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大陆,一个漂浮在浩瀚宇宙间的世界,修真文明与科技文明将这个世界分割成了无数个宗门和国家,长年的战争
使得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疲倦了。
天武国,天武历二十年,十月六日,南域边境小镇空武镇,一处陈旧的老宅内正发生着这个世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情,余心的父亲余城,这个世界仅剩的一位血亲,已是弥留之际,他沙哑的喉咙中发出两个不清晰的声音,正在厨房熬药的余心听到,端着药就小跑过来。
“父亲,喝药”余心吹凉汤匙内的苦药,欲送入余城的口中,余城无力的左手挡住了,“父亲,您想说什么?”
“余心,父亲马上就要走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余城沙哑的声音发出,余心眼神一暗,这一天终究还
是来了吗。他将药放在床头,跪在了地上说道,“余心记着”
余城陷入了回忆中,每一字都是余心不得忘的。
“我们余氏一族,纵横大陆数十万年,每千年一圣,万年一帝,但是这一万年,帝不在,圣不出,逐渐没落,乃至现在
一脉单传,蜗居在这小国内反被陷害乃至如今下场”几声咳嗽打断了余城,咳出了鲜血,余心心中焦急却不动作,因为他不能打断父亲继续的言语,“你要谨记始祖遗训,修武不修道,戒!不能破!父亲相信,你将是我们余氏一族的万年一帝!”余城的枯柴左手盖在了余心的头上,“最后,记住,把这把转轮手枪的六发子弹给我射到天武皇的脑袋里!”余城说话一急,彻底咽气了,那把转轮手枪就被他放在床头。
余心没有哭,没有喊,只是默默的盖上了余城的眼睛。
余城,镇南大将军,天地玄黄,武道四阶,地阶大圆满高手,五月前,天武皇废其功,夺其权,赐其毒,充军边疆,要不是余城曾经的部下拼了命将其从西北边境给救回来,他撑不了这五个月。
葬礼很简单,空武镇的居民们跟余城、余心父子在这五个月里并不熟悉,来到坟前献了花,安慰余心几句就走了,三百二十一位居民,一一献花过后,只留余心一人,在这南域的戈壁上陪伴着一座孤坟。太阳落下,现出了永不落的月亮,人称——永月,余心跪在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磕出了血,取出别在腰间的转轮手枪,一发一发的装上了六发子弹,合上转轮,枪口对准永月,砰,砰,砰,砰,砰,砰,六声枪响,礼毕,余心洒下了一瓶老酒,离去了。
当晚,余心穿好黑色西装,打好领带,收拾起简单的行礼背在身上,搭上了前往边境城市洪武市的列车,小镇内当晚发生了一起大火,将余家老宅给烧的干干净净。
前往洪武市的列车上,余心睡着了,他又做了那个梦,那个他醒来就再也记不起来的梦。
梦中,太阳从未出现过,天上挂着的永月,就像是伸手就能触到,余心躺在一片血池内,身体随着鲜血的涌动飘荡,这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汇入,赤红的双目看着眼前的永月,余心松开缚剑的右手伸了过去,血炎剑离他而去,欢快的屠杀活物,右手触到了永月,鲜血沿着余心的右手如海啸猛兽冲了进去,本是圣洁之月沾染上这世间之罪,迅速的堕落,血色疯狂的吞噬,待余心身后的血池干涸,这永月也就成了血月!最后连同余心也被其一并吞没了。
和血月融为一体的余心目光呆滞的看着神启大陆上正在上演着争夺生存权的大屠杀,各方势力从刚出生的婴儿至腐朽的老人无一放过,高层们互相屠杀对方的子民,竭尽全力减少着神启大陆上的生命。唯有一个地方,余心看着那,那里只有一户人家,一女子一婴孩,女子是一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婴孩是刚出生三天的男孩子,没有一滴血,落在这娘俩所在的土地上,血月内的余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娘俩有着特别的感觉,转开视线,血炎剑正在疯狂的屠杀所有他遇到的生灵,甚至是那些绝世高手,无一人是一合之敌,在屠杀的同时,血炎剑内还发出了狂笑得到声音..............
列车的行驶速度很慢,不是因为技术的原因,而是这老旧的铁路无法承受那种速度,自从天武皇灭大名皇建天武国,这边境的生存状况在这二十年来,即使朝廷耗费了较多心力,还是无法扭转这一困局,在徒劳无功后,天武五年,这些边境城市就处于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
洪武市可以说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从天武五年开始到现在,其发展的越来越好,即将恢复大名时期的水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旅途,上午十点,余心背着背包出现在洪武市的街头,这里靠近市郊离市区又不远,车站上有许多揽客的青年,大多是一些附近旅馆和饭店的,还有一些是客车司机招揽那些想去市郊或者市区的人。
站在车站旁的一个地图边,余心在寻找可去的地方,他之所以选择来洪武市,是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有父亲的部署,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不过他没有任何线索,暂时只能先找个住的地方,可那么多旅馆让余心一时选择不下来。
这时一青年注意到余心,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这位兄台是想寻个住处吗?”
“嗯”余心的眼睛还是落在地图上,只回了一个字。
“我有一个去处,三星级旅馆,每天只要半两银子,也就是一张银钞,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单人间您有兴趣吗?”年轻人继续介绍道。
“嗯,听起来不错,在哪?”余心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他。
“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幸福旅馆,您有兴趣的话就跟我来吧”年轻人喜道,拉到一个客人他可是有提成的。
“好,头前带路吧”余心紧了紧背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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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旅馆,离车站不远,只走了十三分钟便到了,老板娘很是好客,可能旅馆生意本就有些惨淡的关系吧,一个三星级旅馆,余心看到在入住登记本上,今天只有三个顾客,算上他的话。
幸福旅馆虽小,但也分大床房,双人间,单人间,最便宜的就是单人间一天半两银子,押一付三,无论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对余心如何使用百般招数,余心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单人间而不是一天二两银子的大床房,因为他没钱,他的天武银行不记名铜卡里只有一百两银子,现银也只有五张银钞,最后老板娘有些幽怨的给余心办理了入住手续,余心尴尬的接过老板娘温润的右手递过来的房卡,急速的走回了房间。
刷卡,开门,放热水,余心做完这些静静的坐在了书桌前,将别在腰间的转轮手枪摆在了桌面,小心的拆卸这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古董,要想让这把枪能很好的运行,每天的保养是必不可少的,零件被余心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一根专用枪械清理细棍沿着纹理缓缓的移动,没有擦出一丝明显的灰尘,这是每天保养的结果,足足清理了十五分钟才结束,转轮手枪被余心重新装好带入了浴室好好洗个热水澡。
十八岁的余心,身上没有任何伤疤,热水流淌在他那古铜色的肌肉上,清爽的板寸头留不住流水,清洗着身上的汗水,余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找到父亲的部署之前,这一百两银子想必会先花光,他得先去找个工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