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久不见的陆颖枫突然给岳憬初打电话,邀请她一起喝咖啡,岳憬初自然不会拒绝,乐不可吱地前去赴约。
可是,当她看见陆颖枫挽着张清的手相携而来的时候,她几乎愣住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位含笑如春的女子,喉咙动了半天,才干涩地发出两个字:“师姐......”
张清对着她温婉一笑,随即回过头来看着陆颖枫,两只明亮的眼睛弯起来,好像唱歌时的***,神彩飞扬。
“你说的还真没错,这个师妹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几乎一点都没变。”
岳憬初回过神来,笑笑说:“我倒是想变,可我又不是蔡依琳,也不是孙悟空,没有七十二变的本事呐。”
幽默风趣的回答,还透着几分傻气,引得陆颖枫和张清哈哈大笑。他们在岳憬初的对面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开始与她叙起旧来,当然,包括当年为灾区捐款那件事。
话题一经打开,岳憬初就活跃了起来,口沫横飞地跟他们讲了教授有多变态,系主任有多强势......
聊到一半,一枚红色炸弹从天而降——陆颖枫和张清要结婚了。
按照小言的戏路,陆颖枫肯在江浩然面前演戏,替她挽回面子,还那样柔声细气地安慰她,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就连岳憬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拿着请柬,看着里面笑容灿烂的一对新人,总觉得有点失落。不过,想着想着,她又乐开了,以前,她还把陆颖枫当成是“烂桃花”一朵,现在看来,她只要把“催花”的心思全放在尹长政身上就可以了。
说到烂桃花,谁没有点过去呢?像是邵天扬,他从初中开始,就有女生给他写情书。
那个时候太小,根本不懂这些,也没当回事儿。有一次,他跟一群同学去公园,玩的挺好、挺热闹,结果被一名女生拉进了一处僻静的桃花园。在漫天雪舞的桃花雨下,他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那名女生就踮起脚尖,羞涩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据说,那个吻绝对不能叫吻,只能叫亲密的接触。他当时紧张的手脚俱僵,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没有,连嘴唇都是麻的。当那个女孩子红着脸跑出去的时候,他差一点栽倒在地上。
这一版本被邵天扬说过无数次,几个亲密的挚友大概都是倒背如流,有的时候为了打压邵天扬的嚣张气焰,还都统一战线,把这段“艳遇”拿出来当炮弹狂轰乱炸,逼他交待这个女孩子姓什么叫什么,长相如何。
别说姓什么叫什么,就连长相,邵天扬都记不太清楚,最后,他只能被“自制小钢炮”炸的尸骨无存,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种事多不胜数,大伙儿多在酒后当作笑谈来说。所以,当江浩然愁眉不展地跟大伙儿说了聂谨言要给他拉红线的事,还没说完,底下已经是一片幸灾乐祸的低笑声了。
谭振伟严肃地拍了拍江浩然的肩膀说:“江子,你小子命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千万要好好把握啊!”
江浩然烦燥地打掉谭振伟的“熊掌”,苦不堪言地说:“老七,你有经验,你帮我想想辙。”
“什么叫我有经验?”邵天扬不满地瞟着他,“我这充其量叫受害者。还经验?经验个鬼。”
方纬伦暧昧地往邵天扬身上靠了两下,低声说:“唉,有什么办法没有?事先声明,**了我舅舅,以后什么内部特供烟啊茶的,可一概免谈。”
“这事儿还事关生计问题啊?”邵天扬脸色一白,嘿嘿地干笑道:“那我没啥说的,江子直接去见面得了。”
江浩然一怒:“谁说好谁见去,还嫌我这儿不够乱的?唐灿前几天跟我摊牌了,这丫头没少祸害我,居然背着我去跟憬初说我和她要订婚了。我说那阵子憬初天天跟我闹着要搬家,原来是想给唐灿让地方。”
方纬伦颇为同情地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说你以前干的都叫什么事儿?我说早点跟唐灿说清楚,你非说小姑娘要面子,不能伤了她,可我看你伤憬初的时候,从没手下留过情。要说憬初这丫头也怪可怜的,就算她对你有情,碍着你以前跟她姐姐的事,她又怎么能放得下?”
江浩然急欲辩驳,方纬伦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直接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跟她姐姐的事是‘远交近攻’之计,但是她不知道啊,她就觉得你收留她完全是因为念着她姐姐。现在,再加上一个唐灿在那儿无中生有,你叫她一小姑娘怎么办?你丫就在那儿耗着吧,明明一张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你就非得拿着纸和浆糊,一层一层地往上糊,孰不知越糊越厚,越厚就越难捅。”
江浩然心烦地掏出一只烟,放在嘴里含住,连打火机都没有掏。方纬伦的话极有道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人知道,他那么顽强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害怕。
他怕他一说,就会把她吓跑,以后,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他从没这样怕过,怕到一经碰触,便会痛及全身。
愣了一会儿,江浩然才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夹在手指中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先把路书记这事儿解决了吧,这事儿过了,我就找她摊牌,是死是活就这么一句话。说真的,我也不想这么耗着了。”
在短信盛行一时的时候,有这么一条《男人四大铁》颇为经典,内容是: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
江浩然的这几个哥们,小的时候经常一起玩儿,拿着破木头当冲锋枪,头上戴着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帽子,往土坡上一趴,象征性地扔两个砖头当手榴弹,然后站起来一个人,高喊一声“冲啊”,立即有一群小家伙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迎着“敌人的枪淋弹雨”一路向前。除了类似的战争游戏,还能勉强跟“一起扛过枪”靠上点边儿以外,其它的完全不搭界。
即便如此,他们硬是组成了一个比这“四大铁”还铁的关系圈。几个大男人各有各的事业,各有各的追求,有时放荡不羁,有时免不了逢场作戏,平时以互开玩笑为乐,到了动真格的时候,谁也不含糊。
为了帮助江浩然解决这朵处于萌芽时期的烂桃花,几个人没少费功夫。方纬伦居然借着聂谨言的关系,神通广大地要来了路小曼的照片。
邵天扬拿起照片,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起来。路小曼是瓜子脸,长长的头发披着,浓浓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那半笑非笑的神态颇有点像早期的林青霞。
“还不错啊。”邵天扬伸手将照片拿给谭振伟看。
谭振伟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也笑嘻嘻地点头:“看起来是不错,不过,也没什么跟。现在都是艺术照,懂啥叫艺术照吗?如果你脸上的斑多,人家可以给你加个朦胧效果,如果你胖,通过软件还能改瘦。现在啥都是山寨,搞不好,你看到的照片是一个人,见了面又是另外一个人。”
关于这一点,邵天扬不得不认可谭振伟的论调。这小子以前见过一个网友,自打见了那次以后,他就发誓,再也不在网上聊天了,由此可见,那个网友给他带来的打击有多大。
邵天扬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用大拇指蹭了蹭胡茬儿,一脸高深莫测地表情道:“如果真从外表上挑不出毛病,我们就得从长计议,从别处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