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拿勺子的手一顿,抬脸看向婆婆。
“不太清楚,那会儿我已经昏过去,听耘嵇说好像是墨辰公子。”
“哦,这样啊,既然耘嵇说是墨辰公子救的你,那肯定就是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去给墨辰公子道谢,唉呀,春风,你这是因祸得福啊。”婆婆说了跟朱朱当初一样的话。
春风没搭话,埋头喝着汤,汤很热,热得了身体,热不了人心。
“娘,给春风讲讲你和公公的故事好吗?”春风转移话题,如此美艳的婆婆是怎么看上清淡无为的秀才公公,她非常好奇。
“呵呵,好呀。不过挺俗的,你要想听,我就给你讲讲。”李夫人有些奇怪。春风怎么突然想听她的故事了?应该是无聊罢。
“我是南方嘉善城人,家里是当地的富户,上面有一个姐姐,下边有一个弟弟,姐姐十七岁那年嫁人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我十六岁遇见的你公公,他在城里卖字画,他的字画在嘉善城是一绝,很多才子佳人都以买得他字画为傲,我和我弟弟亦是这样,他跟我弟弟成了友人,便常来我家中,我性格好动,他好静,我常常捉弄他,他也由着我,渐渐的我就喜欢上了他,可是他不是高门大户,大姐嫁的人富贵之极,我们家也富庶,我又为嫡出,爹娘是不会同意我嫁给他的,他满腹经纶,我便让他去考取功名,他在会试里成了秀才,还欲考取举人。”春风看见婆婆脸跟着一沉,眼里满含沉痛。
“谁料大姐突然病亡,全家痛哀,弟弟怀疑大姐死的不明不白,进了江湖学武艺要为大姐报仇,而爹娘随即病重,家道渐渐没落,你公公提出娶我,我爹娘同意了,于是我们就成婚了,婚后没多久爹娘就去世了。耘嵇出生后,我们便来了京都投奔你公公的亲戚,然后在京都安定了下来。”
“娘,请节哀。逝者已逝,为有活着才能宽慰他们。”春风把汤碗递给小罗,安慰婆婆,没想到婆婆以前过得那般坎坷。幸好时转运来,一家人现在合和乐乐,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婆婆点头,抹去眼里的泪水,给春风讲了些她年轻时如何捉弄公公的趣事。逗得春风咯咯笑,面色红润了许多。
婆婆走后,春风躺在床上想事情,为什么婆婆的弟弟要怀疑他的大姐死的怪异?请官府介入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自己亲身去学艺?婆婆的爹娘病重了难道她们家就因此没落了?大户人家有这么快没落么?还有那个婆婆的弟弟,她跟李耘嵇的大婚都没有出现。
看来婆婆的娘家不简单啊。婆婆并没有告诉她一些更深层面的事情。是觉得没必要提起还是故意隐藏呢?
李耘嵇中午回来得早,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看见春风脸色没有那么吓人后松动了下,他上前抱起春风,连着一床卷被,把春风裹得只剩个脑袋后坐到榻上,榻前小桌上放的正是中午要吃的饭菜。
“李耘嵇,你这样我不方便吃饭。”春风羞红了脸,李耘嵇把她裹成个粽子一样放在他大腿上,青天白日的,旁边还有两个丫鬟看着呢!
“我方便就行。”李耘嵇淡定的一手抱着春风,一手拿着筷子,一口给自己吃了,一口喂给春风。春风呆住。李耘嵇正在喂她啊~
“可是不喜欢吃这个?没办法,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吃辛辣的,先忍着。”李耘嵇低头霸道的看着春风。
“不不是,你给我喂,好别扭呀。”主要是太亲密了,春风忘了,她跟李耘嵇行房时那简直亲密无间呐!
“娘子是嫌弃我的口水了?”李耘嵇故意歪曲,手动了动筷子。春风无语,哪里是嫌弃他口水了,接吻都那么多次了,要嫌也是他李耘嵇嫌她啊~
“没有。”于是,春风妥协,吃下李耘嵇喂过来的菜,中途李耘嵇叫两丫鬟门口侯着,两个丫鬟憋着笑走出门,春风不用看也知道清芳和小罗脑子里估计又在瞎想她和李耘嵇了。
李耘嵇给春风喂汤喝,不小心洒出,溢了嘴角,李耘嵇不用帕子擦,直接上嘴,舌头舔过,春风嗔怒。
“李耘嵇,你当心我把病气过给你。”
李耘嵇却是不听,甚至直接深入春风口舌,春风是他李耘嵇的,谁也别想染指。
这顿饭吃得很久,以往李耘嵇还有空小憩一会儿,这回就没时间了。吃完后跟春风聊了两句就又出门回他的户部处理事务了。
下午李耘嵇回来后,又抱着春风吃了晚饭,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李耘嵇知道春风不想让他也病了,主动提出继续睡书房。
“今晚我还是继续睡书房。你晚上要是想起夜,叫醒她们扶你去。”李耘嵇体贴的对春风说。
春风点头,李耘嵇很为她着想。丫鬟们跟她聊天,笑着打趣她,大人越来越温柔了。春风依然睡不着,埋在被子里想:李耘嵇待她很好很好,很多事情都不会来困扰她,或许她应该告诉他昨日她在百湖听见的看见的事情。
可是,李耘嵇在外面是怎样的人呢?她不清楚。那些高墙大院里人心难测,即便是从小到大的李耘嵇,她以为很了解,不过也是了解他的喜好,其他并不在意。
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已是大半夜,两个丫鬟在外间已然睡过去。
春风起身,披了衣衫,很想去看看李耘嵇,昨日因为落水和听见一些事,忽略了他,不知道他在书房睡得踏不踏实,春日虽暖,夜深露重,她又拿起一床薄被,见清芳和小罗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她们,自己躺了一天,虽软无力,却是有些精神,轻轻开了门,抱紧手里的被子往书房走去。
书房过三个房间就是。到了书房,春风亦是轻轻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入,可不能吵醒李耘嵇,要被他发现,说不定还训她一顿呢。春风勾着笑,猫着腰往书房里唯一一个可以当床睡的高榻移动。
榻上铺了一层,面上再盖一层,却是没有人。咦?李耘嵇去入恭了?