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凝忙朝青蓼跪了下去:“公主饶了芷凝罢!芷凝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公主这样厌恶。公主不喜欢芷凝什么,芷凝改了便是了,求公主不要叫采云姐姐打芷凝了!”
青蓼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
“住口!”慕容辰呵斥道,“还敢狡辩?是我亲眼看见采云打芷凝的!若非你指使,采云哪来这个胆!芷凝是我妹妹,你竟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么?”
“我没有…”青蓼此时就像是受伤了小鹿那般,迷茫无措。
采云边哭边道:“不关公主的事!”她恨恨地指着芷凝,“是她先侮辱公主在先的!”
芷凝忙否认:“不是的,辰哥哥,公主身份尊贵,我怎么敢侮辱呢!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采云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分明是你侮辱公主在先!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的嘴!”采云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朝芷凝扑过去。
“大胆奴才!”慕容辰却拦在芷凝面前,一掌击向采云,直将她震飞,他冷声下令,“还等什么?来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拖下去砍了!”
“不要!”青蓼忙朝采云扑了过去,抱住奄奄一息的她,“采云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都是我,是我害了你…”她慌忙吩咐道,“来人啊,快去找太医!”
“不许去!”慕容辰连忙制止,“不过一个宫女,岂配太医亲自瞧病?把她扔出将军府,让她自生自灭!”
公主阁的下人们就这样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一方面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一方面是威严冷酷的将军,他们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青蓼也不为难他们,自己用力将采云扶起,然后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即便步履再艰难,她依然没有丝毫的放弃。采云对她来说,不是下人,而是姐妹,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呢?
采云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眼里蓄满了泪花,虚弱道:“公主,你不要管奴才了,这样只会让额驸为难你…”
青蓼紧紧地握住采云的手:“你一定会没事的。”她迅速又跑出了房间,朝慕容辰跪了下去,“将军,我求你,让太医来为采云治病。不是太医也好,也请你让我找个大夫来吧!”
慕容辰更是吃惊。他从未想过,她堂堂一个公主,竟会对一个下人重情重义到这般地步!可是,他不能妥协,他就是要让她痛苦,让她难过,不是吗?他怎么可以有丝毫的心软!
这时,芷凝却道:“辰哥哥,采云姐姐也不是有意的,这一次,你就饶了她吧!芷凝不想你为了我这样伤公主的心。”
慕容辰道:“她打你,你还替她说话?哥哥这也是要帮你讨回公道啊!”
芷凝一脸感动:“我明白辰哥哥的心。只是我真得不想你为了我而去伤害别人,这样我会一辈子内疚的。”
慕容辰看着芷凝脸上真诚的微笑,心下也微微释然:“好,这一次,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她!不过下一次她若敢再这样对你,格杀勿论!”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警告采云,实际上,警告的却是青蓼啊,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慕容辰对芷凝柔声道:“脸还疼吗?我带你回去敷药。”
“有辰哥哥这份心,芷凝便心满意足了。”芷凝竟用撒娇的语气道,“辰哥哥怎么凯旋归来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呢?害得人家都没做任何准备。不过你平安回来就好啦!”
青蓼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也渐渐凉了彻底。
经过大夫的诊治,又服了药,采云总算是清醒了过来。青蓼见她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采云,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身体还疼么?”
采云轻轻摇首,眼底满是感激:“让公主这样为奴才,奴才真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了!”
青蓼道:“采云,你记住,你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你。你和杨嬷嬷,我一个都不能失去。你们都要好好的。”
采云用力点点头,又哭又笑:“奴才知道了!”
青蓼轻轻拍拍她的手,微微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采云看着青蓼离去的背影,心想着公主这样待她,她必定要拼死保护公主的。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乾清宫,康熙换了一袭日常着装,使整个人看起来容易亲近了不少。此刻四下没有旁人,只有慕容辰一个,俩人倒也少了诸多繁杂礼节,就跟普通朋友一样品茶聊天。
康熙先是抿了一口朝鲜进贡的稀罗茶,轻轻一笑:“别的地方的茶,再怎么好都是不如我大清国的。”
慕容辰亦抿了一口:“那是自然。不过这稀罗茶也算是上等了的。”他轻轻一笑,“只是放在我天朝上国,实在不足为奇。”
康熙不置可否,又道:“准葛尔那边形式如何了?”
慕容辰道:“准葛尔叛乱本不足为患,只是那新进领袖葛尔丹是个亡命之徒,屡次作乱,此人不除,边疆不得安宁。”他的眼中渐渐露出一抹鄙夷,“不过此人只是个没头脑的莽夫罢了,要想除去,指日可待。”
康熙若有所思:“依朕看来,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既是个没头脑的莽夫,身边定然有些足智多谋之人辅佐,我看得先把他身边那些人一个一个除掉之后方能顺利除了他。”
慕容辰了然:“皇上说的是。”
康熙又突然看似随意地转移了话题:“朕听闻你与青蓼婚后感情不是很亲密,却是为何?青蓼她性子温柔可人,应该不会冲撞你吧?不过当然,男人有时候的确不太喜欢女人太过沉闷了。但慕容辰你要知道,一个贤惠听话的妻子虽然可能会让日子少了许多乐趣,但绝对是比一个泼辣莽撞的妻子来得好的。你说是吗?”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那样待青蓼,即便青蓼瞒着不说,总还是有人会去嚼舌根。慕容辰早就知道,此事总有一天会传到康熙耳朵里。只是他也不慌张,淡淡点头:“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