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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时值深夜,木易因为担心欧阳而在床上翻腾了半天却百般无法入睡。(虽然寻常时刻,木易只要坐火车便是决计睡不着的,但这一点只有欧阳滴泉和少数几个不超过四个人知道。)正值木易为此而困扰之际,一阵轻柔的女声传入了木易的耳畔。木易顺着声音望去,竟是叶梦姝正捧着台词在那儿借着月光轻声朗读呢。

木易心下思忖了一番:“学姐还真是很认真诶······”当下正好自己也没有什么倦意便理了理斜歪的衣领打定主意朝叶梦姝走去。

“学姐不睡觉吗?”

叶梦姝显然是被木易给吓了一跳,只见她吐了吐舌头,撅起了性感的丰唇皱眉道:“你不也没睡么,话说请不要突然吓人好不好!”

“好的,学姐。”叶梦姝毕竟是个美人坯子,恐怕只要是名男性都会被她方才的神情所迷倒。再加之叶梦姝诱人的丰唇让木易不禁联想起了好友欧阳滴泉以及两年前的那个人,于是便饶有兴趣的盯着叶梦姝的嘴唇看。

叶梦姝见眼前的这名异性,尽管是自己所认识的,并且处的还算不错,但他居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免太过无礼了,是以气便不打一处来,下意识的推了一把木易:“你这人,真是······”

被叶梦姝这么轻轻一推,木易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赶忙道歉:“学姐,不好意思。”

“······”叶梦姝只白了一眼木易便又将视线移向了台词。

“其实,是学姐你的丰唇让我联想到我的一位好友······”

“好友?”叶梦姝方才还板着脸,此时却又一脸惊讶的转回头来。恐怕是就连叶梦姝也还是期待在这寂静的夜晚找个说话的伴吧,哪怕这个人刚刚还对自己非常的无礼。

木易避开了月光下叶梦姝明媚的双眼,走到一旁选了根直杆倚在上面长叹了一口气:“是的。他叫欧阳滴泉,是个男生哦!”说着还向叶梦姝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男生?”

“是的,所以那小子有和学姐你一样的丰唇才会现如今过的那么烦恼。”

“烦恼?”

“对呀,他不像学姐你,他是个男生。男生长着一双丰唇不是很奇怪嘛。所以那家伙因为有着丰唇而时常被人开涮呢!”

叶梦姝听后便“咯咯”的笑了起来,但考虑到避免打扰还在梦香中的其他乘客,于是她赶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与其说捂住了嘴巴,倒不如说叶梦姝遮住了整张脸),透过双手的缝隙她朝木易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可以想象······”说完便又紧紧捂住了嘴巴,应该是再克制不住笑意了吧。

木易望着叶梦姝的窘样,不由得淡淡一笑。这样的场景两年前也出现过,每当他对那个人讲一些有趣的事时,那个人也会像叶梦姝这样捂住嘴巴“咯咯”的笑起来。兴许是回想起了往事,木易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下来,他又恢复原先的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叶梦姝:叶梦姝扎一头马尾辫,梳着空气刘海,红色的格子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再配上一双蓝色的高帮帆布鞋,在月光的映照下实在美丽至极。但这也与两年前那个人非常的相像,不论是穿衣风格还是笑时动人的表情。

时间久了,叶梦姝顿觉不好意思,脸颊通红,她努力克制住笑意后,右手叉腰,左手食指竖在嘴边似在警告木易:“谢谢你讲了这么有趣的事,不过······”

“不过?”

“嗯,不过以后可千万别叫我学姐了。我只是早上学一年才成了你的学姐。按理我与你年纪一般,你若再学姐学姐的叫唤,可不显得我很老了?”

