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鱼潭整个安静了下来,月亮星已不再正上空照耀着黑鱼潭。围绕着黑鱼潭的隔离圈也无声无息中忽然失去了效用。
“今次却是有一滴月华精华浪费给了人类......”
黑鱼族长此时与八位黑鱼族大长老齐聚,腾云驾雾踩着一朵黑灰色的乌云缓缓朝黑鱼潭上空飘来。
“族长,这小小人类凡人竟来捣乱我族成精机缘......”
“族长!大长老!不可放过啊......!”
“族长!......”
清一色有着八字胡的八位大长老脸色各不相同,但大都面含怒意。
“这件事便由我来处理......”黑鱼族长看着脸色却是平静。说道“黑陵,黑冰,你们两个去把这次吞下月华精华的小家伙找到,他们刚刚吞下月华精华,还未完全吸收,你们两带着他们现行回去。”顿了顿,又说道:“黑冰,这次两个小家伙都是你的孩子,你把他们养育的很好,你们带他们回去后,去我的小龙潭修炼几日吧!”
黑冰长老闻言,面色激动不已。之前族长用法器水月镜让各长老能看到黑鱼潭里的景象,黑冰就已经知道,这两个孩子不负自己的期望,双双夺得月华精华的点化。且族长赐予小龙潭修炼炼化月华精华,小龙潭是族长自己开辟的一处水灵气浓郁的地方,补益良多。看来是对自己两个孩子看重的很!
“多谢族长!”
黑冰谢过,和黑陵长老先行从乌云上飞起,化作两道黑光迅速赶往黑鱼潭。
“十一叔叔!我看到那傻木头在那里呢!”
隔离圈已消失,月牙儿也能运起妖力看见黑鱼潭里的画面,只见那少年面朝天背朝潭水的仰躺在水面上,轻轻的往岸边飘来。
“嗯,他想要的东西得到了......”
月牙儿也是聪明伶俐,大眼睛眨巴几下猜了出来:“这傻木头想要的是月华精华吗?他已经吃到啦?!”
听见少年的成功,月牙儿不禁有些高兴。
这一边,黑冰来到了大黑鱼的所在。大黑鱼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正在吸收方才吞下的月华精华,和少年一道轻轻漂浮在水面,偶尔摆动一下尾巴,保证自己是往岸边漂去。月亮星虽然已不如之前那般明亮,却洒下一层薄雾似的光辉,照耀在水面上的一人一鱼身上,惬意无比。
黑冰摇摇头,笑喊道:“流砂”。
大黑鱼闻声甩起了尾巴,欢快的游动了起来然后奔着黑冰游去。黑冰悬在水面上,轻轻蹲下,一只手放入水中。流砂欢快的游到了黑冰的手边,黑冰的手散发出一层黑色的光圈,罩住了大黑鱼流砂,而后光圈包裹着流砂脱水而出。呈一个水球,被黑冰长老托在手心。
大黑鱼流砂一双大眼流露出愉快和得意的神情,大嘴张张合合,但还发不出声音,欢快的在水球中游动了几圈,然后轻轻蜷躺在黑冰的手心。
少年听见声音也转过了身去,在水里划动着露出脑袋观看。待看到大黑鱼在在黑冰手心眷恋的模样,心里不知哪根弦被拨动,有一些感动和羡慕。少有的忘记了丛林生活的法则,毫无防备痴痴的盯着黑冰与大黑鱼的画面。
黑冰也仔细瞧了瞧少年,她并不像其他长老那样对少年有怒意,也许也因为她从没有和人类结仇过,她的一双孩儿在这少年的影响和帮助下都夺得了机缘,她很是喜悦。又或许,因为黑冰是和其他种族的大妖生下的孩子,对异族也没有那么多排斥。
她只是好奇,这个人类应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竟然也能夺得一滴月华精华,别说在黑鱼群攻冰箭中灵活自如的躲避,攀登冰瀑后又在潭中游了这么长时间,体力也是异常了得。
看着脸露好奇之色的黑冰,少年才有些不自然起来,对面的黑鱼妖怪身穿一袭黑衣,模样挺像人类,但她应该是黑鱼族的长老。虽然,也许因为这是名女妖,传说中黑鱼精怪都有的八字须没在她脸上看见......但她应该是大黑鱼的亲人。不知会不会攻击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抢了一滴黑鱼的金雨!
并未与少年交流,黑冰对着大黑鱼说到:“流砂,我们走吧。”她心里正急着早点带孩子们回去炼化月华精华。
大黑鱼流砂闻言却似想说些什么,透过水球看向少年,来来回回的游动,似说不出话来有些着急。
少年看见大黑鱼的模样,忽的从水里伸出一只手臂,有些不自然的挥挥手,又挥挥手......
“他在和你道别呢......”黑冰看懂了少年的意思,又轻声对着流砂说道:“族长看样子不会为难他。若要为难,我会说情,你放心罢。我们该走了。”
说罢,黑冰对着少年善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划过半空,与另一道流光会合后,又一同的迅速消失不见。
少年划水游到岸边,终于暂时的离开了水。少年看了看被水泡的发皱的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喉,而后微微叹气,远眺一圈找好了回去的方向和路径,就准备顺着瀑布跳下。
此时的瀑布已经差不多化冰,不少黑鱼夹在在水中随瀑布冲流回瀑布湖,然后顺着来路回到五十万大山深处的族群之地。
“等等!”
