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莉复课,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这期间,方纬伦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岳憬初和江浩然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江浩然似乎不再热衷于对她诸多干涉,而是和唐灿打成一片,火热非凡。
他陪唐灿逛街、吃饭、看电影,甚至还陪她剪头发。岳憬初撞见过几次,可她总会找个角落一缩,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敢探出头来。
岳憬初有点失落,姐姐死后,江浩然仅有的一点点耐心,只肯用在唐灿的身上。他宁愿把时间浪费在等唐灿剪头发上,也不肯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泡上两杯咖啡,听她说说自己的想法,或者发发牢骚。不过,细想起来,他在爬上她的小软床的时候,总是直接进入主题,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她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有时她也会想,今天江浩然会不会和她摊牌,然后一整天,整颗心都处于茫然的不安与期待之中。可一到了晚上,江浩然就穿着极为性感的睡衣,推开她的房门,将她才刚刚萌生没有多久的念头及时扼止。几次过后,岳憬初终于明白,所有的设想,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最后一次,她尝试着拒绝,他居然没有勉强,什么也不说,扭头就走。他“人性”的一面实在难得,岳憬初感激涕零地目送着他离开的同时,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想要在临死之前当回君子,少做些欺男霸女的事,以示忏悔。
周雪莉“大病初愈”,自然不肯放过岳憬初,下了课不回家,硬要拉着她去逛街。
她很喜江浩然从新西兰给岳憬初带回来的手链,按她自己的话说,简直是过目不忘,垂涎三尺,所以,借此机会,拉着岳憬初满大街地找仿品。
现在的仿品手工相当精细,就像上次她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里找到一条仿L.M.N的项链,才59块钱,可戴起来确实漂亮。店家还告诉她们,这种仿品通常被称做高仿或者A仿,有的小工厂专门参考国际设计大师的作品来模仿加工,有的小店甚至有自己的仿品加工厂。
岳憬初陪她逛遍了整条街,别说一模一样的款式,就连相似的都找不到。岳憬初很庆幸,自己的手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山寨”,可周雪莉却斗志昂扬,发誓不找到一条相似的,就绝不罢休。
岳憬初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店主专为客人设置的椅子上不肯起来:“雪莉,我的腿都快断了,你能不能不找了?大不了,我把那条手链送给你。”
那条手链,岳憬初只戴过一次,之后就被扔进了首饰盒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与其让它在盒子里蒙尘,倒不如送给周雪莉。
“算了吧,江浩然要是知道,我八个脑袋也不够他卸的。”
“其实那个手链是他随便买的,说不定根本不值几个钱......”
话还没说话,周雪莉已经朝她伸出了“魔爪”,用拇指抵着中指,狠狠地朝她的脑袋上一弹。岳憬初来不及躲,只好下意识地闭眼,只听“砰”地一声,头上又痛又麻。她揉着脑袋睁开眼睛,就看见周雪莉那一脸极度愤慨的表情。
“拜托,你到底是不识货,还是故意想要气我?你那一条手链,至少能买下五十个这样的铺子。”
“真有那么......贵?”岳憬初吓了一跳,她知道那个东西不便宜,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贵。
周雪莉被岳憬初的“无知”气得直想跺脚:“你也不看看江浩然是什么人,难道他会去给你淘地摊货?”
周雪莉又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就算他想淘,也得有那个时间。”
岳憬初抬头看着她,眼底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雪莉,你怎么又护着他了?你不是跟他势不两立吗?”
“......”周雪莉窘然地瞪着她,不知如何作答。
“你以前就护着他,快说,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是就事论事......”
“那你现在是就什么事,论什么事?分明是立场不坚定,偏要把自己说的公正无私......”
周雪莉被岳憬初追问的心烦,不经意地一扭头,却看见马路对面,一个女人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正在买饮料。
周雪莉怀疑自己看错了,拍了拍子岳憬初的肩膀,指着马路对面戴墨镜的女人问:“咦?你看,那个是不是护理系的系花?”
岳憬初站起来,隔着窗子往外望,几乎快要把脸贴在玻璃上,看了一会儿,才奇怪地道:“好像是她。”
“什么好像是,根本就是。她旁边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没品的‘孙子’?”自打岳憬初跟周雪莉说了那天喝酒发生的事,周雪莉就说这个孙竞航没品,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孙子’,寓意为欺软怕硬的“三孙子”。
岳憬初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这个男人长的这么棱角分明,也不如这个男人看起来有风度。”
“那这个男人是谁?莫非她跟姓孙的分了手,又怀抱另投?”
“但愿如此。”
岳憬初看着系花脸上的笑容,倒是真心地希望她已经离开了孙竞航,她也希望不管何时,站在她旁边的男人都能够真心地待她好。
“别看了,跟我去找下一家,今天说什么我也得找出个差不多的出来。”
周雪莉打断岳憬初的怔忡,拉着她的手,作势要往外拽。岳憬初拉着一张苦瓜脸,怨声载道地往前蹭了几步,还没走出多远,手机却响了起来。
周雪莉听着这铿锵豪迈的旋律,微微地皱眉,满眼鄙视地看着正在埋头找手机的岳憬初:“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天啊,你想雷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