“还真是的,学姐说的没错。”木易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油嘴滑舌了一番。

叶梦姝听后装作生气的模样鼓起了小嘴,又推了一下木易:“你这人,真是······”接着便别过头去“哼!”的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床位,面向墙躺过去,似乎进入了梦乡。

木易苦笑着耸了耸肩,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极为痛苦的。叶梦姝方才故作生气时的俏皮模样也与两年前那个人一样。想到这里,木易忽的感到胸口隐隐作痛,哀叹了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位试图睡去。但却仍然止不住一行清泪滑过脸颊。

武汉大学杀人案发生当晚。武汉大学用来接待外宾的会客楼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们围的是水泄不通。是啊,这么一所百年名校居然发生了杀人事件,死者还是一名资深的副教授,这不免会引起一些想象力丰富且又爱管闲事的家伙们的联翩浮想。至于为什么这些记者们像赶也赶不走的蝗虫般包围会客楼呢?那无非是此时警察们正在里面进行着案情审理,通俗来讲就是向与这起事件有关的人询问情况。

死者是欧阳滴泉早上撞见的那位微胖的令欧阳全无好感的大叔,名叫邵耳。真没想到那样邋遢的人也能成为大学教授。而欧阳与死者的偶然碰面也被摄像头一览无余的记录下来了。谁承想,欧阳竟是死者生前所见过的最后活人,(当然喽,凶手是除外的)这一点可以从时间上轻易的推断出来。

武汉大学的会客楼整体呈现一个三角形的模样,它的外面涂着鲜红的油漆,走廊里面的柱子清一色都是红木的,上面还雕刻着一些祥云与飞龙,一派庄严的感觉。走廊尽头便是被设为审问地点的202室,透过虚掩的门缝可以依稀瞧见里面的场景。不知这是储物间还是什么,总之202室简朴的装潢与外面的庄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实在是一种极大的反差,这使得欧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扇天窗,水泥墙面,这就是202室。欧阳皱了皱眉头,这简直就是七、八十年代的监狱嘛!没想到华丽外表下的会客楼还藏有着这么简陋的房间,武大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样思索着,欧阳踱步进入了202室。

“你见到死者大约是在什么时间?”负责询问的是名年长的警察,他已然满头银发了。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看样子大概得有五、六十岁,恐怕是就快要退休了罢。不过这名老警察却并没有展现出年长者慈祥的一面,反而他的好像怀疑一切冷漠的眼神令欧阳不寒而栗。另外还有一名留着寸头的年轻警察负责做笔录。

对于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欧阳自然也只是冷冷的答道:“记不清了,谁会在意碰到的一个陌生人的时间啊!”

“可是你的左腕戴着表。”老警察说着,用嘴努了努欧阳的左手。

欧阳下意识的将左手袖子往下拽了拽,试图遮住那名贵的手表,老警察再次发问:“很名贵吧,那表?”

“哪有,是义乌高仿的。”

“是当作装饰品么?现在的年轻人啊······”那老警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又打量了欧阳一番,终于展开了笑颜,不过在欧阳看来那是令人作呕的皮笑肉不笑:“好了,辛苦了。时间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调监控录像查找的,打扰你学习了,不好意思。”说完撑着桌子扶着腰艰难的站立起来,一副送客的模样。

“那······那个,请等一下!”见老警察起身,欧阳着急的喊了出来。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其他事?”

“额,我······我是想问一下那个死者就是邵耳教授的死因是什么?”

“你很关心他?”

“那倒不是,只是平日里时常读一些推理小说······”

“推理小说?想做个伪侦探吗?”老警察闻言,饶有兴趣的开始打量起欧阳滴泉。

“算是吧,您可以这么理解。”

“奥,推理小说的话,什么类型的?本格的?还是什么?”

“差不多吧······你们警察也看?”

“哦,这个呀,无聊时还是很值得拿来消遣一番的,读着读着会觉得还是蛮不错的。”

“我还以为警察对推理小说会不屑一顾呢!”

“嗯,关于这一点,怎么说呢······大体上是这样吧。毕竟现实中的案件可没有小说中那么复杂。”

“意思就是实际上现实案件中并没有那么多难以辨识的诡计?”

“可以这么说,大部分时候我觉得情商比智商更重要一些。”

“情商?”

