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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闹少室山(三)

“陈道友还不帮忙?”渡劫口中喊道。

那年轻道士飞身上前,他有了之前的渡劫的经验,知道这铁棍不可力敌,就用袍袖一甩,这衣袖似瞬间边长了一般,卷在了铁棍之上,正要向外一拽……

只听弘忍一声大吼:“吼……”这声波丝毫不弱于渡劫之前那一声,这一声震得弘武七窍喷血,气息断绝。

那年轻道士,也被这一声震得蹬蹬后退……

所有围观的和尚,看着弘忍的身影,犹如见了魔鬼,惊恐万分……

—————————————————————————————————————

如今三十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这黄衣僧人眼前,恍如隔世。这黄衣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弘忍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这弘忍此时并没有失去意识,回身一看这黄衣和尚,觉得面熟。又仔细打量一下这黄衣和尚,眼圈也瞬间湿润了:“你……你是……弘觉师弟?”

被打倒的几个灰衣和尚,一听这二人对话,一阵晕厥,这人原来也是少林众人,而且跟戒律院的弘觉师叔是师兄弟。心中暗骂弘觉,你认识这人,为何还让我们上前拼命,如今山门被破,人仰马翻,看你如何收场!

“弘忍师兄,你已经被逐出师门,如今去而复返,却是为何?”弘觉毕竟多年修行,如今也是看破生死,不再害怕。

“我那赵二孩儿被你们捉了,我来接他回家,你不要拦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弘忍没有亲人,本欲上前一问长短,但一听对方提起当年之事有些发怒,口头上也绝不让步!

“赵二打伤我的徒弟,不能就此放了!”弘觉声音强硬,绝不后退一步!

“哈哈哈,当年的小娃娃,如今也长大了!那我到要领教领教,这三十年来,是不是你只长了嘴上功夫!”那大汉弘忍把心一横,举起铁棒,管你什么师兄师弟,统统纳命来!

弘觉运足气力,一掌直奔弘忍胸口拍去,弘忍左手变拳,去迎这一掌。两人这一拳一掌相撞,弘觉后退三步,而弘忍却纹丝不动。

弘觉只觉得弘忍这一拳震得自己五脏翻滚,内息不平。知道自己败了。

“阿弥陀佛,谁在这里撒野?”就在这时,几位穿黄衣的弘字辈高僧现身,见到弘忍,纷纷一惊:“是你……”

“哈哈哈,熟人还真不少哇!”弘忍大汉哈哈一笑。

“弘忍,你快快下山,我们不与你计较,否则……”一个黄衣和尚开口相劝。

“否则怎样?”弘忍满不在乎的问。

“否则休怪我们不念旧情!”另一个黄衣和尚接话道。

“不念旧情?哼,一起上吧!”弘忍冷哼一声,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说完弘忍抡起铁棒就向众人冲去。

在戒律院的柴房里,赵二被那几个和尚死死架着,动也不能动。

“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我的耳朵都被震疼了!”

“是呀,我的耳朵也很难受!”

“那声音应该是狮吼功吧……”

“狮吼功?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吼功?我想去看看……到底是哪位师祖出关了……”

“是呀,我想去看看师祖怎么收拾那个外人的!”

“师兄,我们去看看吧,这小子也跑不了,刚才抓他太容易了!白长这么壮,中看不中用!真不知道忠勇那胖子怎么会败在他的手上!”几个师兄弟都想讨论着外面的事情。

“那这样,忠仁、忠义,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去给师祖助威!”这师兄模样的和尚指挥道。

众人一阵欢呼,只有忠仁、忠义两人垂头丧气,不敢反驳。

那师兄一样的和尚,点了赵二中脘,天宗**,撤了木棒,前去助威。

赵二本想挣扎起身,但却发现浑身发麻,使不得一星半点的力气。这才知道刚才那和尚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的用意。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能去前面观战了!”忠义狠狠的踢了赵二一脚。

赵二吃痛,哼了一声,双眼死死盯着忠义。

“师兄,要不是他,也不会有人打上山来呀,饶了他把……”忠仁见赵二被踢于心不忍,好言相劝。

“哼!现在就饶了你,一会收拾了外面那个,还有你四十大棍呢!”忠义一声冷哼。

赵二眼中冒火,恨极了这个叫忠义的和尚!他一挣扎,发现酸麻感觉渐渐消退,忽然间能动了!

