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然讨厌极了这种被别人吊在天上的感觉！可是她不能像杀了“猎物”一样杀了独狼王，所以也不能发动万神之神的力量——洛小乖专门交待过她，除非有把握杀了那个人，否则就不要在他面前使用那种力量！这种力量被别人记住总归不是好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猛地拽下了项链坠子——仙剑嫣然！
亮眼的银光闪过，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她毫不犹豫地砍向捆着自己腰的链条。
另一根链条不知什么时候缠了上来，直接从她手中生生夺走了仙剑嫣然！捆在洛安然腰间的链条被收回，洛安然被扯向断崖上的独狼王！
独狼王首先收回仙剑，瞟了一眼便随手丢开。展开双臂直接接住了被拽飞过来的洛安然。
洛安然觉得自己投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正要抬手打过去，便被独狼王松开。
她剜了独狼王一眼：“猎狼森林的每个胜利者都要被阁下这样对待么？”
独狼王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他原来是戴了面具的，是那种遮住了半张脸的欧式假面。洛安然看不到他的真实模样。
这就让这位混世魔王小姐很是不满了，凑到独狼王耳朵边语气戏谑：“我说，猎狼森林里得胜的大多数是男人吧？阁下也这么抱着他们？”
话这么说着，手却大胆地想要摘掉独狼王的面具。
独狼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认识你。”他说。
“你是第一次杀人，杀这么多人……不害怕么？”独狼王问。
“我也认识你！”洛安然满不在乎地回嘴，“没办法啊，不然我怎么好好地站在这儿？”
“你知道我是谁？”独狼王轻笑，心底里讶异于这个女孩的心理素质。
“知道啊。”洛安然笑笑，“你是独狼王嘛！”
“……”独狼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说，我的任务呢？”洛安然似是忽然想起来了。
独狼王看着那副“我只是刚想起来顺口一问而已”的表情，心说你明明就是心心念着要找机会问的对吧对吧……
他还是不说话，他发现自己在这小丫头面前出奇地话少。
“喂，你不是想赖账吧？”洛安然一瞪眼，指着断崖下：“这么赖皮的话那些死掉的家伙会变成厉鬼大半夜跑到你床头唱催眠曲哦！”
“找你才对吧……”独狼王小声吐槽。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可是死在你的地盘上！”洛安然呲牙笑，“要是他们知道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任务平白无故没有了……你就惨了！”
“他们不该找你么？他们基本都死在你手里。”独狼王似乎起了和她拌嘴的兴致。
“可是只有十九个人知道他们是死在我手里啊！”洛安然眯着眼睛笑。
“若是那十九个厉鬼来找你呢？”独狼王追问。
“那没办法了……”洛安然耸耸肩，“我就只好告诉他们是你指使我的了！”
“你说了他们就信？”独狼王挑刺。
洛安然一拍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说不通就讲道理嘛！你看我一副柔弱的女儿家样子，怎么会杀人那么厉害嘛！一定是独狼王陷害我的啊！”
独狼王看着她这幅扭头就不认账的小人得志样，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他们若是不想听道理呢？”
洛安然一撇嘴：“道理都不讲，活着干嘛？再弄死一回就是了！”
独狼王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谁霸道得这么委婉，不听你的就死？”
“活着也是祸害！”洛安然一摆手，“我一向残忍的有限度，很讲道理的！只要那些鬼相信是你陷害我他们就可以活命嘛！”
“你真是个小祸害。”独狼王点点洛安然的额头。
杀了别人还要人家相信她是无辜的……不然就再弄死别人一次！可不就是个祸害！
“你如果是人类，语文考得一定超烂。”洛安然白他一眼，“什么祸害，难听。”
“祸害遗千年啊。”独狼王说，“我上次这么形容的女孩叫苏婉年，你知道苏婉年吧？”
“不知道！”洛安然简单直接。