“是的,你需要去揣测犯案者的心理。”

“哦,是么······”

“不过也还是有一些写的不错的作品的。”

“是什么?”一提到推理小说,欧阳黯淡的双眼立马浮现出了闪光,渐渐的,他发现,这名老警察好像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我记得是一个很有名的英国女作家写的,是叫······叫什么来着?”老警察用手托住了下巴,故作沉思,想了半天才又蹦出一句话来:“我记得应该是叫什么庄园什么奇案的。”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欧阳脱口而出,对于这本书,欧阳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本书曾被他用来和木易提出的《恶意》作比较,在欧阳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啊!对!就是那本《斯泰尔斯庄园奇案》!写的真是很好呢!你果然看过?”

“嗯?”

“啊······不。我是说瞧你对推理小说这么感兴趣,果然也看过这本经典之作。”

“那是自然,那可是教科书般的本格推理典范啊!”

“是的呢,明明作案手法很简单,动机很明显,凶手显而易见,但侦破过程却很复杂。”

“嗯,单论案件本身可说是平凡的毫无亮点。”欧阳闻言也故作沉思道。

“对,很平凡。和这次的一样。”老警察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若有所思的说。

“他果然还是怀疑我。”欧阳泄气的想着,他本来还为找到了一个臭味相投的有着共同话题的知心者而暗暗高兴呢!没想到方才的闲聊是老警察所别有用心,早就算计好的!不过这也难怪,自己毕竟是死者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人,再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向警察陈述的与死者生前交谈的内容就是属实的。这年头,就连大学生和白发老者也变得不那么让人轻易相信了,特别是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大学生倒成了社会某些阴暗面的代名词!名牌大学的学生自然也不能例外。

“话说,你们怎么确定我是死者生前除凶手外所见到的最后一人呢?”

“时间。”

“时间?”

“对,时间。”

“那······”

见欧阳还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老警察厉声打断了他:“对不起,欧阳滴泉同学。其余的我们无可奉告。”

“是为了迫不得以的时候隐瞒群众草率结案吗?”欧阳平生最讨厌这些满嘴挂着“机密”一副主宰者的所谓的政府人员了。

“呵呵。现在的大学生思想真偏激啊。”老警察摊了摊手,对一旁笔录的年轻警察说道。年轻警察也停下来笔,朝欧阳笑了笑。欧阳觉得,那是光光的嘲笑。

“那我先前问的死因······也是机密?”欧阳试探性的问道。

“那倒不至于。关于案件的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我想明天的报纸会描写的很详实的。你大可以明天去买份正规点的大报,我想你的一些古怪的问题会得到解决的。”

“古怪?”

“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不认为现在社会一个人会如此关心另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死亡情况。纵使他想玩一些滑稽的侦探游戏。”

“······可是报纸上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你是想说我们警方会提供错误的信息给那些新闻工作者?”

“我觉得无良的记者本身也并不是那么可信,他们很可能会添油加醋大肆炒作与宣扬。”

“并且你觉得无良记者很多?”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没错。没办法,这是他们行业的生存之路。”

“你的性格和嫉世愤俗会害了你。”老警察皱着眉,苦笑了一声。

“至少你不是我爸,无权管教我。”

“这么说也对。”

“那我可以走了?”

“请。”老警察望着欧阳滴泉逐渐消失在黑暗楼道中的背影,心下一阵唏嘘,他恐怕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这也难怪,越是像老警察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越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唏嘘往事。

为了避开围堵在门口的讨厌的记者们,欧阳决定从大楼的后门离开。武大的每一栋楼都留有这样一个外人难以发现的木制后门。大到图书馆小到公共厕所,其建筑构造均是这样。这是每一个武大人都知晓的秘密,不过刚来的新生当中恐怕除了欧阳外便再无第二人知道此事了。但是这帮新生按理来说将会在第二天的学校生活中就被他们的学长学姐们告知这事,像是代代相传的习俗。然而却并没有人知道这些后门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这样一届一届的告知使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武汉大学的传承了吧。

案发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次日清晨时分,果不出老警察所料,各大报纸均在最醒目的位置报导了武大的杀人案。“来自百年学府的恶意——武大杀人案”“985高校发生杀人事件,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欧阳望着眼前这些莫名其妙的标题,心中暗暗作呕,不禁轻声骂道:“什么狗屁报导!”

