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攘当头一剑砍来,乾泽心中一惊,无处躲闪只得闭目等死。林崇业见状惊恐万分,忙护住乾泽以手挡剑。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申名泉上前双手牢牢托住姬攘持宝剑的手腕疾呼:“求领主息怒,万万不可如此!”
姬攘怒目而视大呼:“放肆!申名泉!你要造反!?”
乾泽和林崇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魂未定之余更是面面相觑,不知他们君臣是何用意。
申名泉急忙跪道:“臣不敢,事出紧急臣迫于无奈,冲撞了领主,请领主治罪。”
姬攘暴跳如雷道:“当日你就怂恿公主劝我不杀此二人,今日公主遇刺命在旦夕,本主欲杀此二人替公主报仇你又横加阻拦,忤逆之心,昭然若揭。来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申名泉低下头不再做声,任侍卫上前拉他出门。
乾泽闻听公主遇刺心中一沉忙用眼神示意林崇业,林崇业心领神会。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引得众人将目光投向自己。
姬攘虽是怒火中烧,不忘鄙夷道:“你这无胆鼠辈怕疯了不成?”
林崇业收住笑声神色自若道:“蛮族之辈,不过如此。可悲!可叹!”
姬攘左右侍卫、武官皆怒斥:“鼠辈!敢辱我族!”拔剑欲斩林崇业。
姬攘摆手止住众人,字字冷冷道:“汝见我等何如?”
林崇业正颜厉色道:“领主可知东夷将亡乎?”
姬攘恶狠狠道:“乾鳌也未敢如此口出狂言,尔一鼠辈胆敢如此危言耸听!?何亡我东夷!”
林崇业哼哼冷笑道:“独断专行、主力尽丧其亡一也;民散财尽、动摇根基其亡二也;昏庸无能、薄情寡恩其亡三也;残忍暴虐、枉杀贤臣其亡四也。领主莫再虚张声势。若非公主擒获大王子,怕是菱将军早已率兵踏平东夷。”
姬攘左右众人早已按耐不住,怒道:“请领主砍了这狂妄鼠辈!”
姬攘再次抬手止住众人,沉沉道:“主力尽丧,动摇根基,又有何惧?我族子民为保家园定血战到底。只是本主如何昏庸薄情?如何残暴枉杀?”
林崇业按耐着心中的喜悦娓娓而道:“领主有大王子作人质,此时圣都若派人前来行刺无异于陷大王子与虎口,王上怎会置大王子生死而不顾。况且双方若能和谈罢兵实属百姓之福也,我王仁义贤明断不会拒绝。故此举必是别有用心之辈借刀杀人之计,黄口孺子尚能参透,领主竟浑然不觉,岂不昏庸;一地之首不保万民安生,为一己私欲起兵侵扰我朝东郡,陷万民于水火岂不薄情;主力尽丧,驱策妇孺血战岂不残暴;股肱之臣为保东夷冲撞于你,你不问原由便欲杀之岂不枉杀?”姬攘虽向来强横,也不枉是明事之主,听罢哑然失言。
林崇业所言字字如刀,刀刀戳中姬攘要害。他手握宝剑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此时申名泉跪爬上前涕泪横流道:“连年征战我东夷兵士死伤三十余万,民众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臣辅佐领主治理万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忍再见尸横遍野,舍无壮丁!恳请领主罢兵议和,臣愿以死明志。”说罢一把夺过姬攘手中宝剑便欲引剑自刎。
值此生死关头,姬攘回过神顾不得多想,急探右手抓住剑尖呼道:“国师住手!”
申名泉眼见樱红鲜血四处飞溅,忙松开宝剑惊慌失措疾呼:“医官还不快为领主验伤。”言罢叩响头道:“臣罪该万死!”
姬攘随手丢掉宝剑止住医官伸手搀起申名泉,双目含泪,仰天愧道:“国师乃东夷定国贤臣也,我族三十万兵士尸横遍野,民众食不果腹、舍无壮丁,皆我之过也。”说罢姬攘高举右手任鲜血滑落,面色凝重对天起誓道:“苍天在上,今以我姬攘之血,祭我东夷三十万亡兵,有我姬攘一日命在,东夷绝不再兴刀兵,我愿带我族民安居乐业,共享太平!”言罢左右众人皆跪伏于地齐呼:“我等誓死追随领主。”
乾泽见状肃然起敬心道:“这姬攘也不失为一代豪杰。”
林崇业深施一礼,道:“领主深明大义,实乃东郡、东夷百姓之福也。”
乾泽面向姬攘全无表情道:“姬绯樱受伤可否带我观看?”
姬攘一愣,与申名泉对视一眼道:“请!”言罢命医官带路,姬攘、乾泽、申名泉、林崇业四人随后而入。
正是:明主盛怒斩人前,贤臣守死苦相谏。棒喝当头数过往,回心转意生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