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怪老头不是对着他说的这句话,但秦离就是感觉得到,老头是在和他说话。那老头用长辈般的语气与他说,你回来了。
秦离无法平静下来,他感觉自己无故的轮回之谜将要有答案了,穿越到这个世界,他不能肯定是否又是一场无休止的轮回,是否在一两年后,他又会莫名死去,然后灵魂出现在另一具身躯内,现在,他忽然开朗了,因为,他回来了。
这一世,他回到了自己的躯壳里,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他很想大笑,但他不能。现在的秦离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切,他想上前拉住那老头,问一大串问题。只是越是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秦离就越冷静,因为还不知对方的目的,还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恶意,况且身旁还有他的好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进来啊。”墨良让他们进屋,他对这个一进门就开口要收秦离他们的老者也不是很满意,看他的穿着行为绝不是一位可托付的对象。本想一口拒绝,但看到这几个孩子就在门外,就让他们进来见一见,还是要问下这几个孩子的想法。
只是墨良见秦离几个露出不愿的表情来,他心里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只是既然都来了,就不能丢了礼数,如若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他们就很难找到好的人家了。
那老头当然也看出了墨良和几个孩子不太愿意,但他不在乎,也不拐弯抹角,平静的说道:“小子,你自己带着一个无论是兽祖传承还是修行灵根都不一般的女儿已经很吃力了,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来照顾这四个比你女儿更加不一般的孩子,反而会耽误了他们,他们只有跟我走。”
墨良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用家族至宝封住了珍儿的灵根,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知道了珍儿的不凡,貌似他只是在进屋是看了一眼珍儿而已,竟然就这一眼,就能看透玄妙,当今世上能有几人有这般能耐啊,恐怕是屈指可数了。
不过,更让他觉得冷汗直流的是,秦离他们几个,真的比珍儿还要出色吗?珍儿的天赋是千年难遇的,他到底救的是什么样的天才啊。
在听到老头说珍儿不凡他们更不平凡时,洛风胡非还有楚乔都望向了秦离。秦离知道,他们是在传达他们愿意的信息,他们愿意跟这老头走。对于秦离来说,他当然乐意之至,那句你回来了还在他的耳边回响,他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是谁,弄明白一切的因果,他为什么会受那万世轮回之苦。
墨良倾身向老头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您是哪位高人?”
“凤寂。”
凤寂?墨良仔细的想了想,他从没听说过凤寂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了不起的凤家。但是虽然没听说过,墨良也不敢轻慢,天下如此之大,对方说不定又是什么沉睡的古家族的传人呢,或许还可能来自其他大陆。
墨良望向秦离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只见秦离上前一步,朗声道:“好,既然你说我们天赋非凡,那么你会成就我们吗?”
老头沙哑而缓慢的回道:“我收你们为徒。”不显山不显水,就这么一句话,但他说出来秦离他们莫名觉得做他的徒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师傅。”秦离也不再多话,径直拜下,算认了这个师傅。其他人也很坦然接受。
珍儿一直在里间偷听,此时听到这话时哭着跑了出来,她抱着胡非的手臂摇晃:“哥哥,你要走了吗,珍儿不要你走,呜呜。”
墨良见到宝贝女儿哭泣,连忙把她拉入怀中,安慰道:“哥哥他们只是回家了去了,他们会回来看珍儿的,不信你自己问问他们。”
楚乔替珍儿擦干眼泪,说道:“我们会经常回来看珍儿的,到时姐姐再帮珍儿抓蟋蟀好不好?”
“真的?”珍儿还是有些哽咽,她想了想,继而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行,要拉钩!”