原来忠义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解了赵二身上的两处穴道。

赵二并没有马上动,王大伯教他打猎的时候曾说,面对机会要蛰伏,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要非得手不可!

忠仁忠义两个人坐在一边聊了起来,他们并没有主意到赵二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

少林寺广场上,弘忍面对几人围攻,也渐渐开始吃不消了。

“韩大叔,我来帮你!”赵二从后院跑来,见到弘忍被众人围住,也不顾对方人多就欲上前相助。

一些个灰衣武僧见到赵二跑了出来,纷纷提棍上前阻拦。赵二虽然力大,但习武不久,再者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还没过两招,就已被掀翻在地!

弘忍见到赵二被人打到,想要上前相救,却被眼前这五个师弟给拦住。弘忍起了杀心,以伤换伤,运足了力气,任凭对方打在自己身上,他要保证自己每击必中,每击必倒!拼着自己口吐鲜血,一掌轰飞了弘觉。一棍打倒了一个黄衣僧人。

还有三人见弘忍已是强弩之末,就想一击治服,就在这时,又是一声佛号想起。这声音透着一股沧桑,但却让人难以违抗。

那三个黄衣僧人连忙后退两步,转身行礼:“方丈师伯……这人毁我山门……”

那老者年近古稀,须眉皆白,走路也颤颤巍巍,但眼神却是格外的精神。他一挥手,止住了众人说话:“我都知道了……”

一个小沙弥连忙上前扶住方丈。

弘忍一抬头,见到这方丈,瞬间就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念想。他浑身颤抖着,双膝跪地,泪如泉涌:“师傅……”

众人一惊,这野人原来是方丈师祖的弟子……

“多少年了……你还是如此胡闹……”这老方丈,看了一眼弘忍,眼神中满是追忆。

“都是弟子不好……我……”弘忍止不住泪水,大哭出声。

“带他们到我禅房来吧……弘远,把这里收拾一下,受了伤的抓紧去治伤……”这老和尚转身便往回走。

这禅房布局非常简单,屋里、墙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蒲团孤零零的放在地上。这就是方丈的禅房。

“当年为师偷偷放你下山,还被你师祖责怪。如今想来,确实是为师不是,否则也不会酿造今日祸事。”老方丈叹了口气道。

“师傅,都是弟子不好,不关赵二那孩子的事!”大汉弘忍此时已经内息平稳,伤势已经稳住。

“当年你魔性大发,虽说不是你的过错,但弘武之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如今就留在寺内清修,不要再下山去了……”老方丈也管弘忍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说。

“是,愿听师傅处置……不过……”弘忍还要再劝,却被老和尚止住。

“弘觉,你将忠勇、忠信两人带来……”老和尚对弘觉开口道。

这一胖一瘦两个和尚被带到了老方丈的禅房,立在一边。

“忠信,你平日最老实,你说说前因后果吧……”弘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护短,就让瘦和尚先说。

忠信一五一十的说了前因后果,老方丈看了弘觉一眼:“你身在戒律院,知道该怎么办吧?”

“是……弟子知道……就罚他终生不得下山,在后山挑粪种菜吧……弟子也有失察之罪,就罚面壁十日。”弘觉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次他也是受了蒙蔽。

老方丈一点头,有说:“弘觉,叫赵二那孩子过来吧……”

少顷,赵二随着弘觉进来,见到弘忍跪在一边,连忙上前询问:“韩大叔,你没事吧?他们打伤你没?”

“傻小子,你韩大叔我怎么会有事?快点拜见方丈大师!”弘忍见到赵二没事,心中欢喜。

“我不拜!这庙里的和尚没几个好人!”赵二的倔脾气上来了。

“快跪下!”弘忍厉声斥责。

“算了,弘忍,不要难为这位小施主……”老和尚这时开口。

“是……”弘忍不再说话。

这老和尚仔细打量着赵二,突然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一变,极为诧异。

“阿弥陀佛,从这位小施主的面相来看,本应是一生富贵,但是印堂泛白,正是生命枯竭之像,恐怕命不久矣……如果还有什么没完成的,抓紧去做吧……我们也不再难为你,你下山去吧……”老和尚一阵叹息。

“老和尚,你说我活不久了?”赵二一怒,本来对和尚就没什么好感,听这老和尚一说,赵二气就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不得无礼!”弘忍在一旁直拽赵二。

“弘忍你去送他下山吧,此物还你……”老和尚不想多言,说着将那赤红色的一节铁棒交给了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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