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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城内,有一酒馆位于城中枢纽之地,虽然不算繁华但至少也不算荒凉,而且此地也是南北间的交通要道、人来人往也显得算是络绎不绝、

苏叶正巧来到了酒馆之前,但因为此刻正是傍晚,路上也显得寂寥,只有着来往匆匆寥寥无几的行人、

走进酒馆内,环顾四周打量一番后,苏叶发现四下无人,连掌柜的都不在,他眉角一动,走到帐台前,吆喝一声道、“师兄、你的师弟登门来访,还不快快招待上酒、”

言罢,苏叶一肘撑着身体,半倚着掌柜帐台,神情得意轻笑,很是一副闲散的模样,静等着口中的师兄来到、

不一会儿便有一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提菜刀、年岁二十左右的模样,面色微红,胡子拉碴,头发有些凌乱,衣着朴素无华,虽说穿着打扮略显几分懒散,但这并能掩饰这青年是一个英俊的模样,他就是酒馆掌柜,名作杜白、也就是苏叶口中的师兄、

苏叶听到脚步,回头一望,面路笑颜亲切道、“师兄啊、半年未见,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呐、”

而头发蓬乱,手提着菜刀的杜白,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打量着,只是眼神复杂又透着无奈以及一丝愤怒。

苏叶一把便勾住杜白肩膀,十分的亲切近乎,洒脱笑着道、“师兄,小弟出行半年有余,许久未叙真是挂念坏小弟了、、、今晚咱们就喝上三大坛,为我接风洗尘不醉不归、师兄你看如何?”

杜白瞥了瞥他两眼,耸动肩膀挣开苏叶的胳膊,瞧着他冷笑一声,嘲弄道,“你这一去大半年,怎的回来还是这副嗜酒如命的酒鬼相!”

苏叶神情一怔,有些委屈,很是不满道、“师兄、你、我、初一回来,你怎的就这样冷嘲热讽,还有没有一点同门情义了、”

“呵、同门情义?”杜白冷哼一声,手中菜刀一把钉在了桌子上,盯着他愤怒道,“近七八日来我地窖之中的诸多藏酒皆被盗走,而且越是珍老稀少之品越被窃走得越多……”

杜白盯着苏叶冷哼一声道:“在此能做出这等损事之人,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

话音入耳,苏叶神情吃惊,面露愠色,十分愤怒。

“什么?有人偷我师兄窖中藏酒?哼、真是胆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杜白冷眼看着苏叶,冷笑道:“岂止是胆大包天,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苏叶咬牙切齿,十分愤怒,恨恨道:“贼人该死,竟敢盗我师兄之酒,若是被我抓到,一定要让他受尽刑罚、”

言罢,苏叶更觉愤怒,越说越气,后来还又恨恨的破骂上两句,神情气愤比杜白还要更甚、

这副神情使得杜白都是稍稍一怔,他在一旁看着苏叶,眼神愠色与无奈,许久后,苏叶见其如此看他,便问道:“师兄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是这半年来的想念之情无法遏制了……?”

半晌后,一直盯着苏叶看的杜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最后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苏叶啊苏叶,这天下间要是论厚颜无耻之第一,可真真是非你莫属啊,盗人藏酒还能在人面前如此的故作模样,你……这脸皮是真比城墙还要厚了!”

话音入耳,苏叶一怔,故作不解道、“唔……什么?师兄你的意思是我偷的?”

菜刀师兄两眼一瞪,真是恨的牙痒痒,勃然大怒道、“除你之外还能有谁、”

苏叶神色滞住,茫然失落的看了看杜白,接着摇了摇头,有些丧然痛心道、“师兄啊,半年余未见,此刻难得相聚,本是该对酒谈心之时,你却……怎能是这般污蔑师弟呢、……这……唉……”

看着苏叶这一副失落丧然的模样,杜白心中忽的一愣,缓过神来,心中低喃道: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会装了、若非是熟知其性的我,恐怕没有人不会被他的模样欺骗、

“真是误会师弟了,我回来不过一两日,怎会是师兄所说的盗窃藏酒的小贼呢?”