楚乔无奈,只得和她拉了勾。然后执着的珍儿又和秦离洛风胡非一一拉钩才算放心,在她看来,拉钩是一种不可改变的约定。
那老头看了一眼墨良,说道:“我已在那不远处的越岭住下,那里离这儿也不会太远,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听到一位无上强者说出要保护的话,墨良自然开心不已,不安的神经也稍稍松了些。
就这样,一个怪老头和四个精致的小孩走出了村子,往他们的住处而去。
越岭其实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老头的房子就建在山顶上,房子和那老头一样,破烂肮脏,不过秦离他们也没抱多大的期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也就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来。
几人趁天色还早就收拾了起来。洛风也被逼加入了进来,只见他用两根手指捏着一块抹布,保持着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表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桌子。秦离几个倒是乐意见到洛风这个样子,他们憋笑憋得肚子都抽筋了。
一番忙碌之后,他们也饿了,不过看着桌上那可怜的野菜白饭,他们突然无比想念婉姨做的菜,不过也只能怀念了。
那老头自他们来了以后也没多话,给他们弄了吃的后就回了房间。在山上看夕阳格外的美,秦离几个坐在茅草屋顶上,静静的望着红日伴着彩霞消失在地平线上。
“你们说,师傅真的会教我们武功,让我们扬名吗?”胡非有些小激动的说道。
“武功?这个世界还不一定有武功这回事呢。”
秦离也说道:“不错,这里已经超出了了我们的认知,不过肯定的是,我们这位师傅很不一般,要不然墨叔叔也不会露出那副表情来。”
洛风也附和称是,“我有注意到墨叔叔在听到师傅说有困难可以找他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对于这个师傅,他们也没有怀疑他的能力。不过洛风对晚饭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想到那不太干净的破碗,干涩无味的野菜,他觉得自己太苦命了,遥望山下的村子的灯光,他转头看向秦离:“轮回,有空我们还是下山去婉姨家吃饭吧,怎么样?”
“好啊,这饭菜简直不是人吃的。”
秦离也不是吃不了苦,只是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又何必为难自己呢。天色不早,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这里虽破,但是房子很大,该有的也不缺。
半夜,一个人影小心的接近一间屋子,似乎是害怕被人发现。
待他来到房门前,想要敲门时,里面传来了声音,那人似乎知道他要来,特地在等他,那人的房间虽然没有亮灯,但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不像刚被被吵醒的样子:“我知道你会来,也知道你要问什么,回去吧,时候未到,你问了我也不会与你说的。”
秦离听到这话,心急道:“师傅,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
“师傅,请告诉我,要不然,我寝食难安。”
“师傅…”
只是无论秦离怎么问,凤寂都不再说话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里面的人仿佛是真的睡着了。
秦离有些失望的转身,却不期然的看到了身后的洛风胡非和楚乔,他们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不知来了多久,他们也不说话。秦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就这样在这夜晚的房屋前沉默着,许久后,洛风叹了口气,说道:“轮回,我们需要你的解释。”
“我…”秦离本可以找个事由蒙混过去,但是他不愿意。轮回万世,他爱过,痛过,绝望过,最后变成冷漠。是眼前的这几人,给了他快乐,激情,让他有了最长的一段人生,是他们唤醒了他沉寂的心,让他重拾活着的希望和勇气。
因他穿越而来,秦离感到万分内疚,是他害得这几个朋友来到异世,经历磨难,害得他们离开了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亲人朋友。这几天来,秦离过的很不安,他一直想要找机会和他们说清楚,只是好几次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在众人责备楚乔,楚乔无助道歉时,秦离简直想要揍自己一顿,让一个小女孩承受这根本不是她的错误,秦离看不起自己。
秦离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三人互望了一眼,最后,洛风走到秦离面前,双手托起秦离的头,注视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和我们说声抱歉吧。”
听到这话,秦离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给了洛风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哽咽道:“对不起,兄弟。”胡非和楚乔也和他们拥抱在一起,秦离感觉有这几个好友他的人生也算无憾了,他把他们拥得更紧,不断说道:“谢谢,谢谢,谢谢…”
凤寂在听到他们和好说原谅后才出声:“进来吧,既然都没睡,为师就与你们谈谈这你们所不了解的世界。”
“是,师傅。”四人相视一笑,一起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