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鲲鹏的眉头已经很久没有舒展开了。
“将军，这......”闫文锦匆匆扫了一眼手中的纸片。
“帝都来函，要我军协同曾帅，在西北对蜀军发起反击，收复失地。”叶鲲鹏习惯性的咬着大拇指；“由于西南秦王战事进展顺利，原先准备调拨给秦王的五万禁军转而拨给我们了。”
“这样一来，我军就有八万人马了。这不是很好嘛？”
“仔细看看。”叶鲲鹏指了指那张纸片。
闫文锦这才低头去细看：“要我部首先发起进攻？”
“嗯，帝都的意思。”叶鲲鹏走到地图前，盯着地图看了片刻；“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清楚蜀军的部署，甚至不了解蜀军。”
没想到闫文锦却笑了起来：“将军，你忘了一个人，他清楚蜀军的情况。”
“你是说秦王？”
“对，”闫文锦拉过地图，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个大圈；“秦王在这一片区域经营多年，对蜀军有非常深刻的了解，何不向秦王寻求帮助？
徐穰翻看着公文，表情愈发的沉重。
跟靖国打了近三十年的仗，两个儿子一个女婿都埋骨在这万里戈壁上了。可以说将整个家族都投入到了这场看不到头的战争中。
“大帅，吴参将来了。”副将说道。
“嗯，知道了。”徐穰放下手中的公文；“让他进来。”
吴千秋是徐穰的大女婿，平民出身，十六岁投军，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凭借战功一直升到参将，但是徐穰对他并不看重，认为他没有什么将才。
不一会，吴千秋走进了军帐。
“大帅，你找末将有事？”吴千秋作揖道。
“千秋啊，你打了多少年仗？”徐穰示意他坐下。
“回大帅，末将十六岁投军，打了十八年的仗，其中跟靖国打了十二年。”
“十二年......”徐穰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你对靖军很熟悉吗？”
“回大帅，不熟悉。”
徐穰听到这个回答很好奇：“你跟靖国打了十二年居然不熟悉靖军？”
“末将跟靖军打了十二年，一共换了四个主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带兵特点，何况最近又换了将领，所以末将不熟悉。”
徐穰哈哈大笑：“也对，面对不同的敌人，得要不同的战术，不能墨守成规。”
“现在驻守瓦城的靖军将领是叶鲲鹏，具体情况还在了解中，没交过手，这一个最不熟悉。”
徐穰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公文，递给吴千秋：“看看吧，细作以及斥候探明的情报。”
吴千秋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完公文。
“你怎么看？”
“很明显，靖军要发起进攻。”
徐穰捋了捋胡子：“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一直判断不出敌军的主攻方向。”
吴千秋走到地图旁思考了片刻：“对叶鲲鹏不了解，不知道他的作战特点，但是如果是我，我将在临仙一线发起突击。”
“你是说靖军的主攻方向会在临仙一带？”
吴千秋点点头：“但是北线这边也许会有相应的动作来相应临仙主攻。”
“北线？你是说瓦城方向会有行动？”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吴千秋翻开公文；“线报显示，曾国安将五万人调拨给了瓦城叶鲲鹏，兵力充足，但是瓦城不适合大兵团突击，不方便扩大战果，所以主攻方向不会再瓦城。”
“所以瓦城就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动作来牵制我军。”徐穰打了几十年的仗，这一点很清楚；“也许他们会首先进攻，来吸引我军的注意力，然后再由临仙方面发动主攻。”
