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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山长水远知何处

别了孙鼎师叔,连忙去李存勋师叔处打秋风,领着阿瑶出了寒蛟池往凝碧崖去,只消片刻就见着凝碧崖的老松树,再转了一个弯,见着凝碧崖新立了一枚星梭,通体银色,约莫二十来丈,这星梭两头尖尖,中间有空囊,听传言说道,这梭类法器都是由钢片组成,只要真元一运,钢片就把人裹了,成了这两头尖尖中有空囊的模样,好似织布的梭子,只要转起来,飞遁如意。人要追逐它,只听到一声响,飞梭就破地穿空不知去向了,飞遁之速是天下一等一的。

只是自己从没有见过这般大的梭子。

连忙和阿瑶快步赶去,到得凝碧崖外两个童子瞧见陆枕戈和阿瑶要上前,连忙迎上来。

前头一个童子朗声说道:“两位可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家老爷正在御使法宝,以免伤到你们”

后一个童子傲然的接着说道:“我家老爷要到蟾宫去修行,你们不可搅扰了老爷的行程”

阿瑶和陆枕戈愕然的看着那顶天立地的星梭,原来李真人已经可以远游星辰了吗?

星梭立在凝碧崖前,高达二三十来丈,只比那菩提树矮,飞梭滴溜溜转,只一会就转得发出鸣啸,无穷的威压从凝碧崖扩散开,吹得人仰马翻,等回过神来,那飞梭已经破空而去,初时还能见着形迹,把天际的彤云都吹开一个口子,到后来越来越远,越变越小,直接化作一个光点消失在天际,第六重天境的彤云又黑压压的盖上。

蟾宫在天上极远极远处,都在世界的尽头,这九浮小界和四部洲不同,四部洲是洲陆都在一颗星辰上,而九浮界却是天圆地方,上面是洲陆,下面是地下冥府,有条宽阔大江唤作嘉陵江,循环往复好似一个圆环,从洲陆流到冥府又从冥府流到洲陆,又有长庚星和月亮蟾宫,金乌太阳绕着这方世界转,朝夕不易。

往天上飞,极远极远处是世界尽头,九浮的边境,这三颗星辰就在这浸透处运转不息,还有些小小星辰大小约莫十几丈,终年不落,远远没有三主星那般大,就是在洲陆上时想瞧见也得眼尖。

以前也有些修士能遨游星河,取来星辰之金炼制法宝,但总有取尽的时候,到近初已经很少很少有人远去蟾宫那边了,一去得一两年,耽搁修行还不说,格外危险,首先得有法宝抵御九浮洲陆的元磁之力,就算勉勉强强突破了元磁之力的束缚,修为低些到了那虚空中,飞遁不了多时就陨落了,那些快若流光的星辰碎屑不知道打碎过多少修士的宝光。

蟾宫那边还有些殿宇供修士歇脚,以前九浮鼎盛时那边还有一两个门派,这些殿宇都是那时兴建,衰落之后,蟾宫清冷,不知道几百年间有几人在那边住过。

看到李真人的星梭遁破虚空,已经远去。那两个童子才持玉符封了凝碧崖,连忙赶回去处理之后的事情。陆枕戈和阿瑶有些失神,童子走了才缓过神来。

陆枕戈魂不守舍的回了莽阳峰,阿瑶体贴的跟在身侧,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到自家庭院,陆枕戈也不休息,只取出纸笔和行李,给二师兄留了一封信,就往外走。

阿瑶帮陆枕戈拿着黄蟾剑送了一里又一里,雪都落了一肩。

到了山门,往下就是灵台观外了。

阿瑶紧紧握住黄蟾剑,也不说话,泪洒个不停,连珠线似的。

他一阵心疼,小心翼翼的帮她抹去泪珠,说道:“阿瑶再见我的时候我也能出入青冥,像李师叔那样遨游银河了。你可要好生修行,你小老爷可是能成为吕祖后第一个元神”

听到他的话阿瑶破涕为笑,只是转眼又呜咽出声:“遇到打不过的妖怪你就躲着点,一路上小心翼翼、平平安安的到了你要去的地方就好了,我在山上给你吃斋念佛”

陆枕戈没来由的喉头一紧,鼻头一酸,心里翻过的一千句一万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揽过阿瑶,笑了笑说道:“吃什么斋饭,我们洞府又不缺肉食,别听那些没头发的乱说。你要念也是念我们道家祖师,放心吧,我平平安安回来,你可不要忘了修行”

阿瑶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狠下心别了阿瑶,只往山下去,不敢回头。

识海里翻来覆去,全没有了修行,全没有了出入青冥,连长生都不在了。

都是:“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

一万句短诗滚过心头,却一句也不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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