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在我的记忆中,还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从那些事来看,他人如其名,天生一副女儿心。他小时候会因为我的出门而流泪。因那时我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漂泊度过的,只是偶尔回家呆一阵日子。每当我要外出的时候,都会告诉他,他知道后会显得很不舍,并且在我出门的当天早晨为我送别。为了不至于让他在我不在时感到不习惯,我把房间钥匙交给了他,他可以尽管在我房间找书看。
我还了解到他小时候的一些情感经历。他的感情显得很早熟。他说他刚上学时便暗暗喜欢上了年轻美貌的女老师,但自己又胆小,从来不敢接近老师,连与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他刚上学的年龄顶多八九岁。我问他,有没有喜欢班上的女孩,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有,但只是暗中喜欢,也不敢与她搭话。”
小小年纪,却有不适合他年龄的情感,有点无法可想。
我很不好意思地问他是不是时常幻想一些男女之事。
他吃了一惊,顿时羞红满面,说:
“不是的,我只是经常幻想电视剧中的一些爱情情节,觉得如果自己是张无忌或郭靖那就好了!”
原来如此,这或许是很多孩子的相同情感吧。
“如果我是女孩子那就好了,我喜欢做女孩。”他说。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我问。
“譬如电视剧中的白娘子,我真想变成她,跟她一样美,一样举止优雅。”
大家都知道,那是九十年代的一部《新白娘子传奇》中的女主角。当时我也为之着迷。
思月这名字咋一看起来,倒显得有点女儿化,虽然名字为父母所取,但他的性情却是与名字再符合不过了。我不禁想起古代深闺女子对月自怜楚楚哀婉的模样儿。
他长大了,便不再痴在我那里,我几乎与他有了代沟。但这并没有妨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他高中后难得回来一次,而我也经常出外,我们的关系便疏远了。只是在春节或其他某些节日恰好我回了家,他也放了假,他才到我那里坐坐,拉拉话。
有一次我问他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他显得很窘,说:
“没有,我现在学习很吃力,哪里顾得上谈情,只不过还是老样子,暗恋一些女孩罢了!”
“暗恋也没什么不可以,至少你内心暗暗喜欢着一个人,也是一桩很美妙的事,但不要太沉溺于那种心态。”我说。
“是的,我也懂得那道理,暗恋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我很自卑,没有胆量对心上人示爱。”他说。
处于青春期的男男女女,春心萌动也很正常,只不过过于早恋也不是好的事情。
最后他说起了刚上高中不久后思念一个初中女生的事情。
他说,他在初一时便喜欢上了一个班上的女生,但都是暗地里喜欢。到了初二,彼此分到了不同的班,但他仍然暗中喜欢他。直到初三,他们又分到了同一个班。那女生对他很好,坐在他前一位,还主动与他谈话。但他很害羞,完全不知谈什么,只有她一问他一答,因此女生便渐渐地失去了与他谈话的兴致。而他,不知那个时期心情为什么很沮丧,整天无精打采,只是偷偷地看着前面的她发呆,甚至有一种想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或许是坐在他前面的她发现了他的沮丧吧,她给他写了一张纸条,说看他这么苦闷,希望他多与周围的同学说说话。这是很关心他的做法呀。但他告诉我,当时他发现了书桌里的纸条时,看了不禁面红耳赤,也很感动,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没有勇气给她回言,以至后来弄得对方很尴尬。明知自己喜欢她多年,在受到她的关心时却没有勇气作出回应,他问我,他是不是很虚伪,很窝囊。他说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勇气向她示爱,并且匆匆地结束了初中生活。
在填中考志愿的时候,他还发觉那女孩偷偷地来到他的身后,或许是想知道他的志愿学校呢。但他却没有也不敢问她哪怕是一句话,更没有要她的电话与住址。一切,便随着初中生活的结束结束了,他没有留下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走进了高中。
直到上了高中后,他才发现考进这间学校的初中同学有很多,但是没有她,没有他苦恋了三年的初中女子。后来他从某位考进同一学校的初中同学那里了解到,那女孩考进了另一间乡镇高中。在高中的最初一个学期里,他很想念那个曾经为他写过纸条的女孩,但又无法联系到她。于是,他叫他初三的妹妹帮他忙,试试看能不能从他的初三班主任那里查到那女孩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他想联系她,并且鼓起了勇气想重拾旧情。但他妹妹说,只查到那女孩家的街名,门牌号却不知道,电话号码没有留。于是他只好作罢,常看一些汪国真的诗作为思念那女孩的安慰。他说,因为相隔两地,他有了追求她,向她表白的勇气。
这样,不觉又过了一年,他在那一年里,编了两次班,在其中一个班他又喜欢上了一位大眼睛,活泼调皮的女生。那女生就坐在靠近他的背后,她与她同桌的活泼对话他可以听得很清楚。她的活泼与调皮,常逗得他经常忍俊不禁,偷偷地笑。他发觉她很独特,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气质,于是不禁喜欢上了她,但掩饰得很严实。就这样偷偷地爱着,那学期过去了,暗中喜欢着一个女孩的学期没有留下太多的回忆便很快过去了。
到了高二,沈思月选择了读理科,而那活泼调皮的女孩读了文科,于是他对那女孩的感情便暂时平息了下去。由于在班上遇到了很好的朋友,他开始变得开朗起来,整个人也充满了自信。但或许不是学理科的料,他的物理与化学学得很糟糕。在那时,他有了跟他初中所喜欢的女孩写情信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