一个急声喝到,然后便是一条黑色的触须晃至少年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抬头,看见一片飞的低压的乌云,乌云飞至上空,拦住自己的黑色触须则是乌云上一老头的胡须。正是黑鱼族长与长老来了。
“黑山,不得无理。”黑鱼长老对那胡须伸到少年面前的老头说道。
那名叫黑山的黑鱼族长老闻言只好收回胡须,但是两眼瞪得大大的瞪着少年,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
“梨落她还好吗?受的伤恢复的如何,现在能移动了吗?”
黑鱼族长幽幽的问少年。
“族长......?!”黑山等长老闻言,惊讶的朝黑鱼族长看去。
梨落?少年疑虑......是问我吗?梨落是指梨奶奶吧?梨奶奶一直扎根在不夜谷从没听说可以移动,也没听说她受伤了呀......
少年沉默了几息,然后摇了摇头。
“是吗......她还没有恢复。”黑鱼族长面露惆怅,看见少年疑惑的模样,猜到他不明所以,解释起来:“梨落与我......是旧识。听说她伤重把自己种在不夜谷恢复养伤,没能去看她......你代我向她......道歉。”
明明是自己主动解释,却不知这几句话为何被黑鱼族长说的结结巴巴。少年虽然依旧不明所以,但明白这些黑鱼族妖怪应该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黑鱼族长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在开口,转身便驾驭起乌云离去。
“族长......您一直让我打探梨落的消息,这就是她收养的那个人类吧?”
乌云离去时,少年唯独听见了这一句。这才明白这黑鱼族长或许是梨奶奶的朋友,打探过梨奶奶的消息,所以知道自己,并且没有追究自己捣乱黑鱼机缘的事情。却不知这黑鱼族长为什么没有去看过梨奶奶?
而在少年听不到的地方,那名帮黑鱼族长打探梨落消息的长老说道:“族长,您是因为梨落......小姐......才放过那人类小子的吧?”
黑鱼族长摇头:“不,黑河,你替我办事最多,应该明白。我黑鱼族虽说能得黑鱼潭月华精华点化的机缘,但从没有自以为是以为月华唯独该我黑鱼所有。一切生灵能者均可来,月亮星上,赐予大地月华的月祝大神是公平的,不允许有谁霸占和亵渎。他人要么是惧怕我等妖力,要么只是想到来捕杀我族人,要么以为月华独赐,不敢想象自己也可去抢夺机缘。这人族少年不过是敢为人先罢了。”
“可,族长,一旦开了头,后面再有来抢夺之人可如何是好?!我黑鱼未开灵智的族人力量低微......不一定能争夺的过呀!”
“上一任族长便告诉过我......千年一满,也就是月华精华之机缘再有几次后,便不会再独宠我黑鱼族,我们早该另想它法......而且,若不是这么多有资质的黑鱼小辈都被他人捕去了,或许每十年也会有几名修得脱胎换骨之辈。”
闻言族长身边六名长老沉默思考了起来。族长见状又说道:“这只是个开始,而我们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小辈如何登上黑鱼潭,却未曾鼓励它们主动靠自己好好修行。你我大都是靠自己修行开灵智化精,再去找寻如月华精华的修行资源也并不难。小辈若勤奋修行,一样可以。”
“不错,上几回夺得月华的小辈,体力法术尚可,却天分不佳,不如自然化精而成的那般勤奋。修行路上,机缘运气不可少,但若不勤奋,也是无用。”一旁一名黑鱼长老也认可道。
黑鱼族长会心笑笑,道:“几位和我想法相同,能和几位同道共谋,我很荣幸。”说罢,做一拱手。
身旁几名黑鱼长老连忙拱手回礼不跌,一副跟着大哥好好干的愉快画面。黑鱼族是出了名的团结一致,也许是弱小生灵团结才能生存的天性。却是很多他族所少有的。
“待族群稳定,找到合适人选,我便辞去族长之位......”黑鱼族长一句话让旁边几位长老惊大了眼睛。“我欲去找梨落,不知她是否还会接纳我......”黑鱼族长脸上不禁带上了些许哀伤......“我辞位后,只想做回你们的大哥。不再做族长。这肩上重担该卸下了。前几日的消息说梨落伤势不好,我很想去看看她......”
此时的黑鱼族长,在几位黑鱼长老的眼中,仿佛又变回当年那个大哥,一起长大,一起修行,一起御外敌攘内患,一起经历悲欢离合,现在又一起共同成为黑鱼族群的支柱。
“大哥......”长老黑河最是了解黑鱼族长与梨落小姐的事情,当年这段跨越种族的爱情轰轰烈烈,却以梨落被黑鱼族上一任族长打伤而告一段落,而后现在的黑鱼族长被软禁了起来,梨落也不知去向。直到黑鱼族长继族长大位之后,也一直在找寻梨落,终于在九年前察觉到梨落的气息而找到了她。
而,黑河长老话还未开说,一只拳头大的晶莹水珠飞到他的面前。这是黑鱼族特有的通讯法器,留下气息可以互相传达消息。
而这只水珠,里面有一朵梨花的模样。黑河和黑鱼族长都知道,这消息里面的内容便是关于梨落。
“梨落小姐今日由树化形,可以移动了。但......妖力跌回无阶。应是寿命将尽!”
水珠里只有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