谁曾想,就在欧阳谩骂之际,坐在他后排的一个矮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着好奇问道:“唉,老兄。你是叫欧阳滴泉吧?”

“怎么了吗?”出于礼貌,欧阳淡淡的回道。

“哎呀,好特别的名字呀······”矮个男生自言自语之后再度望向欧阳:“我叫周西亮,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他伸出了右手。

欧阳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

“那个,听说你昨天被警察找去谈话了呢!”周西亮一脸猥琐的望着欧阳滴泉,露出一副记者专有的嘴脸怪笑道。

欧阳是极度厌烦这些人的,他实在不愿意再和这些抱着看戏心态的“没买票”的观众们再多啰嗦一句,于是他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另找他座去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周西亮不禁唾了口唾沫,自言自语:“什么人啊!没教养!这种人也能上武大!”但欧阳却并不在意,与其说欧阳是不在意,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说白了,他也讨厌这些人。此时此刻,坐在这白墙木地的教师,欧阳深感自己的不幸,自己居然和这些人坐在一起上课,这令他如坐针毡。

这间教室的布局比较简陋,却用的是最白漆墙最好的木地板。虽说不大,但也能装得下百十来号人,只不过略显拥挤罢了。

临上课前大家吵吵嚷嚷,有多事之人议论昨天发生的杀人案的,也有谈论大学新生活的,总之是一片轻松的学校氛围。唯独欧阳独自一人蜷缩于教师背阳的角落,他冷眼望着眼前有说有笑一组一组围聚在一起的学生,不禁感慨道原来像自己这样没考好被迫选择心理专业的家伙有这么多,眼前的这些家伙论成绩和自己是一个水平的!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武大心理学毕业的文凭似乎并不能支撑自己生存在武汉这样的大城市。每每想到这里,一股绝望便冲击着欧阳脆弱的心灵,眼下的自己似乎在上着无用的课,自己在做着无用的功,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

欧阳滴泉很想找一个知心的人倾诉一下,兴许这样会好些。但是放眼武大,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他所厌恶的类型——一帮成绩好点就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这不免使他异常怀念高中三年与木易澄明一起渡过的日子,还有那个为了躲避木易的追求一直可怜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可爱的妹妹······但那终究是过去时了,现在的欧阳连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给木易都办不到,他的手机不知不觉丢掉了,他觉着自己浑浑噩噩。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教授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至于无趣的课堂上那教授讲了些什么,欧阳一句也没有记住。不是他左耳听右耳出忘了,而是那动听的讲课声压根就从耳朵旁绕开了,他听都没听。

才半分钟,欧阳便凭直觉猜出这名看似专业的老顽童实际是名死板的家伙。不过在经历昨天与班导的对峙后他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一定是所无趣的学校!想到这里他倒认为思考一下昨天发生的杀人案件更为刺激更为有趣。

首先,欧阳从黑色透明笔袋中抽出一支黑杆水笔。说是黑杆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那黑杆上点缀着白色的斑痕,那显然是因为年代久远而留下的岁月的痕迹,说败了就是黑漆的脱落而导致的。说起这支笔,欧阳又是一阵唏嘘。三年前他千方百计从木易那儿骗来这支笔的情形如今仿佛电影放映机般轮回的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泛黄的画面。木易佯装愤怒的表情、妹妹嘟囔着小嘴勇敢的挺身而出挡在面前保护自己、自己和木易最后在教室后头追打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回不去了······”欧阳叹息着,是时光不能倒流呢?还是别有他意?总之眼下的欧阳开始“刷刷”的奋笔疾书起来。