“其实我军不需要再瓦城方面部署太多的兵力，只需要两三万人就能遏制住靖军，然后将主力部队投入到临仙的反击中。”
徐穰点点头：“吴千秋听命，现任命你为虎豹卫大将军，指挥虎豹卫驻守瓦城方向，一切便宜行事。”
“末将领命！”
徐穰不只是因为是自己的女婿而提拔他为大将军，而是因为蜀军将领这几年消耗的特别快，尤其是韩昭在西北作战的这两年，不得已提拔一批熟悉靖国事宜的将领，而吴千秋长期在参将任上分析研究靖军，就算他不能创造什么胜利，最起码也不会有什么惨败。
“一切小心，不要让冰儿为你担心。”徐穰拍了拍吴千秋的肩膀，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上次他也是这么拍了女婿的肩膀，说了相似的话语，随后赵士桢就在战斗中被韩昭击败，全军覆没。
庆幸的是，韩昭不在西******昕的心情很好。
“姚卿，听闻你力主西征？”韩昕小心翼翼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太子英明，老臣确实向皇上进言西征。”
“西征以谁为主将？可有胜算？”
姚雨渊略略弯腰：“臣拟以曾帅之子曾封为将，叶鲲鹏副之。”
“曾封？”韩昕表现出不屑：“上次本宫命许镇去说服他投入东宫门下，却被这小子以效忠父皇为由给拒绝了，这样的将领岂能为一方主将？”
“殿下有所不知，西北大军虽有二十万之众，但是大多是日前从内地征发的新兵，真正能打的不过六七万人，并且都拨给了叶鲲鹏。”
“哦？”韩昕扬起眉毛：“姚卿这是何为？”
姚雨渊哈哈大笑：“殿下即将与叶家小姐成婚，这叶鲲鹏就是殿下的亲信小舅子，自然要辅助他立下不世之功了。”
“叶家？”韩昕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叶家那个丫头与老二交好，自持有才学，目空一切，本宫才不稀罕。”
“这可是皇上钦点的婚事。”
“如果不是父皇的旨意，我才不会与这等女人成婚。”
永平二十二年七月十二，靖国西北大军发起反击。
赵士林接到的任务是在临仙一带阻击靖军并有秩序的后撤，将靖军先头部队吸引至有利地形歼灭。
七月十八日，靖军在光雾山一带击破赵士林的企图。
七月二十日，靖军出光雾山，攻击赵士林。
七月二十四日，赵士林退守武安。
八月初四，叶鲲鹏出瓦城，击溃蜀军守备部队。
总体上来说，靖军在第一阶段的进攻中形势一片大好。
“八月十九，我军破光雾山之敌，斩首五千。”
吴千秋轻轻揉捏着下巴：“你说，敌军的企图是什么？”
周立铭仔仔细细的将战报与地图进行对比：“应该是试图以大兵团突击击溃我军正面，夺取临仙以及临仙周边。”
吴千秋摇摇头：“我看没有这么简单。我军刚刚投入反击，靖军就在光雾山被击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人认为靖军另有目的？”
吴千秋点头说道：“什么目的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为了临仙。临仙距离西风关很近，以一只奇兵突袭，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拿下，但是蜀军却以正兵绕过临仙发起进攻，虽然有占领临仙周边后攻城的样子，但是破绽还是很明显。”
“叶鲲鹏有什么动作？”
“没有，在瓦城出击后就没有什么大动作，似乎在等些什么。”
吴千秋邹起眉头，手指在地图上滑过：“然道我之前的判断全部错误？”
周立铭也是参将出身，三年前调到了南方，成为一名中级将领，这次吴千秋执掌虎豹卫将他调了过来担任副手。
“也许，靖军的主攻方向是瓦城方面，临仙方面只是幌子。”
牢头亲自搬来了一张椅子，他看出来人是个大官，至少比他大。
“行了行了。”许镇不耐烦的挥挥衣袖；“都下去吧，本官有话要对李大人说。”
李思静坐在冰冷潮湿的床板上，冷冷的看着许镇。
几名差役将瓜果茶水摆放好，就退出了天牢。
“李大人别来无恙吧？”许镇端起茶碗，吹着茶末。
李思静淡淡的回道：“劳烦许大人挂念。”
许镇小饮了一口茶水：“太子爷命下官来看望大人。”
“哦？那还真得谢谢太子隆恩了。”