独狼王似乎是惊讶：“你在九州神学院的神史课上没学到过？”
“我讨厌学院，不上学！”洛安然理直气壮！其实是还没参加入学考试……
“苏婉年啊，可是个传奇的女子。”独狼王叹口气，“也是个苦命人。”
“有多传奇？”洛安然一眯眼。
“超过九州神族历史上的第一女王洛倾雪。”独狼王说，“过去人们叫她‘天赐之女’，就是上天赐给神世界的女孩。”
“后来？”洛安然一挑眉。她的封号可是“天赐公主”！这么说她是上天赐给神世界的公主？和米兰达“第一公主”的说法倒是符合！
“不过，她倒像是天降给九州的一场浩劫。”独狼王说，“她出生于当时的名门望族——玄女苏家。那是萧家短暂的统治时期——天烨时代。那个时代在很久以前，大概一万多年前、也就是北辰家覆灭前期就被定为不详。历史上著名的第一神使清神使预言了天赐之女和金眸贵子的诞生，那将是天下的浩劫！于是出现了金眸贵子的北辰家遭遇灭门惨祸，而天赐之女迟迟不出现，是多少神裔待之不来的噩梦！终于，过了大概四千年，玄女苏家的少主苏婉年及笄之礼上，本该受到众星祝福的她引来了地震！当时主管星象的大臣指出这是大灾之象，危及九州。所有人都想起了天赐之女的传说。这时，当时作为王室的萧家的继承人，萧九离站了出来。他说金眸贵子已死四千年之久，天赐之女不足为惧，向当时的神王请命保住玄女苏家，只是将苏婉年囚禁于神王宫，永生不得踏出一步。”
“那能折腾起什么浪花？”洛安然有点好奇了。
“可是萧九离错了，神王错了，当时所有同意这项提议的的神裔都错了！”独狼王说，“他们把苏婉年关在了永夜殿，靠近萧九离的寝宫！萧九离交游广泛，不少人都想见见那天赐之女，也都获准了。”
“有人帮她？”洛安然眨眨眼。
“何止是帮！她得了两家少主一家家主的倾慕！当时极盛的轩辕世家少主轩辕烈、体格孱弱却号称慧绝九州的乔家家主乔墨阳，还有那个九州神族历史上最神秘的男人、洛家少主洛千秋！就连萧九离对她都难免有一丝感情在！”独狼王说。
“倒是厉害。”洛安然感慨一句，“那苏婉年喜欢谁？”
“苏婉年被关在永夜殿三年，只爱一个轩辕烈。结果就导致轩辕一族被灭门。”独狼王说，“她在永夜殿的第三年，轩辕烈、乔墨阳和洛千秋就带兵洗劫了神王宫！萧九离带兵守在永夜殿门前，可还是放苏婉年逃了！三个青年才俊和神王死扛，气得神王呕血不止。这还不算，他们还按照天空圣族的习俗为年满十八岁的苏婉年举办盛世成人礼，震撼神世界！随后苏婉年与轩辕烈订婚。”
“这就祸害了？看不出啊。”洛安然说。
“何止？轩辕家不愿意让轩辕烈娶苏婉年，本来轩辕家威名几乎就盖过王室萧家，成为眼中钉肉中刺，王室多次欲除之而后快！娶了个苏婉年，等于多了个被萧家治罪的把柄。可是轩辕烈没有放弃过，终于在天烨二十二年，就是订婚两年之后迎娶苏婉年。可是在大婚前夕，轩辕家果然遭到萧家的谴责，萧九离联合南家少主南简衡设计杀了轩辕烈，屠戮轩辕一族，神都血迹三日不干！”
“好一个祸害。”洛安然一叹。
“苏婉年受刺激过度，精神有些失常。苏家人痛恨苏婉年，由于洛千秋只是少主，家族所累无法护她周全，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身为家主的乔墨阳接走了苏婉年，养在乔家。”独狼王看了一眼洛安然的脸色，又说：“可她偏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个克人的命格，她过去乔家次日乔墨阳便生了一场大病，一年就死了。”
“乔家自然觉得苏婉年祸害，就把乔墨阳死后疯病病情雪上加霜的她不管不顾地丢到苏家。可那时的苏婉年早已不是苏家少主那么光鲜了，她是害苏家堕落、备受猜忌的罪人，自然没什么好日子过。神志不清的她足足被折磨了两年有余。苏婉年一直在等洛千秋，等他回来证明一切，一直不曾丢了性命。直到她等来了萧九离的一纸婚书。”
“萧九离要娶她？”洛安然有些惊讶。
独狼王点头：“是，苏婉年也是震惊的，可是萧九离执意要娶！就因为这件事，天烨时期的神王、积病已久的萧烨死了。订婚大礼当日，苏婉年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要杀了萧九离。可是失踪三年的洛千秋忽然带着妖族的大军攻打神都！他向天下宣布他查清了一切，苏婉年天赐之女一事只是元老院听从萧烨除掉苏家的计策！甚至当年轩辕烈被允许靠近苏婉年也是为了顺道除掉轩辕家！乔墨阳身死则是萧烨私下派人所为。因为这一计，神王宫遭创、轩辕一家灭族、有慧绝九州之称的乔墨阳离世、苏家没落！着实是一盘好棋。”
“她活了那么多年，不过是萧烨的棋子么？”洛安然的声音很轻。
