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书房里。
紫妍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环顾着众人,不仅仅是爸爸白泽和白子玄,连兰姨,洪管家都在。爸爸好像要宣布什么重要决定。
白父眼光在紫妍身上凝了凝,紫妍前几天失踪了,监控器显示着白子玄的身影,他镇定之余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当昨天白子玄抱着满脸通红,完好无损,甚至更加水灵的女儿出现的时候,白父激动得泪流满面,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欠了白子玄一个很大的人情。订婚的事情本来是自作主张,出乎意料地,女儿居然羞涩地答应了。唉,以后自己要是不再了,女儿就只能托付给子玄了。
洪伯暼到白父的神游,心中叹了口气,小声提醒道:“老爷,都到齐了。”
白父回神,清清嗓子,严肃道:“昨晚,我跟子玄商量许久,我们决定明天搬家去京都。今天晚上各自收拾重要的物品,但是要轻装上阵。”
白父环视了几人惊讶的表情,顿了顿,继续缓缓道:“一方面,子玄在京都的势力组建基本完成;另一方面,子玄得到内线消息,全国很可能会流行一种毁灭性病毒,京都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
紫妍在听到“毁灭性病毒”的时候,眼角跳了跳,她原本想利用这个理由说服家人搬家,没想到白子玄提前说了出来,难道白子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难道,另外有人预料到了末世降临?穿越还是重生?好混乱,等会儿得好好问问白子玄。
紫妍眼神瞟到白子玄不知道是走神还是沉思的神态,后脑勺挂着汗~~目光扫到白父,紫妍猝然出声:“爸爸,我想留在Z市。”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不说未知的病毒,就是虎视眈眈的江苏两家就杀机重重,妍儿乖,这件事不许任性。”白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紫妍微汗,没想到白父这么坚决,紫妍略一思索,带着怨气道:“爸爸,我不可能永远都躲藏在您的羽翼之下,只有在风雨中历练才会成长。再说,我现在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您不是最相信我的吗?”
白父瞧见紫妍委屈地撇嘴,心头有些难受,女儿说得并没有错,但是,他不允许女儿有一丝危险,心横了横,柔和地说:“妍儿,爸爸以后适当的锻炼你好不好,妍儿乖,这边实在太危险了,爸爸放心不下。”
“爸爸,我已经决定要待在这边了,您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您不放心,就让泽哥哥保护我。”紫妍坚定地说,反正白泽注定要跟自己一起历练的。
“让子玄陪着你,小泽跟我们一起去京都。”白父皱眉,没想到女儿这么坚决,京都经营多年,不能废弃,这是自己死后,可以保护女儿一生的护身符。
“爸爸,我知道您在京都为了我有一定的谋划,阿玄绝对不能离开。我跟泽哥哥一起很安全,您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计划,您一定要相信我!”紫妍大声道。她的想法本就是让白子玄保护家人,自己可无后顾之忧,这样,自己就可以和白泽一起历练。
“这……那小泽……你愿意吗?”白父感觉到隐隐地头疼,一边希望女儿迅速成长,一边又担心女儿陷入危险。
白泽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在妹妹说要留下来时,他就准备自动请缨保护妹妹了,没想到妹妹在上次事件之后,居然还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想起上次由于自己的疏忽,妍儿差点命丧山道,白泽自责不已。
白泽一如往常淡然点头:“我会好好保护妍儿妹妹。”
紫妍倏然想起来什么,眸子晦涩不明,叹口气,她无奈地沉声道:“爸爸,泽哥哥是我的亲哥哥,您的亲生孩子,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有些秘密此时不说何时说,紫妍不想一家人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凄凉结局。
泰戈尔有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咫尺天涯。
紫妍的话如同巨石落海,连神色沉着的白子玄墨瞳里,都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的亮光。白泽平淡的情绪有了自见面以来最大的波动,兰姨惊讶地看向紫妍,心脏剧烈跳动,白父更是大惊失色,颤声道:“妍儿,你……你……刚刚说什么?”
紫妍考虑着白父心脏承受能力,犹豫几秒,吸口气道:“爸爸,我说,泽哥哥,他是我的亲哥哥,是兰姨和您的亲儿子。”
“兰沁……兰沁……小泽他……是真的吗?”白父复杂的眼光集中在兰姨身上。
兰姨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妍儿,是我对不起你妈妈,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呜呜呜……阿泽……我的好孩子,浩哥是你的亲生父亲!”
白父脸色泛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白泽那张跟他有七分像的脸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不敢想……
此时,这场剧目中本应该是最愤懑怒恨的人,紫妍,却是最镇定沉着的。紫妍察觉到白父有些紊乱却不振荡的呼吸声,心底松了口气,看来白父的心脏病好得七七八八了。
感受到气氛有些凝重,紫妍开口道:“爸爸,我知道您跟兰姨没有对不起我妈妈的行为,我没有生气,逝者已矣,生者珍惜。我有个爱我的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我们一家人多幸福,我相信妈妈在天堂也会为我们高兴的,你说对吗?”
白父听到女儿软糯的安慰声,愧疚和罪恶感更加浓重了,现在,对于自己亏欠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更不知道如何对待。
紫妍看白父兰姨忸怩的样子,故作生气撒娇道:“爸爸,泽哥哥是我发现的亲哥哥哦,你要是忽视他我可生气了。”
白父深深凝视着白泽,终于沉声唤道:“泽儿,可还认我这个父亲?”
白泽此时心境混乱,手脚慌张,竟不知道以什么来回复。良久,他上前,双膝跪地,恭谨地磕了三个头,声音沙哑:“父亲。”
紫妍见此,拉起兰姨的手到白父跟前,又拉起白父的手叠在一起,俏皮道:“爸爸,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要负责的哦,我是不是也要找个妈妈了呢?”
紫妍笑意盈盈的脸映入眼帘,白父一怔,他确实对兰姨情存复杂,自以为收敛地很好,原来连女儿都那么轻易地看出来了!白父深深注视着兰姨,轻声道:“兰沁,你可愿意?”
兰姨感动得热泪直流,喉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重重地点头。
“哈哈,妈妈,爸爸,哥哥,我们是幸福一家人啦!”紫妍银铃般地笑声冲掉了凝重,把几只手叠在一起,紫妍发自内心地感动和开心。
站在一旁的洪伯热泪盈眶,沙发上的白子玄眼瞳中映着紫妍娇若玫瑰的脸庞,心脏快速跳动几下,嘴角勾起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