许镇依旧是那副得意的表情：“李大人，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提审大人吗？”
“愿闻其详。”
“太子爷爱惜人才，对兵部施加压力，想要给大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李思静苦笑道：“罪人而已，何德何能能得到太子的器重。”
“所谓良禽折木而息，太子器重将军，将军然道不为所动吗？”
“如果大人是来充当说客，还是请回吧。”李思静在床上躺下。
“太子对将军以国士待之，将军为何不能对太子以国士报之？”许镇的脸色有些难看。
“忠臣不侍二主。”
许镇出人意料的哈哈大笑：“不侍二主？哈哈！将军被下狱，秦王可曾为将军说情？”
李思静没有回答他。
许镇撩起衣袍：“既然你愚忠秦王，那就在天牢里呆一辈子吧！可惜了尊夫人的花容月貌。”
李思静从床上跳起：“你说什么？”
“哦！忘了告诉李大人了，尊夫人承蒙郑夫人召见，正在东宫陪伴太子乳母郑夫人。”
“东宫？”
“太子见大人深陷牢狱，就自作主张的替将军照顾家眷，如果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太子还要替尊夫人做主，哈哈。”
沉静了片刻：“如果我效忠太子，你们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也许叶鲲鹏才是主攻方向。”韩昭将一个个代表部队的棋子在地图上摆好；“曾封在临仙城的进攻看起来虎头蛇尾，有佯攻之嫌。”
陆云摇摇头：“也许两路都是主攻方向。”
“也对。”韩昭俯下身子，细细扫视着地图；“如果蜀军看到这幅部署，也判断曾封是佯攻，那么临仙方向就很容易突破了。如果是你，如何应对？”
“如果是我，就在他们动手之前，集中兵力，歼灭其中一股，彻底粉碎两路夹击的企图。”卫子建说道，他的打法还是那种猛打猛冲。
陆云看了卫子建一眼，走到地图前：“如果是我，我就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在侧翼斜插过去，攻击他们的后方，迫使他们回师救援。”
韩昭哈哈笑道：“然后在半道伏击他们一回？”
“殿下认为呢？”
“跟你一样，侧翼斜插。”韩昭走到地图前，将一枚代表蜀军的黑色棋子挪到了瓦城后方；“将一把利刃狠狠的捅进两军的结合部。”
“如果蜀军真的这么做，就比较危险了。”卫子建说道；“结合部一旦被敌军切断，可能会有围歼的危险。”
“不仅仅是围歼，很有可能会大踏步的后退。”陆云说道；“无论叶鲲鹏还是曾封，都会看出合围的危险，然后就是大撤退，这场仗也就等于是输了。”
“蜀军的目标应该就是让叶鲲鹏他们放弃进攻。”韩昭说道：“如果这样，输的还不算惨。”
“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一下？”
韩昭摇摇头：“不必，这件事我们不需要搀和，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但是叶鲲鹏向皇上要求派遣我们去西北。”
“派我们？”韩昭冷笑道；“看来他们也没底，想找个了解西北情况的人过去。”
“那么，我们怎么回复？”卫子建问道。
韩昭拍了拍卫子建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小算盘，这样吧，你带五千骑兵增援西北。”
“得令！”
靖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首先出击的是曾封，十万大军分三路沿着古商道直扑蜀军右翼，叶鲲鹏随后率领五万大军沿凌北戈壁边缘，扑向蜀国重镇凌州。
九月初七，叶鲲鹏先头部队攻克凌州。同日，曾封击溃蜀军右翼赵士林部。
从地图上看，蜀军主力部队有被合围的危险。
“斥候探明，前方有靖军大部队，人数不详。”
吴千秋放下地图，紧紧拽住缰绳：“形势不大妙啊！”
“将军，前方是靖军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我军有成功突围的可能，但是......”