接着苏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既然师兄对我有怒,那么师弟就且先告退罢、”

“苏叶、你给我回来、”杜白大叫一声喊住苏叶,一手拍在木柜台上后,放下了一样物事,目露愠色,冷声道、“你自己看吧、”

“师兄还有何吩咐……”回过头的苏叶顿时一愣,他看到那柜上是一角衣布,此刻他心中忽然不由得有些了不好意思,因为这块布,无论是布色还是材料都与他身上所穿衣服一模一样、

苏叶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等杜白有何言说,便率先开口道:“师弟忽然记起,尚还有一要事需我即刻过去,师弟便先行告辞了、”

杜白嘴角轻笑一声,接着抓起那角衣布,手掌一动,那角衣布便纵然飞向了苏叶,在旁一副玩味的看着苏叶。

“怎么?不认识了?要不再和你身上哪个破损处再比划一二?”

苏叶讪讪一笑,但心中却在暗恨道:%&?#%的、我也算是个老手了,怎么这次却是这般不小心竟留下了衣角、

怪不得师兄是这般愤怒肯定……这回也算是证据确凿,人脏俱获了?

杜白则环臂抱在胸前,靠着木柜淡淡道,“这是从你身上掉下的衣角、于今你可还要狡辩不认?”

苏叶皱了皱鼻子,依然有些强词夺理硬撑,笑着道、“不过那也不能就此说定是我偷的嘛?若是有人要加害于我,偷我衣角……!”

正听着的杜白,顿时火气噌的就蹿至了头顶,他大怒道、“苏叶,你再给我耍无赖,信不信我一石刀把你阉了!”

苏叶心里一跳,深知杜白脾气的他,再也不敢狡辩了,赶紧躬身道歉、

“好好好、师兄勿怒、师兄勿怒、全是小弟错了……”

“勿怒?你说勿怒就勿怒了!酒都给你喝的一干二净了,你现在还跟我提勿怒!”

“这、、、全怪我实在太爱师兄所酿之酒了,半年未饮,实在难耐,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出此了下策的、!”苏叶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一边讨好的舒着杜白后背、

而杜白则在旁边,依然冷眼沉默的看着苏叶,一声不发,直到苏叶道歉了许久,几乎快到泣不成声的地步,悔恨欲绝的时刻,杜白才深吸了一口气降下了怒火。

而事实上杜白心中却少少得意起来,心中低语着:臭小子,还敢和我搞这些雕虫小技、这次师兄为你设下此计可是煞费极了苦心、

神情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很是语重心长道,“师弟啊师弟,你要想是喝酒就与为兄直说,与我说了师兄还能不给你酒喝?这当然是万万不能的,三四年来哪一次师兄没给你足够的酒喝了?所以师弟啊、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了!”

听到此处,苏叶撇撇嘴,但并未出声,只是在心里嘀咕着道,“与你直说?还足足的酒?哼、就你给那二两酒,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不是偷偷取酒,兴许早就饿死成路边野尸了!”

心中不停嘀咕着,嘴上自然也被带动了起来,小声翕动起来,只是声音低微,杜白自然难以听清,只是疑惑问道“师弟、你说什么呢?”

苏叶自然不敢把心中所想与杜白直说,若是被师兄真的赶了出去,别说是二两酒了,就是手指肚的一丁点儿酒也不会再有了、

苏叶腆着脸,恭敬道、:“谨记师兄教诲、”

接着苏也叹了口气,仰慕道:“归根结底还是师兄窖藏之中的酒香太诱人,否则我也不会去偷偷取酒的,而且此番师弟所饮到的师兄的酒,更是明显发觉到师兄酿酒之术,越加高深莫测难以揣度了、、”

杜白轻淡的笑了笑,接着道、“师弟既然如此说了,就彻底解脱你的求酒之苦罢,师兄的酿酒,今日就让你饮个痛快,能饮多少就饮多少!”

