“哎!好好。”
刘章赶忙去拔瓷瓶上木质瓶塞,可是任他怎样用力都拔不掉,刘章瞪着大眼又试了几次还是拔不掉。
“他女良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别瞎说,这可是好东西!”
“里面装的啥?”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时机成熟了就应该能打开。”
“什么时机成熟了啊,你怎么去了一趟酆都地牢后变的神经兮兮了?”
“总之什么都不要问就好了,除非你想像我一样。”
刘章吓得赶忙摆摆手,“别!你千万别说,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相信吉春不告诉自己一定有他的道理。
“黑海水中奇龙角,
蒲团抽丝引为流。
荧光绰绰一丝绿,
万丈崖边齿留香。”
吉春反复的叨念着这几句话,一旁的刘章沉不住气了,“你这念的是什么呢?呃。。。。。。这个可以问吗?”
“是鬼变人的玄机。”
“啊?玄机?是不是参透这里的玄机就可以让那女鬼变人了?”
“是的,你快帮我想想这都什么意思。”
“我还是给你疗伤吧,我可不想费那脑子。”
说完也不等吉春同意,刘章盘腿做好,一把抱起吉春便运起气来。
蓝光徐徐的传入到吉春的皮毛之内,吉春只感到身体又传来阵阵的灼烧痛楚。
妖灵冢的山涧内。
刚刚修炼完的央云伸了个懒腰,几日没见到吉春,她还真点想他。
央云随意的漫步在山涧内,山涧不大,只有一座小山坡,一汪湖泊。
很久没见过水了,央云不由得蹲下了身将手伸向湖中,“搞什么啊这个吉春,这湖水怎么是假的啊!”
央云皱了皱眉,对着一汪一碰就化为乌有的碧绿湖水嘀咕了一句。
这汪湖水是吉春用法术变出来的,吉春虽然是灵狐,但是他非常喜欢人的生活方式,他把自己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柔软宽大的床,飘飘摇摇的烛火,这些东西在妖灵冢只有他的房间才有。
就在央云感到失望的时候,突然眸底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央云蹙眉努力的回想着在哪里见过这只鬼。
突然她瞳孔瞬间放大,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这只鬼正是武才。
这时的武才正悠然得意的晃荡在山涧内,在妖灵冢里的这段时间竟随着羊古干活了,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
“恶鬼!还我性命!”
武才微微一怔,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突然他脸色大变,惊恐的向身后看去。
“啊!”
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长剑伴着强劲的煞气向自己刺来,武才吓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叫了出来。
就在剑尖离自己的眉心还有一寸远的时候煞气骤然停止,武才怯怯地睁开了三角眼。
只见央云正手提长剑满脸怒气的对着自己,她拿剑的手正被一旁的吉春握住。
武才倒吸了口气瘫软的跪在地上,半晌才缓过神来。
央云做梦都没想到吉春会在此时出现并阻止自己报仇,她微垂的眸子陡然变成亮橙色。
“你。。。。。。你在做什么!”央云倔强的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你不可以杀他。”吉春的眸光闪出坚定。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哈哈哈!”
央云干笑着,她没想到吉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啊,武才是他的人,而自己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界定出明确的关系,是她太天真了,居然拿吉春当做是自己还存在着的证明。
“如果我非要杀他呢?!”央云的牟子里闪出一丝阴戾。
“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吉春死死的钳制住她的胳膊,语气不疾不徐。
“他是武丁的弟弟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还需要什么理由?!”央云咆哮着,眼泪终究还是飞出了眼眶。
“没错,他是武丁的弟弟,可他不是武丁,我交你修炼助你提高修为,并不是让你滥杀无辜的!”
吉春缓缓地注视着央云,他希望她能听出他话里的道理。
“滥杀无辜?他。。。。。。”
央云哽咽了,她想说武才害了她的性命,她想说武才伙同他哥哥欺负她,她想说出她更多罪责,但是搜遍了记忆,真的没有找到杀他的理由,甚至还想起那日在丛林中他还惋惜过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他就怒火中烧,他的身上处处弥漫着武丁的影子。
就在此时,武才求饶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畔,“央云小女且!我真的没有做过坏事呀,我真的没有害过你,一切都是我哥哥做的,我也劝过他了可是他不听!您就放过我吧!”
武丁颤抖着向央云求饶,“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
央云苦笑了下,随即放下了握着寒冥剑的手,决堤的泪水早已经糊住了双眼,相比跪着的武才让她更伤心的是眼前冷漠的吉春,心渐渐的萎缩。。。。。。
感受到央云渐渐地松懈了下来,吉春轻轻地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央云的泪此时已经在吉春的心里蕴染开来,他心疼她,但是他真的不能眼看着她杀了武才,既然武才跟了自己他就要保他周全。
吉春像武才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武才点了点头没敢说话,生怕再度引起央云的注意,一溜烟的消失了。
央云拖着仿佛被抽空了的身体向鬼林深处走去,心抽痛着,一种久违了的孤寂感袭遍了全身。
吉春眉毛深拧,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知道她伤心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因为他没错,武才也没有错。
走了良久,央云缓缓转过身,眸光落在了吉春的身上,她决定和他划清关系,她不想在做天真的傻瓜,她终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吉春显然被央云淡漠的眸光灼到,他低着头不敢看她,他甚至希望此时的央云可以痛扁一顿发泄她心中的怒火。
“吉春。”
央云开口说道,语气平淡,让吉春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嗯。”怯怯的回答。
“我要离开妖灵冢。”
“什么?!”吉春的紫眸中闪出一丝惊恐,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因为他收留了武才?
“不可以!你不能走!”吉春斩钉截铁的说道。
央云,请你原谅我收留武才,因为我认为他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是个心地善良的鬼魂,既然他追随了我我就有责任。。。。。。”
“我知道。”
“你知道?”
吉春睁着大眼睛的满脸诧异的看着央云,她既然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离开?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既不是妖灵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央云语气平淡的说着,她就是这样,心中藏不住任何委屈任何话语,既然觉得憋屈就要说出来,敢爱敢恨才是她。
“你——”
吉春被她的无理取闹打败了,他刚刚才修复好为了她受伤的元神就立刻回来看她,她居然和自己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央云瞪着大眼睛眼泪噼里啪啦的流,本来一肚子火的吉春的心立刻软了下来,他就见不得她哭,每次看她流泪自己就跟着难过。
“我不是说过。。。。。。你是我的朋友吗?”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说的出口的理由了。
听着吉春给了答案,央云心头微微一颤,“朋友”其实能做他的朋友也挺好的,央云愿意接受这个理由,紧缩的心渐渐的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