“但是什么？”吴千秋说道。
“前面是凌北戈壁。”
吴千秋笑了：“不过区区凌北戈壁，有什么可怕的。”
突然，吴千秋的脸色变了：“凌北戈壁？过去就是凌州了。这可是靖军的大营啊！”
一名斥候快步跑来：“将军，大批靖军向我方向行动。”
“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吴千秋扶正了头盔；“老周，你带三千骑兵先行突破敌阵，我率大军随后就到。”
“诺！”
看着周立铭率骑兵远去，吴千秋感到了一丝害怕，如果遇上敌军主力，区区三千骑兵根本没有胜算。
“大军听令！进攻！”
叶鲲鹏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已近天黑。
“拿火把来。”叶鲲鹏跳下战马，从一名士兵的手上接过火把，走进血泊之中。
遍地死尸。
叶鲲鹏尽管打过一些仗，但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数千具尸体黑压压的一片，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血泊中走着，这里的一切让他触目惊心。
“将军，没事吧？”
“没事。”叶鲲鹏推开了前来搀扶他的士兵，停下脚步，从一具靖军尸体上拔下了一支羽箭。
“这是虎豹卫的箭。”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么说，虎豹卫突围了？”叶鲲鹏从尸体上拔出一把刀，将尸体拨开；“蜀军尸体还在，看来虎豹卫突围很匆忙，连战场都没有打扫。”
“看来蜀军伤亡也很惨重。”闫文锦说道：“是否追击？”
叶鲲鹏摇摇头：“我军的首要任务是与南线合围蜀军，歼灭蜀军主力，部队不能轻易调动。姚清，你带上瓦城驻军去消灭他们。”
“诺！”
瓦城驻军完全失去了头绪，在他们看来，虎豹卫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一支游荡在防线之外的敌军精锐部队。
九月十四日，蜀军虎豹卫出现在宗县。
宗县地方不大，人口十余万，驻军也仅有几百人。但是这个地方却是非常的重要，整个北线的粮饷运输都要经过此地，也就是说，拿下宗县也就等于掐住了叶鲲鹏的脖子。
“喂，醒醒。”一名守城的士兵摇醒了同伴；“那些是什么？”
“什么？”士兵揉着眼睛；“不就是运粮队嘛。”
“可是今天没有粮草运输啊？”
“会不会是过往的部队？”
“等等！他们的衣服是褚色的，不是官军！”
“那是什么？不会是蜀军吧？”
吴千秋将铁盔往上推了推，抬头看着这座小城。
几百名守军跟民壮颤颤巍巍的在城头布防，城下是万余蜀军精锐。
吴千秋看着这区区数百名士兵，笑了。
“开城投降，饶你们不死。”
看着城头没有任何动静，吴千秋举起手，然后重重的落下！
“咻！”一只羽箭射中城头的旌旗，绣着斗大的“靖”字大旗从旗杆上落下。
“放箭！”
马背上的骑兵扣动扳机，弩箭夹带着风声射穿铠甲，扎进守军的身体。
几轮齐射后，城头上已经看不到什么活动的生物。
周立铭朝吴千秋看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进攻！”
出乎意料的是，城里竟然还有人抵抗。
几百名民壮手持手刀，素木枪，在城门后面战栗着。
叶鲲鹏为了进攻，将周边府县的驻军民壮都被补充到军中，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
周立铭举起刀，第一个策马冲进去。
身后几百名骑兵也跟着冲击，大量的步兵紧随其后。
宗县连半天都没有坚守下来。
“什么？宗县失守？”叶鲲鹏再也按耐不住了，连忙将大军撤回凌州，只留下先头部队继续攻击。
“宗县失守，掐断了我军的后勤。”
“我不想知道蜀军干了什么！”叶鲲鹏咆哮道：“我只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的！”
“蜀军避开了我军的斥候，迂回穿插到我军背后，袭击了防守薄弱的宗县。”
“既然宗县如此重要，为什么不在那里部署一支重兵？”叶鲲鹏语气趋于平缓，抬起头看着闫文锦。
“大人，是你将宗县驻军与民壮悉数补充到军中，只留下数百老弱。”
“虎豹卫有一万人马，他们是怎么避开我军斥候的？”
