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吻砸了下来,铺天盖地,似有一股力量要将她的灵魂也吸附而去。
岳憬初已经被他吻得无力,身体软绵绵地靠着门,任其索取。
过了一会儿,他才气喘不匀地放开她,继而扳过她的身子,如捧着易碎的水晶一般捧着她的脸,眸中波光涌动,璀璨如星。
岳憬初嘴角微微上翘,睁大了眼睛看这个偷偷爱了很久的男人,如小鹿在胸口乱撞一般心悸。江浩然则用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侧散落下来的发丝,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嘴唇。
岳憬初微微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反抗,因为她感觉到,江浩然的吻已经由最初的嘶咬逐渐变得温柔。她生涩地回应着他,越陷越深,醉溺其中,不可自拨。
暗夜中,她承受着他如狂风暴雨般的洗礼,稀里糊涂地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有那么几次,岳憬初真的以为他是真的爱她,心中荡起几圈小小的涟漪,却在瞬间,被他翻江倒海的欲花所吞没。
他索取,她给予;他主导,她跟随。
意乱情迷之时,她叫他:“江浩然,江浩然......”
而他也回应,嘴里却喊着:“静初,不要走......”
身子骤然僵住,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灌下来,熄了心底的炽热,激起一层层迷雾,缭绕不散。
他刚刚叫了......姐姐的名字。
是姐姐,岳静初。
一颗心被硬生生地掰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尽管,她早就知道,他爱的是姐姐,而不是她。
她想顶着姐姐的名字,好好地爱他一次,可是,她做不到。
她用尽了全力推开他,泪眼模糊地盯着他疑惑的胴眸厮喊:“江浩然,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岳憬初,不是岳静初。”
江浩然愣了一下,推开她,一句话也不说,抓了衣服就走了出去。
夜还很长,岳憬初紧紧地抓着床单,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气息犹在,带着温度,却暖不透她寒冷的心。
姐姐叫岳静初,是个很出众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走在街上,即使是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校服,也总会引人侧目。
从小到大,岳憬初把姐姐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她就像一个丑小鸭一样,远远地看着姐姐一天一天地越来越美,然后偷偷地做着有一天能变成白天鹅的梦。
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江浩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由死敌变成暗恋,这个过程挺复杂。
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连着喜好都跟着变。
她不喜欢kitty猫,却因为江浩然送了她一个,她就开始收集,各种颜色、各种表情,只要不重复,她都会买来。
她喜欢看他决策时的沉稳,喜欢看他休闲时的慵懒,只要他在,她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可是,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她的情感刚一萌芽,就已经注定了无果的结局。所以,她只好压抑,压抑,再压抑,就如同现在,即使是姐姐不在了,她依旧不敢去爱他。
外面响起了引擎发动的声音,岳憬初知道,他又开着新买的迈**出去了。
抬头看看表,三点二十五分。无力地闭上眼睛,嘴角挂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只怕他还没有爽透,又跑到哪个女人家里去了吧。
岳憬初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慢慢地想翻个身,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无比。
察觉到了一丝怪异,且近在咫尺,她立即警觉地歪了歪脑袋,猛地发现,江浩然居然躺在旁边。
咦?他怎么回来了?岳憬初一惊,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大,而江浩然并未惊醒,想来,他一定是精疲力尽了吧?
岳憬初愣愣地看着江浩然的睡颜,毫无防备,嘴角挂着的微笑,像初生的婴儿一般纯净。
忽然想起,许久以前,她也曾看过他睡着的样子。
那是一个雨天,她正在家里啃着苹果看电视,江浩然却突然跑了来。
她发誓,如果她知道江浩然要来,她绝不会学韩剧《宫》里的女主角,把头发歪歪地盘成一团,还在上面插上一根铅笔。
那天,她穿着一身老式运动服,一副黑框近视眼镜松垮垮地压在鼻梁上,更让人郁闷的是,那眼镜腿还折了一根,被她用白色的橡皮膏缠紧。
江浩然把湿漉漉雨伞往墙根一靠,抬头看见她傻傻的样子,当场就笑了起来。
尽管他笑的很含蓄,可岳憬初还是极不给面子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反正不是来找你的。”江浩然一边说,一边来回来去地溜达,不到半分钟就她家不到八十平的小房子巡视了个遍。
“你姐姐呢?”
岳憬初忿忿不平地说:“我姐难得才休一天假,就不能有点自由空间?资本家剥削也不带你这样的。”
江浩然哼哼冷笑:“如果你不用砖头招惹我,我哪有作威作福的机会?”
岳憬初已经觉得对不起姐姐了,没想到,他又旧事重提,且说的理直气壮,不由心中来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姐不在,你可以走了吧?”
“走?那行,你先给我做一碗粥,我饿了。”江浩然咧开嘴角,理所当然地坐在沙发上,抓起遥控器,把她正在看的韩剧给换成了新闻台。
假的,一定是假的。岳憬初开始怀疑,他根本不是什么总裁,而是个街头小混混,因为早就觊觎姐姐的美貌,花钱租了几件衣服和车子,然后费尽心思下了一个妹债姐偿的圈套......
她斜眼看着江浩然,忽然抓起桌子上被她咬了一半的苹果,狠狠地朝他砸去。
江浩然显然练过,眼疾手快地把苹果接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是不是得感谢你,留了一些果肉给我?”
“你到底走不走?”
“我饿了,喝了粥自然会走。”江浩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上的女主播,“做个粥只需要五分钟,如果你再这么耗下去,我保证那部高丽产的电视剧,你半集也看不到。”
被逼无奈,岳憬初不得不耷拉着脑袋走进厨房。
江浩然喊了一句“放些瘦肉进去”,岳憬初已然开始咬牙。
不过是煮个粥而已。岳憬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极为不爽。凭什么她得被他奴役?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就重了,锅碗瓢盆叮当乱响。尽管那些都是她家的东西,可她摔的时候居然还有点解气的意味:让你看新闻,我吵死你。
当她端着热腾腾的粥出来,江浩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把粥放在茶几上,皱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这样,无赖到了极致。她想一脚把他踹起来,却一眼瞥见他疲惫的眼角,抬起的腿骤然停在半空中。
他一定很累吧?看来,“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岳憬初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仔细地把他的五官打量了一番,发现韩剧里的男主角也不过尔尔。
天呐,怎么忘了?岳憬初猛然意识到,她的韩剧还没看完,便低头找遥控器,找了半天才发现,遥控器被江浩然握在手里。
她伸手去拿,他却握的死死的,她加了些力气,却依然不能撼动他的“铁指神腕”。
她都快急哭了,江浩然才睁开眼睛,松开遥控器,直奔茶几上的那碗粥而去。
岳憬初像是抢到了宝贝,赶紧调回原来的频道,只听见熟悉的片尾曲响了起来,一幕幕华丽的片断被字幕遮盖。岳憬初委屈的不行,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瞪向江浩然。
江浩然正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笑咪咪地回过头:“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