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慕容辰换上了官服之后立刻赶去皇宫。而青蓼则去探望芷凝。
还是跟之前一样,芷凝闭门不见任何人。青蓼也不多做为难,而是找来了专门为芷凝医治的郑太医:“都已经两个月了,芷凝脸上的伤疤还是丝毫不见好转么?”
郑太医一脸为难:“回禀公主,微臣给芷凝姑娘用的药都是最好的祛疤良药,并且芷凝姑娘脸上的伤虽说很长,但伤口并不深,按理说一个月后便会消褪,两个月的时间该是淡得差不多了。微臣惶恐,从医数十年,竟无法治愈芷凝姑娘的伤疤啊!”他边说边跪了下去。
“郑太医你快请起!”青蓼忙虚扶了一把,命他起身。她看着窗外,秀眉微微皱起,“郑太医你一直是皮肤方面的能手,连你都没有办法了,难道芷凝这辈子就真得只能带着一道伤疤过日子了么?”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她的不忍心使她一点也不想芷凝毁容。可是心底深处还是存了点自私的念头,她怕,如果芷凝真得毁容了,是不是一辈子就会留在将军府,留在她夫君身边了?
坤宁宫,牡丹盛放,引得蝶儿争相缠绵。
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赫舍里如今身子十分笨重,此刻她正坐在软榻边,伸手轻轻拨着茶盖:“那丫头的容貌是真得毁了么?”
浣梦回道:“娘娘放心,经过郑太医的悉心治疗,她脸上的伤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的了。那道伤疤分明就是她自己用利器划伤,而非不小心,瞒过别人简单,她以为,她能瞒得过郑太医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便是本宫安排郑太医前去为她治疗的原因。她敢划伤自己,一定是算准了青蓼会找太医以及最好的药物给她治疗。她真是把青蓼看得很透。也难怪,青蓼心思单纯,哪里懂得伪装自己?”赫舍里闻了闻茶香,轻轻一笑:“不过本宫也实在是佩服那丫头,竟敢毁了自己的容貌来进行变相的抗婚!那丫头的心机,真是令人惊讶!还有她对额驸的感情至深,真是不得不防啊。只是…浣梦,你说,本宫这么做,会不会忒狠了些?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
浣梦道:“怎么会?她不是自己要毁容的么?娘娘这么做也是顺应她自己的心意罢了。”
赫舍里闻言,柳眉轻挑:“是啊,你说得对。”
浣梦问:“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那丫头?她如今毁了容,若是未曾嫁出去,额驸待她必定会千般好,这对公主十分不利啊。”
赫舍里道:“本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如今毁了容,又是个平民女子,想要嫁给王公贵族做正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前些日子宣王爷进宫跟本宫谈起关于要纳侧福晋之事,说让本宫帮忙物色物色,本宫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浣梦笑道:“娘娘的意思是?”
赫舍里用护甲轻轻按了按鬓角,道:“毕竟是宣王侧福晋啊,本宫这么做也是给足了慕容辰面子了。你说对吗?”
浣梦立即领悟地笑起来:“娘娘说的是。她一个毁了容的民间丫头,竟能嫁给宣王为侧福晋,那是她上辈子不知道修了多少的福才能换来的。哪怕宣王心花了一些,脾气暴躁了一些,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哪个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是了,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赫舍里美眸微转,突然轻叹了口气,“青蓼太单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本宫实在不放心。她自己又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不懂得怎么保护身边的人,否则采云也不会死了。她自己不愿与人计较,她还那样爱额驸,为了额驸,她竟宁愿瞒下一切,自己默默承受欺辱。若不是你在她身边,本宫到如今都不会知道青蓼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本宫作为她的皇嫂,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只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怨本宫?”
浣梦忙道:“怎么会呢?公主她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赫舍里幽幽道:“但愿吧。”她伸手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这孩子快出世了,近来真是闹得本宫不得安宁。”语气虽是责备,脸上却洋溢着浓浓的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浣梦笑道:“娘娘这一胎一定是一个阿哥!只有阿哥才会这么好动么。”
赫舍里的眼里却突然隐隐有了泪光:“本宫不求是阿哥还是公主,本宫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是了。”
浣梦知道赫舍里是想起了从前那个已经去了的阿哥,心下一时也是十分难受:“快要临盆了,娘娘可得放宽心些。”
赫舍里看着自己的肚子,道:“本宫知道。只是偶像想起,心还是会像裂开了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