“据估计，是绕道凌北戈壁。”
“估计？”叶鲲鹏苦笑了两声：“你用估计去跟敌军作战？”
闫文锦无以应对。
“尽快搞清楚蜀军是怎么避开我军斥候的。”叶鲲鹏扫视了一下周边将领：“这是一个全新的敌人，只有了解他才能对付他。”
“那我军该如何应对？”
“留下一万人辅助先头部队攻城，其余的三万人分成三路，夹击宗县，彻底堵死蜀军西逃的可能，另外急令姚清不要轻举妄动，率军在宗县附近监视，如果敌军有转移迹象，立即进攻，否则原地等待主力赶到。”
“诺！”
闫文锦张了张嘴，视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来。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大人，我军撤出凌州。前线很有可能会遭遇敌军大部队的反击，到时怎么办？”
叶鲲鹏深吸了一口气：“等到我主力部队消灭了蜀军虎豹卫，再回头来收拾他们，剩下的就只能希望留守部队能够坚持到主力回师。”
“那么，姚清率领的瓦城驻军也有万余，在兵力上超出蜀军，为何不让他们进攻？”
“区区虎豹卫算什么？”叶鲲鹏看了闫文锦一眼：“只是让姚清平了宗县，这功劳可全是姚家的，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并且还要追究我一个玩忽职守。所以这功劳必须由我们来获取。”
话说姚清在瓦城一带获悉蜀军出现在宗县，急忙率领一万八千人反扑宗县。
九月十八日，抵达宗县。
宗县已是一座空城，或者说是只有百姓，没有驻军的空城。
姚清没敢进城，这种空城计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
九月十九日凌晨，天麻麻亮，一夜的提心吊胆似乎可以放下了。
姚清生伸了个懒腰，见一夜无事，也许蜀军早已撤离，便打算带领大军进城。
但是蜀军又出现了。
姚清抹了把脸，正准备将头盔戴上，一支羽箭射在了他身边的拒马上。
“什么情况？”姚清转过身去，却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箭雨正在射来。
“盾牌！”姚清大声呼喊着，不少混混欲睡的士兵赶紧抓起盾牌遮住自己。
箭雨噼里啪啦的落下，射中了不少人，但是还有很多人因为盾牌而保住了性命。
马蹄声响起，震耳欲聋，姚清从盾牌中探出头来，看见的是一队骑兵正扑向他。
骑兵似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闯进了靖军的营地，从中间将靖军一分为二。
如果此刻在宗县城头上看下去，会看到蜀军用一把利刃将靖军给分割开。
靖军尽管人数占优，此时也明白了，败局已定。
吴千秋笑了，笑的很大声。
蜀军主力骑兵部队，包括骑马步兵，全部压了上来，这不是没有阵型，没有组织的，正处于混乱中的靖军所能够抵挡的。
“杀！”
虎豹卫像篦子一样将靖军营地筛了一遍，留下的是遍地死尸。
姚清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随后头上的黑布被揭开，阳光刺的他眼睛睁不开。
吴千秋正在吃饭。
“原来是姚将军。”吴千秋狼吞虎咽；“要不要来点。”
“败军之将，悉听处置。”
“哈哈哈！”吴千秋放下饭碗；“谁说要处置你了。来人，给姚将军松绑。”
“我在这里等的你好苦啊！”吴千秋笑道；“日夜盼望着你过来。”
“吴大人什么意思？”
吴千秋从左右手上接过一份公文模样的东西：“叶鲲鹏让将军监视我军，却不得进攻，这是为何？”
姚清一时无话。
“他是想让将军拖住我军，然后等待他的主力赶到，将我军一举歼灭，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将军损失惨重，但是功劳却是他的。
姚清的眼中闪过什么，被吴千秋给捕捉到了。
“其实我们不想打仗，是贵国一意主战，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两国都不利，真正获利的却是那叶鲲鹏。”
“叶鲲鹏想要牺牲我来换取他的显赫战功，他找错人了。将军有什么吩咐，姚某一定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