“嗯。当苏婉年意识到这一点，她悲愤之下自尽了。死前仰天高呼‘质本洁来还洁去，恨尽天下糊涂人’。”独狼王说，“洛千秋怒不可遏，带领妖族大军冲杀进神都烧杀抢掠，极尽泄愤之能事。他说萧家为了坐稳九州天下害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便要萧家绝后、九州满目疮痍！最后他攻入订婚的礼堂，带走了苏婉年的尸体，自此不知去向。他终结了萧家的天烨时代，把妖族的战火引遍九州。”
“倒是一段惊心动魄的风月往事。”洛安然沉默了，她不喜欢这个结局。
“你在想什么？”独狼王不再自己猜测洛安然的想法了——反正他猜不着。
果不其然，洛安然抬头一瞪他：“少拿故事岔开话题！我的任务呢？”
独狼王看了她许久，终于开口：“四个等级的任务。甲乙丙丁，难度由高到低。丁级奖励是一笔钱，丙级是军部的一个小职位，乙级是我的一封荐书，甲级是一支百人士兵队。”
“为什么甲级是一支士兵？不该是什么高职么？”洛安然有些不解。
独狼王却是笑了：“相信我，不出三年，九州大乱！比起最终会被抢走的钱、随时可能被罢免的职位和可能会被拒绝的荐书、空壳子高职来说，握在手里的军队才是保命争雄的资本！”
“你为什么这么说？”洛安然看向独狼王。
“无可奉告，只看你信不信我！”独狼王笑。
“说的跟真的似的……”洛安然撇撇嘴，“甲级是什么任务？”
独狼王见她还是问了甲级任务，不忍轻笑：“去偷一件东西。”
“哟？居然不是杀人？”洛安然很是讶异。
“偷那个人的东西，可是比杀人还要难。”独狼王的语气意味深长。
“谁的？难不成还能是神王的不成？”洛安然白他一眼。
“轩苍伯爵季宇轩，你可知道？”独狼王问。
洛安然一噎：“……当然！”
“四神剑都是什么，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独狼王看着脚边的仙剑嫣然说。
“圣剑启天、魔剑御宇、鬼剑须臾、仙剑嫣然。”洛安然轻声念着这一串剑名。
“对，北辰零当年制服圣剑，被封启天王。次年，季宇轩拔出魔剑御宇，踏入神族权力场。三年前，北辰零带走仙剑嫣然远游，从人类世界回来的洛家少主洛承恩驯服鬼剑须臾。这仙剑嫣然虽然不知是如何到了你手里，总归是你收服了它。”独狼王说，“那么，我要魔剑，仙剑的主人既然能从堂堂启天王手中拿到仙剑，那带走季宇轩的魔剑似乎也不算难事。”
“我说仙剑是白送给我的你信么？”洛安然无辜的眨眨眼。
“那也当是你和它的缘分！历史上拔得出仙剑的女子可个个不凡啊！”独狼王说。
“都谁拔了？不一定都有出息吧！”洛安然哭丧着脸。
“就说最近一万年的吧！”独狼王自顾自点头，“金眸贵子的母亲、神族历史上的第一美人、九州最后一个太阳神欧阳曦和拔出过。再往后就是倾世第一女王洛倾雪。最近的一位，叫苏婉年。她们都曾以少女之身撼动天下！”
洛安然只觉得脊背发冷……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后有双无形的手要把自己推到某个地方，她不知道是哪，可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是比欧阳曦和洛倾雪苏婉年所走过的更可怕的一条路。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条路上，背着沉重的行囊，没有诗与美酒，只有痛苦和远方。
独狼王忽然凑到她耳边：“有意思的是，历史上离我们最近的四神剑均被拔出就是在天烨时期。那时，圣剑启天归轩辕烈，魔剑御宇归萧九离，鬼剑须臾归洛千秋，仙剑嫣然的主人……就是那遗千年的祸害苏婉年！”
“你别说了！”洛安然只觉得浑身难受，她猛地推开独狼王：“我去偷！去偷还不行么！你什么时候要？”
“三日后。”独狼王说，“三日后若得不到，那交易结束。”
“三天就三天！”洛安然算了算，后天九中校庆，她偷偷灌醉季宇轩，晚上偷出来得了！大后天晚上来这里交货！
“爽快！”独狼王点头，语气里满是欣赏。
“不过你若是要了魔剑又拔不出的话……怎么办？”洛安然瞟独狼王一眼。
“好说，”独狼王很是豪迈，“到时候再让你送回去！无缘的东西，我不屑于要！”
“我还得包退换？亏本的买卖！不干了！”洛安然假装生气。
“不，还回去的话再给你一支百人军。”独狼王对于她这点儿脾气摸透了似的。
洛安然立马笑开了花，捡起地上的仙剑变回吊坠，蹲在那挂了半天没挂回去，撇撇嘴塞进口袋里准备回去了让洛小乖给她戴。站起身重重一拍独狼王的肩膀：“我走啦！兄台保重啊！”
独狼王被她大力一拍，很没出息的毁了站姿。再想质问她，却发现洛安然已经在下断崖的小路上了。