首先是案发时间,根据权威报纸上透露的,死者死亡时间大致可以锁定在9:00am到9:30am这之间。自己是9:30到教室的,虽然自己是因为迷路而找教室找的很苦,但确实没有人可以为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这不免令欧阳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昨晚那个老警察说话咄咄逼人一副把自己当成罪犯的模样,原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再接下来是死亡原因。死者是被人用水果刀捅进心脏而亡,可谓一击毙命,除此以外全身上下便再无其他伤痕了,因此那把水果刀应该就可以看作是凶器了。正如昨天他和老警察所谈论的一样,这是非常常见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杀人方式。并且只要罪犯不是个傻子,凶器上是不会留有指纹的,而这次的凶手显然不是个傻子,对,他绝不是傻子,欧阳滴泉冷笑一声。

邵耳教授的死亡地点在武大西校门旁的一栋废弃楼内。据说那儿原本是学生宿舍,后来96年院系大调整的时候又重新建造了两栋宿舍楼,因此那里就废弃了,平日里也只是放些旧课桌旧黑板什么的,几乎无人问津。值得一提的是邵耳不知是知道自己那天要归西还是什么原因,竟打扮的有模有样,以至于当他的尸体被发现时,他浑身的黑西装一尘不染,皮鞋也黑的锃亮,简直就像是洗干净脖子等待着被杀一样。然而对欧阳最不利的则是自己昨天报道的教师就在离这废弃宿舍楼的不远处,正常速度走路也只要十分钟而已。并且自己为了找到教室确实在武大的校园里飞奔了好一会,是以到达教室的时候是满头大汗的。这一点,如果昨天的警察们去询问班主任亦或班里的任何一位同学的话都能轻易的了解。警察一定会认为是欧阳杀了人之后再飞速跑回教室才引起的满头大汗的。因此对于欧阳来说,眼下的局势非常不妙。

教室里开着冷气,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欧阳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汗水。

中午休息的时候,当其他大一新生还在为如何选择眼前玲琅满目的饭菜而犯愁时,欧阳已然快要解决完桌上的那碗热干面了。欧阳是个比较严谨的人,不论是在生活还是其他方面。是以在来武汉大学之前,欧阳便做足了功课。热干面不仅是武汉名吃,更是长期霸占武汉大学美食榜TOP10第一位的武大招牌菜。所以在武大的第一次午饭时间,他便直奔主题,毫不含糊。

即便如此,那黏稠稠的,黑糊糊的面条好像并不符合欧阳这名江苏人的胃口。他皱了皱眉头,摸了摸仅剩几枚硬币蹦跶的口袋,咬了咬牙,一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边将剩下的热干面胡乱的塞进嘴里。他再不敢去多咀嚼那些面条,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虽说热干面并不合欧阳的胃口,但欧阳还是由衷的赞叹这实惠的份量的。至少他自己的高中食堂从来没这么良心过。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味着方才要命的余香,欧阳回到了宿舍的门前。

欧阳是心理学系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所居住的宿舍是武汉大学最老最破旧的。这个被誉为武汉大学最差宿舍的宿舍楼是四十年前所建成的。尽管前年的时候在外面又重新刷了一遍漆,但那只是因为有上头的领导来视察所做的表面功夫而已。其内部早已斑驳不堪,线路老化。就连之前装的空调也因为电线老化而时常无法负荷大功率从而突然断电。这些倒还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这儿墙壁的死角简直成了一座爬虫大战的古战场。你可以从无人问津的墙角观察到各式各样的虫子的尸体,并且说是古战场实际上也还是有许多“勇士”活下来的。他们苟延残喘的活着,每当欧阳他们当中有人将香喷喷的食物带到宿舍里来时,他们便像一群不要颜面不顾生命的灾民们一拥而上。踩死一个下一个补上,大有前赴后继烈士之感。而偏偏欧阳是最怕虫子的,不过说怕也不怎么准确,可能恶心的含义占的更多谢吧。

欧阳加快了脚步经过那片古战场,他尽量做到不往战场那边看,因为那势必会吸引住他的魂魄令他暗暗作呕。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了站在自己宿舍门口的老警察。

望着那佝偻的背影伫立在门前,欧阳无奈的轻叹道:“这下好了,午觉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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