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日的阳光出来的格外早,青瓦白墙的小院中迎来第一缕清辉,翠绿杨柳飘摇,霞光普照其上,瑞气勃勃。
一日之际在于晨,这句古话一直流传至今不无道理。
小院中沈少阳手持一把刚刀舞动,银白的刀刃在朝阳中翻飞,反射出道道银光。这几日沈少阳一直在这里练习落魂刀法。
“刀法先从招式练起,这几天我会慢慢将落魂刀法的招式教授给你。”
自那天沈少阳和李金从山中回来之后,沈少阳就开始了刀法招式的练习。落魂刀法分“翻”,“涌”,“惊”,“落”,“舞”,“殁”,“弑”,“魂”八个出刀式,在过去的短短几天时间,沈少阳已经熟练掌握了“翻”式,令李金大呼天才。
落魂刀法共分八式,由简及难,前四式主攻伐,后四式主杀戮。
“翻”式劈砍招架,是最基本的刀式;“涌”式负内力与刀,从最小出刀中发出最大力量;“惊”式蕴含变式,其意在变,刀法灵活,出奇制胜;“落”式以气御刀,以势御刀,人刀一体,气势双屹。李金言等沈少阳每掌握一式便再教他下一式,而等他完全掌握了攻伐的前四式,融会贯通之后才会告知其后四式。
沈少阳身法灵动,刚刀在其手中犹如活物,他这些年来的武学功底尽显,刀刃虽不吐刀芒,但是依旧摄人。沈少阳越舞越快,劈斩划刺,随心连贯,浑然天成。
一套娴熟的刀式完毕,沈少阳收起长刀,轻吐浊气,然后走进屋中提出一个包裹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昨天李金告诉他今天会有一趟去火炎国的任务,他想带着沈少阳,在任务途中可以继续指导他修行,沈少阳当然也很高兴,来皇城许多天了是该去外面走走了。
沈少阳来到战神堂,堂前许多人马已经到齐,而李金正在前面训话。
“这次任务目的地是去南暑火炎国,保护目标是南风府委托的物资,咋们这次任务秘密进行。”
刚刚来到近前的沈少阳心中一凝,天纵盟有一条规定,这些押运的任务只接平民百姓以及商贾旅客,至于官府和修炼门派天纵盟向来是拒绝的,沈少阳听丁鸣说过南风岳乃是当朝宰相,南风家委托的任务天纵盟怎么会接呢?看其他天纵盟众人并无疑虑,沈少阳虽然心中不解,但也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问李金了。
李金继续说到:“这次任务是押运任务,要倍加小心,来回行程预计一月,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前面二十多人齐声说到:“准备好了。”
“那好,现在每个人就位,准备出发。”李金大手一挥,战神堂的众弟子都开始行动起来,检查车辆马匹,做最后的准备。
“四叔。”
“少阳,都准备好了吗?这次去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李金看到沈少阳向他说到。
“我准备好了。”沈少阳回答。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七辆马车都装满了高高的麻袋,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麻袋被五花大绑,看起来捆的很是牢靠,每一辆车都由两匹马拉扯,一人驾车。
李金跨上马背带头出发,沈少阳和战神堂众人也都相继跟上。车轮滚滚,碾过青石地板,伴随这马蹄的嗒嗒声出了天纵门的大门。门口站岗的弟子向车队抱拳行礼,两只铁铸巨狮仰天咆哮,仿佛在为众人壮行。
火炎国位于烟国西南,国土被许多沙漠侵蚀,气候干燥而炎热。相比与烟国,火炎国只是小国。
车队不竖旗帜,所有人都不穿天纵盟的服饰,全都穿便装,武器都是藏在车上或者包裹住,既然任务是秘密进行,这般装束也合情合理,普普通通,就像是一队运货人,毫不引人注目。车队从西门出城,然后沿着大道往南而去。
行走半日,人烟已经逐渐稀少,沈少阳拍马赶上李金,向其询问。
“四叔,这次任务为什么是秘密进行的?”
李金转向沈少阳说:“因为这是南风家要求的,我们只管运送便是,做我们这行的是不便询问雇主的。”
“哦。”沈少阳点头,做佣兵只管拿钱做事,只要任务合适,是不会问太多雇主的事情的,但是沈少阳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这南风家是相府,怎么会委托我们任务呢?”