他摘下面具，远远的看着夜风吹着她的风衣和飘扬的银白色纱巾，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洛安然没有回头，若是她看见了面具下的那张脸，只会叹一句倒霉，总也逃不开那几个人。
人类世界，监狱。
一个男人打开锁走了进去，身后是一身黑的女孩，恭恭敬敬像是跟班。
“穷奇，好久不见。”男人用低沉愉快的声音说。
坐在地上的大男孩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或者，我该叫你……木骄阳？”男人笑了，丝毫不介意木骄阳的无礼。
“要嘲笑要打要骂动作都利索点！折腾完了就滚！我没心思搭理你们。”木骄阳以为是梁俞找人来羞辱他，语气恶劣。
“大胆！”女孩声音压低，可怒气仍然清晰可辨。她似乎是准备上前揍木骄阳，却被男人伸手拦住。
“月思，”男人微笑着说，“这不是穷奇的本意，穷奇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于无知的孩子总要多点宽容。”
“可是皇……”月思有些不服，却不得不听话。
“我提前把你召回来不是要你在这里莽莽撞撞。”桀涯的声音冷冷的，“我在和穷奇说话，你要学会做个安静的好女孩。”
“月思知错。”月思小声说，后退一步。
木骄阳抬起头打量这两个人，不屑地冷哼：“谁是什么穷奇！”
他读过《山海经》，所谓穷奇，就是中国的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你啊，”桀涯在木骄阳旁边蹲下身来，声音蛊惑：“你就是穷奇，妖王穷奇，凶残的怪物，让人又怕又恨的魔鬼。”
“胡说八道！”木骄阳瞪他。
“骗你做什么。”桀涯笑，“你杀过神王乔北城，我的父亲为了防止神族复仇，把你送到了人类世界，木家的一对夫妇那里。”
“胡说八道！”木骄阳完全不信。
桀涯也不生气，继续问：“你改过一次名字对吧……你还记得你之前的名字是什么么？”
木骄阳条件反射地去想，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桀涯，满满的不可思议：“你……你！”
“是吧，木穷奇？”桀涯似乎很高兴，“这是我父亲扮作算命先生给你取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你是谁！”
“胡说！我是人类的孩子！”木骄阳死扛着不肯相信。
“人类的孩子？别傻了！”桀涯语气阴森，“为了把你换进去，木家夫妇的那个孩子浑身的骨骼和鲜血都和你对调，早就成了孤魂了！木骄阳什么的都是假的，一开始就不存在。自始至终，就只有穷奇而已！”
事到如今，由不得木骄阳不信。
“既然把我送到这里来，还找回去做什么！”木骄阳有些颤抖。
“当然是要你去做你该做完的事！”桀涯也不绕弯子。
“死心吧！我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木骄阳条件反射地拒绝。
桀涯邪气一笑，勾了勾食指。月思摸出一个漂亮精致的长盒子，恭顺地递到桀涯手上，自己退后。桀涯打开盒子，天鹅绒垫上是一支细长的针管，紫黑色的液体泛着流光，像是撒旦的血液。
“它叫妖王血清。只要把这个注射到你的身体里……”桀涯把盒子放在木骄阳身前，“你什么都做得到。”
“注射完我会变成什么？”木骄阳看着盒子，眼睛一眨不眨。
“真正的怪物！真正的……妖王！”桀涯笑。
木骄阳看着桀涯：“你忽然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能这么大摇大摆闯进这里，怎么会是普通人！
“知道洛家姐弟么？”桀涯看着他，“那个姐姐曾帮你打过架。”
“那对龙凤胎？你想干什么？”木骄阳问。
桀涯伸出一根食指在木骄阳面前晃了晃：“不是坏事，毕竟是我的表弟表妹啊。”
“也是什么妖？”木骄阳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那么不对劲。
“是，也不是。”桀涯微笑，“他们认为自己是神，可是那种东西……是神是妖谁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别管我什么意思，想方设法和洛安然洛承恩身边那些人搞好关系！”桀涯说，“尤其是那个赫威神王的女儿乔南子，不要透露你是穷奇，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否则……乔南子会送你下地狱！我保证。”
“我凭什么听你的？”木骄阳瞪眼。
