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解释不通。”应林道。
梁教授想起什么，盯着应林看，好象在想什么。应林心理毛毛的，正想再次拉回话题，梁教授问，“你是万隆的应林。”
“是啊。”应林奇怪梁教授为何有此一问。
“失敬、失敬。一直想见见提出苍蝇论的人，今天得偿所愿。你知道吗，原先大家研究方向基本都放在寻找东南亚经济体的漏洞，自然越找越多。越研究越觉得那是一艘破船，快沉了。自从听了你的苍蝇论后，才发现我们错了。任何一个经济体都不会十全十美，米国、欧洲、岛国也不是完美，也有很多漏洞。……”
应林认真倾听。
等梁教授告一段落后，才发问，“梁教授，刚才您说其他经济体也有很多漏洞，我很认同。岛国前几年发生房地产泡沫破灭，您怎么看？”
“岛国房地产泡沫大多在看笑话，认为岛国经济不行了。宣传部门很爱这个调调，所以国内很多人幸灾乐祸。其实，岛国房地产泡沫是岛国政府主动刺破的。我看到很多岛国调查资料，对老百姓影响没那么大，反而物价下来，老百姓得实惠。当然对从业人员有影响，但影响有限，比如其中占比最大的建筑工人，他们在其他行业很快找到就业机会。老百姓基本生活水平没有下降多少，下降的是那些奢侈品等高消费项目。这是误读。”
应林恍然大悟，很难得听到不同的声音，今天来对了，梁教授确实有料。
“我这脑袋今天彻底被您颠覆。完全对立观点，不过我更倾向您的观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业荣百业凋敝，不是长久之计。”
“你能理解就好，有不少人不能接受。我也算找到一位知音。我有一个大胆猜测，岛国政府有意推动宣传令各国认为岛国经济崩溃。八十年代，岛国自以为经济世界第一，结果被老大米国打趴下。自知不敌，就改弦更张，示敌以弱。尤其是八十年代那么有钱，到房地产泡沫刺破后，这些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可能全亏掉。那可是一群最聪明的投资家，岛国财阀。”
“那您的推论呢？”
“财阀把钱藏在其他国家，其中必定有不少藏在东南亚国家。我从公开的信息得到岛国对东南亚加强经济援助，其中一个目的应该是为这么大一笔钱找到出路。很可能岛国财阀与东南亚财团取得默契，双方有紧密合作。”
“明的是经济援助，暗的是与当地财团结合。难怪这几年岛国对东南亚影响力日增。”
“嗯。岛国财阀表现在交叉持股。其中又分成几大财阀，在海外投资项目上有相互支持的习惯。伊势会是几大财阀支持成立组织，态度右倾。经世企业相比于伊势会，实力较为弱小。经世会倾向反省二战，对二战受害国家比较同情。这本书对财阀讲得很清楚，送给你，拿回去看。”
应林接过书，翻看几页，然后收起来。
“对了，你说岛国伊势会没有动静。难道华尔街有动静？”
“动静很大，港岛、李朝国比较好的交易员基本都被来自华尔街的财团招募。”
“哦，这招很不错，花最小代价取得最好结果。一旦动手，东南亚国家找不到操盘手对抗。什么时候会动手，有没有猜测？”
“我认为港岛回归的日子前后，会是比较危险的时间段。”
“有道理。不过离那时时间有点长，现在招聘人手会不会太浪费了。”梁川河问。
“要与那么多国对抗，不准备充分点可不行。我看过前几年成功阻击英镑的案例，那可是奇袭。这次属于正面作战。攻击应该会持续几个月，甚至一年，极可能选择各个击破的方式，从佛国、马国、印国三个国家中选择一个首先攻击。”应林知无不言。
“李朝国才是东南亚金融中心，不会进攻李朝吗？”
“李朝可是米国马前卒，再者制度相对完善，被攻击可能性小。”应林自动屏蔽本次危机会有李朝，完全没想到过。
“是啊。别小看李朝。说实话，以前还以为李朝是民主国家。岛国一位教授是研究李朝专家。他说李朝是一人政体，看不到权力制衡。但因为经济发展，民众日子宽裕，没在乎那些权力。能实质施行专制，而不受欧美主流媒体批评，很有一套。我没有系统研究过李朝，偶尔得到的资料瞎看瞎想，李朝为了正当性，为了欧美主流媒体少找茬，不惜一切靠拢米国。一旦被贴上专制的标签，垮台很容易。”梁川河观点很犀利。
应林之前对李朝的认识也是错误的。
“不说李朝，回头说岛国财阀。他们不仅隐匿实力，还一只宣扬夸张华夏的实力，妄图令米国人将注意力从岛国转移到华夏身上。好在华夏领导层韬光养晦，米国几次试探后，认为华夏十分弱小，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华夏，而是忙于行使管理世界的权力，享受独霸巅峰感受。”
“岛国财阀还有个特点，本身即政治，不是政治操纵财阀，而是两者一体。另外财阀具有排他性。不进入那个圈子，很多时候会被对付。财阀很有耐心，他们的布局往往超过十年以上，不会只计划一两年。看那本书，还有一个出发点需要时时记住，岛国基本只是一个民族。”
这一趟，应林观念和思路有一番深刻的变化，可说获益良多。
临走时，梁川河很热情，不仅亲自送到门口，将家里电话也告诉应林，欢迎应林随时来电探讨问题。
应林也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应林从大学出来，刚上车，林昭然来电话，让应林直接到爸妈家里吃饭，她已经到了。
电话来得及时，不用走冤枉路。
应林赶到岳父家时，饭菜刚准备好。
“来得正好，刚想电话问你到哪里了呢。”昭然道。
席间，岳母旁敲侧击，意思要抱孙子。
“妈，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年我们不再出差，怎么不相信人呢。基本的信任到哪儿去了。”林昭然不满道。
“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够上心吗。年纪不小了。”
应林恨不得起立敬礼，保证完成任务。不好言语，一味低头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