李金当然知道沈少阳想要问什么,他只是说到:“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任务是南风家以私人的身份相托,南风岳乃是当今宰相,天纵盟肯定要给南风家面子的。”
“原来如此。”
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此天纵盟也要破例,看来规矩也不是对人人都施用的,天纵盟就是再强也敌不过一个国家啊。
马车向前,车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路向西南行进,天纵的其他人都骑马跟在车辆前后,在大道上缓缓而行。
照马车的速度到火炎国要二十天左右,回来之时没有了货物,便会快上许多,沈少阳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修行落魂刀法,这也是李金的意思。每天晚上沈少阳都会打坐练功,第二天清晨在众人收拾起身之前练习刀式。李金每天都会指导沈少阳,但是别人的指导终究只是外力,最重要的还是看沈少阳的悟性与努力。
时间过去了十五天,这条路已经逐渐变得荒凉。这期间车队路过了韵城,翰城,每到一处,李金并不进城,只是命人去补给。
太阳触摸山头,做最后的留恋。走过翰城已经三天,前面的道路一直伸入山中。
“我们已经到了烟国边界,眼前这片山脉便是烟国和火炎国的边界线了。”李金看着眼前的大山,对沈少阳说到。
沈少阳点头,“已经到烟国边境了啊!”这几天除去赶路和休息都在练功,他感叹不知不觉间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再往前走就到了两国都不管的地方,那里强盗土匪横行,咱们要小心啦!”说话之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人名叫竺闵亮,机灵又能干,很得李金器重。这些天很多事都是他去办,比如去城中采购补给,或是对货物的管理,人手的分配等。
“我们今晚就在山脚过夜,明日进山。”李金说到。
“是,堂主。”竺闵亮听到李金命令然后调转马头对后面的人逐一通知。
眼前山脉草木稀疏,从远处就能看到光秃秃的山顶。
众人在山脚扎营,生火做饭。这些人都是天纵盟中的中流砥柱,这样的任务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从设置帐篷和做饭就能看出来非常娴熟,不一会饭已做好,竺闵亮端来两碗汤,沈少阳和李金一人一碗。汤中加入了野菜山菇,还有几片腊肉,充满香味,沈少阳就着大饼喝了两大碗,感觉十分满足。
夜晚逐渐降临,竺闵亮已经安排好了站岗的弟兄,有人已经进入帐篷休息,有人坐在一起聊天,李金和竺闵亮坐在一起讨论着任务的事情,沈少阳一人在远处的树下打坐练功。
自从几天前看了李金展示的落魂兵式——落魂,之后沈少阳又每天练习落魂刀法,使他收获颇大,再加上这些天每天晚上打坐运功,他感觉近几日隐隐有突破之势。
强劲的内息在沈少阳摧动下在体内运转,然后越行越快,越行越快,如暴雨过后的山洪冲入山间的水道,只欲溢出。龙力洪厚,充斥着体内的各个筋络,沈少阳稳住心神指引着内息在体内不短运转周天,他的身体表面透发出一层半尺厚的护体罡气,在夜色中迷迷朦朦。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将会惊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能透出半尺厚护体罡气,简直逆天,这般修为恐怕要与李金相当。但事实并非如此,沈少阳虽然有修炼天赋但其境界与李金相差甚远,而出现这种情况只怕是与其体质有关。
沈少阳脸上表情痛苦,因为体内雄洪内息纵横,不断冲撞着各条筋络,身体只欲炸裂,难受无比。沈少阳紧咬牙齿,不断对狂暴的内息控制和引导,让其顺着筋络而走,而不对其造成伤害。
安静的山峰,安静的夜晚,只有几人的低语声为其增添几许生气。
片刻之后,只听“轰”的一声,沈少阳身后所靠大树拦腰爆碎。
所有人都听到响动,李金第一个奔到沈少阳近前。横飞的木屑落地,断裂的树桩前沈少阳霍的站了起来,他对着身旁不远处的地面接连轰出两拳。
“轰”,“轰”。
又是两声轰响,石土四溅,直飞起六七丈高。赶过来的众人包括李金都被惊了一呆。
“少阳你这是?”
李金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大坑问沈少阳。
沈少阳经过方才这两拳,打出了大部分力量,难受之意大消,突破之后全身舒坦,脸上露出微笑。
“四叔,我突破了。”
“突破了?乖乖,那你现在是到了?”
“不错,现在已经达到剑气出体之境。”
李金大喜,拔出背后弯刀然后抛给沈少阳,“少阳接刀。”
沈少阳结过落魂,血红的弯刀入手沉重,但沈少阳此时感觉正好。沈少阳稍一运功血色的刀刃上便透发出尺许红光,众人只觉他的身上仿佛出现一种高手的气势。
“唰,唰,唰。”
沈少阳向前连劈三刀,血红的刀芒离开刀身,直接劈断了前方三四丈远处的三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