“就凭连佳晴。”桀涯轻描淡写。
木骄阳立刻就要动手：“你敢！”
这时月思以几乎看不见的动作截住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递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这种盒子还有很多……”桀涯微笑，“不听话的话……就只好全部打进那女孩体内了。真是好奇啊，没有妖族血统的她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是不是还有勇气活下去？”
“疯子！”木骄阳恨恨的，到底是顾忌了连佳晴不再出手。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的女孩不会有事。”桀涯语气蛊惑，“到时候你是无所不能的男人，可以护她一辈子安好。”
“不需要！”木骄阳咬牙。
“月思。”桀涯轻声。
“是。”月思直视木骄阳的眼睛，“回皇，他在想……儿时一个老人告诉他的话。也是他拒绝您的理由。”
“聪明女孩。”桀涯微笑，“那句话是什么？自己告诉我？让我听听我们穷奇王的心声！”
木骄阳偏过头去，不说话。
月思掰过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是有个漩涡，木骄阳转眼间双目失神。
“说。”月思丢开他的头，下令。
“男儿在世，就要像天上的骄阳，堂堂正正，绝不低头。”木骄阳嘴唇微动，声音轻却很清晰：“我要做个英雄，就像……像她给我念的林冲……”
“小孩子的梦，现在还没醒么！”桀涯冷笑，“让他清醒一下！”
月思立刻收回了精神控制。
木骄阳回过神来，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你们……是你们害的她！”之前连佳晴杀人后，也说有个女人要她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能害她一次，也不缺以后多少次。”桀涯淡淡地威胁，“想她好好的就老实听话！不要违抗我的任何一句话！”
木骄阳心里挣扎着，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脚下的盒子，紫黑色的液体有些发亮。
“注射就好了？”他忽然问。
“不，现在还不行。”桀涯摇头，“现在你注射，不过像个被妖血侵蚀的人类。要等，等到你身为妖最重要的东西完全占据你的意识，这样才能造出妖王穷奇！”
“什么东西？”木骄阳的声音冷得不像话。
“两件。仇恨，疯狂的仇恨。欲望，杀戮的欲望。”桀涯语气轻松。
“那你要失望了，这两样东西没有办法完全占据我的意识！”木骄阳从小受过多少苦？可这两样东西从来都没有侵蚀过他！
“现在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桀涯倒是不介意，“它们从未影响你，也许只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一直安然无恙呢？”
没等木骄阳回答，他便起身欲走：“按照我说的做！今年的雪花落地的时候你身为人类的一切就结束了……林冲。”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低很沉。
木骄阳仍旧坐在那里，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对了，大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桀涯说了这么一句，便彻底离开了木骄阳的视线。
“皇……”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月思才斟酌着开口。
“想说他心里真的光明磊落？”桀涯的语气带了一丝讥讽。
“是，皇睿智。”月思低头。
桀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和他一样傻？那个梁俞是什么东西？”
“您的意思是……”月思说不下去。
“梁俞会毁了连佳晴，一定会。”桀涯冷笑，“第一场冬雪在十二月，林冲……要踏着雪来了。”
他说完，似乎是心情很差。抬头看着有些阴云的夜空打了个响指，语气漫不经心又不容抗拒：“亮起来。”
阴云顿散，夜空晴朗，月明星稀。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