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舍之内,长发书生看着那搬石头的人突然将那巨石单手托起,面上的笑意猛然被一股浓浓的震惊取代,他猛地站了起来,看着那将巨石稳稳放于小路上的年轻人,暗自喃喃道,声音略微出现了一丝波动。
“先生!不过是个侥幸之徒罢了,又怎么……”那白面小生面上顿时一怒,顿时回头望向了那不远处的农舍,眼中满是难以遏制的震惊之色。
“立刻执行!”长发书生没有给白面小生半点拒绝的时间,强硬地喝道,随即切断了传音。
阳光慢慢地透过那浓雾,照射在一道人影身上,雪越下越大,那人影的身形在雪中飞快地穿梭着,衣服上竟是没有半点的雪色,那人自然是我。
一人独步小路,若能独步天下,那又该是何等地豪情壮哉?
我猛地忽闪到了那白面小生的跟前,看着那面上阴云密布的小生,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现在,可否让我们进去了。”
不待那白面书生说话,海盗猛地冷哼了一声,一个侧身将白面书生装了个踉跄,一行人不待那白面书生言语,抬脚便走进了这一片阵法所笼罩住的林子之中。
那白面书生面色被越气越红,最终猛地摘下帽子愤恨地扔在了地上,快步跟上了我们,走在了我们前头。
隐隐约约的,在绰绰的树影之间,一座简简单单的农舍慢慢地显现在我们之前。
就要路过那座农舍之时,那白面小生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最终还是张口说道:“喂,一群傻小子,我师父天机子就在里面,天下三子,兵祖子死后,我师父独掌谋略、战策、奇诡一门,我跟你们说,你们一群群的挤破头了都要挤进来跟我师父一谈……”
那白面小生的面上挂满了得意,也是,师出于这等高人,或许真的值得他骄傲,但不是嚣张。
我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那古朴的农舍默然不语。
那白面小生越发地得意了起来,“是吧,天下高人,都要来这么个地方瞅瞅,小子……”
“首先,我与你差不多同岁,你说小子,便乱了辈分。”
“其次——”我看着那白面小生微微地一躬身,轻声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不是什么高人,一介在红尘中难以挣脱出身的凡夫俗子罢了,天机子每日日理万机,我们无意、无福打扰,就此别过,告辞。”
那白面小生顿时一怔,原本以为报出了那天机子的身份,眼前这个穷小子便会乖乖地服服帖帖地跟着自己走进农舍去,没想到……
“你,你……”白面小生顿时又被一气,面色变得酱紫,似乎被噎得厉害,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告辞。”
我看着那古朴的农舍,轻轻地拱了拱手,慢慢地转身,抬脚便要朝着竹林深处走开。
天机子么?白面小生么?既然我志不在此,不见又有何损失了?
“贵客,留步。”
正当我的一干老友渐渐走远,我也要去追逐他们的步伐时。
那农舍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微微地带着一丝急切。
我慢慢地止住了脚步。
那白面书生见了,暗自冷笑:“原来不过是要装个样子,引我师父出门来见,强求面子的一介莽夫罢了。嘿嘿,真是……”
一个身着白袍的长发书生从那柴扉后快步走了过来,猛地瞪了小生一眼,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话头。
他凝眸看着我,微微地拱了拱手,他中规中矩地行礼。我淡淡一笑,也微微俯身,用面对忘年之交的礼数中规中矩地还礼。
林中风声萧萧过。
白面小生看着俯身的师父满脸的惊诧和难以置信,是的,记忆之中,即便是泛陆的宗主亲自登门,却险些吃个闭门羹,眼前这么个跟自己年岁差不了多少的人,竟然能得师父的一个行礼!?
“告辞。”我低了低头,看着那在林中渐渐远去的一干老友,淡淡地说道。
“另外,小兄弟,我是真的要走,不是引人出来。”
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那白面小生微微一笑,说完之后,抬脚,对着老友们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只余下古朴的农舍、嫉恨的白面小生和满脸满意笑意的长发书生。
“一人独步,挥袖舍造化。此子,将来定当大成啊!”长发书生的目光始终徘徊在了远处隐隐约约消失在林中的身影,暗自感叹着说道。
……
“妈的,海盗,走得这么快!?”我在林中追了老半天了,才在一座不矮的山头上瞅见了一干老友的身影,看着那越来越小的人影,我暗骂了一声,朝着那边高声叫道。
“娘的,你自己要在哪儿磨叽,我们自然先走了!”远处,海盗回过头来,看着山头上的我,豪爽地嘿嘿一笑,高声叫道。
“娘的,等等老子!”
走了好一阵,我才走到了那海盗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悠悠地回过神来。
“漠途,还记得几年前咱们一起进迷海的事情吗?”大胖轻咳了几声,强忍住了笑意,看着我问道。
“知道啊,不都是那个老黑牙的馊主意嘛!”一想起来在迷海里差点没死了好几回的事情,我不由得暗自骂了起来。
“那,这个是谁?”大胖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双手突然从后头提出了一道人影,慢慢地摔在了地上,低声神秘地说道。
那地上的人紧张地缩了缩脑袋,一双带着几点昏黄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转,特别是那长得出了嘴巴的黑牙十分显眼。
嘛,这不就是当初的那个算命先生嘛!
“几位爷,这,这,都是一场意外,一个,一个误会。”看着我们都在了,他更是哆哆嗦嗦地缩了缩脑袋,轻声窝囊地苦笑了几声。
……
“你是说,你是被逼的?”
“是啊是啊,我是被迫无奈,那时候我上头八十老母下有十五小儿,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
海盗知道了事情起源,冷哼了几声,看着那黑牙叫道:“少来,我看你这样子,也不止八十几岁了吧?你娘在她娘胎里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