听到此话,苏叶心中一怔,忽的觉着怎么有些不对劲,但并不能想到不对劲是在何处、

而至到苏叶与杜白二人饮酒半晌后,苏叶才明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原来自己是被师兄下的套、

在苏叶喝得微微醉熏时,杜白漫不经意的道:“近日有一往北走的马队,路过了此处、、其中好似是运载着一坛酒、”

苏叶点了点头道:“运酒的马队、、?”

杜白应声道道:“看着那架势好似那所运载之酒是十分珍贵的、”

“珍贵?”苏叶轻笑一声,不在意道,“还能有师兄所酿的酒还要好喝不成?”

“并非如此、”杜白摇了摇头,接着道,“那车里所藏之酒是可称为绝世珍品的酒,我所酿出的酒与其相比,根本就是尘土与天云之间的万里鸿沟、”

一听好酒苏叶自然心动,而听到被杜白称为绝世好酒,苏叶心里更是跳动了一下,心里直道:既然身为酿酒奇才的师兄都是如此说了,想来必定真的是坛绝世好酒了、

但苏叶忍住心动,样子轻淡道,“师兄是如何知道?”

杜白吸了口气,出声道:“一丝气味、”

苏叶一怔,有些吃惊道:“、、气味?”

杜白嘴角轻笑,得意道:“虽说那酒是密藏极好的,但对于我来说却犹如敞开未封,纵是微末气味我也能一瞬变出、、”

苏叶心中惊诧,未想到于今师兄对酒的造诣灵敏竟是这般的不凡、他对于酒虽说不甚通晓,但也知到对酒的如此敏锐灵觉,至少已是达至了登堂入室之境,

要知道的是在世间,能称作是修进酒道之人,根本就是寥寥无几、而且苏叶还从前辈那里听到过道,天下间修进酒道之人不过一手之数、

“一闻酒香就可令人沉醉入迷,”杜白说着露出向往的神情,挠得苏叶心里痒痒的,他接着引诱着道:“师弟要是喜欢也可去取来两坛尝上一尝,一并来验证一番师兄所说的是否有误……”

苏叶心中怦然一动,但他掩饰极好,摇了摇头道,“师兄,我虽为爱酒人,但不喜偷盗事,那酒就是再好,我也不可行那鄙陋之事、”

话音入耳,杜白撇撇嘴很是不信道:“不喜偷盗?这事儿你干的还少了?”

“我窖藏里那些酒,哪一样是没给你偷过的、、?”

苏叶摇了摇头,道:“师兄,偷你的那叫拿,同门情义在此,自然就不算是偷盗之名了、”

杜白心中有些急了,我下好了套子你却硬是不睬,那岂不是白费气力了、、?

杜白看着苏叶,冷哼一声道:“、、、就算你偷我的不是叫偷,那这三年来,你偷盗了各大门派无数的镇宗宝物、灵丹妙药、经法道术又算什么?”

话音一入耳,苏叶忽的有些瘪了气,只能怯懦的道:“唔……算借?”

苏叶言罢,心里接着道,这可是前辈叫我所做,也决不能算是偷盗罢,毕竟前辈道过待得所有结束后,一切都会加倍奉还给诸大门派的、

杜白顿时急了道:“再给我胡扯八道,你丁点儿酒也别想喝了!”

杜白说着便把苏叶放于嘴边的酒杯摘了下来,其实杜白他对于苏叶所行那里又知晓这么多,虽说二人同受到了老乞丐所传授,但二人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道,更何况苏叶所行的更是老乞丐秘密交代之事、

苏叶见此,讪讪一笑着道:“师兄有话好说嘛,抢我酒可有些丢失君子风度了!”

杜白毫不在意,冷哼一声道:“我一酿酒的,本就没有君子风度!”

苏叶无奈,只是心中叹了口气道:师兄啊师兄,你是想引我主动出手的手段,也实在是太卑劣了点、、想要我给你做事,至少也得给点好处吧、

半晌后,杜白开口道:“那绝品好酒你不动心?”

苏叶故作什么也不知,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道:“师兄,你酿的酒堪比天上仙品,我时而一饮便已很是满足、、所以对于那酒自然是没个兴趣了!”

看着苏叶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杜白心里顿时急了起来,而他那知道苏叶表面上是云淡风轻,而他的心里也早已是十分的蠢蠢欲动、

杜白站起身来,情绪激动道:“你、你有眼无珠,绝世好酒放在眼前,竟然将其当做平常之物、、、若是错过了此次千载难逢的一见机遇,你必将是悔恨终生!”

苏叶未想到师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也对那就更加向往欣喜了,只是此刻他想要以此和师兄讨价还价一番,故此要装作的更加平淡才是、

接着,苏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醉醺醺的摆摆手道:“索然无味、、还不如此刻我去睡个懒觉!”

杜白顿时又急又气伸手指着苏叶,气结道:“你、、、、”

“师兄,我先去睡个觉了,明日再来见你罢、”苏叶伸了个懒腰,接着一边向外走,一边懒散的挥挥手,而他看着杜白的样子,心中一阵窃笑,师兄啊,你虽然比我跟着前辈日子长,但是这运筹计谋还是师弟要高上一份啊、哈哈哈、、、

看苏叶都已是半只脚踏过了门外,杜白焦急的叫向苏叶喝道:“住下、”

苏叶身子一顿,转过身来,醉醺醺问道:“师兄还有其他吩咐?”

杜白使劲的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半晌后,平复了情绪,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得无奈道:“罢了、罢了……此事算师兄求你罢、”

苏叶心中一阵狂喜,心中直嘀咕着道,师兄啊,你要早说求我不就得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再给你反向设了个计?

虽是心中如此,但明面上的文章却不敢落下,苏叶惊愕道:“师兄要求我?”

杜白也不顾呢么多,直道:“对、我要求你去取来那绝世好酒、”

“呃、、、”苏叶故做出略感错愕的神情,有些为难道,“那岂不是成了窃贼?”

杜白咬了咬牙道“只要你完好的取回好酒三两,师兄的窖藏之酒,即对你无所限制、时刻等候!”

苏叶揣着明白装糊涂、“师兄你说什么?那意思是要把藏酒都送给我?”

杜白对此感到不屑,直是道:“只要你把酒给我带回来几两,容我细细研练,将来师兄的所酿之酒,你岂不是便可以想饮多少就取多少,哪里需要在乎这一点半点的凡俗之品、!”

苏叶心中一惊,没想到杜白为那酒竟是如此大气,而且看着杜白那双眼睛,此刻带着的尽是自信,没有半点犹豫凝滞、

心中思量片刻,苏叶只是道:想来那酒对于师兄定是有着极大用途的、

苏叶故作为难道:“唔……可师兄你这是以酒收买人心,让我去行偷盗之事呐!”

杜白想了想,接着露出了笑颜接着道:“师弟啊,你涉世未深,自然未明我的真意”、

一边说着一边揽着苏叶肩膀,接着道:“其实我只是想借鉴一番,酿出同样的绝世好酒罢了、、这是师兄酒道在进一步的好机缘,怎能就将此称为是偷盗?

“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待酿出了此酒,再还予他三坛以作赔礼就是了!”

苏叶这才表现得恍然大悟,道:“噢噢、、原来是这般,”

杜白轻笑道:“待你寻来之后,师兄所有酿酒对你便是无所限制、”

苏叶摆手一笑道:“谈什么限制不限制的,都是自家兄弟说多了对感情不益、”

杜白露出笑颜,而苏叶接着十分仰慕的向着杜白,自叹不如道,“此番相会,师兄这般的不泥凡俗,一心求道的坚持,实在是令师弟受益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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